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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辉回到住处,接到了唐波的电话,知道了赵亮母亲的事,感到很惊讶也很伤感,有些不敢相信,就问: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说情况还算稳定吗?唐波:就是上周吧,具体的我也没细问,毕竟发生这样的事,现在也不好多问啊。得了病了,这种事也不是人能左右得了的。梁辉:你见赵亮了?唐波:没见,就打过一次电话,看他情绪挺低落的,也没说几句就挂了。梁辉叹口气:老天爷定的事,谁都管不了啊!挂了电话,梁辉心里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疼,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唐波前几周跟胡诺去了几个楼盘转了转,后来就没再去,只是找了几个楼盘的电话,询问了一价格,毕竟先把价格搞清楚,看是不是能买的起,那样能省不少事。这段时间唐波打了不少楼盘的电话,心里大概也有点谱了,无非位置好,各方面都还算满意的,价格就贵,位置差,以后生活不怎么方便的,就便宜。要决定买什么样的房子,主要看能拿出多少钱来。所以这几天唐波一直在为钱的事发愁呢!
下午胡诺给唐波带了几个粽子。唐波吃了一个,胡诺问道:好吃吗?正宗的嘉兴粽子!我爸从南方带回来的。唐波舔着嘴唇说道:嗯,好吃!胡诺问道:房子打听得怎么样了?唐波:我问了几个楼盘,反正都差不多,位置好的就贵,偏一点的就便宜。胡诺怨道:废话!这还用你说,这几天你就干了这些没用的。唐波:不能说没用啊,我是觉得先弄清价格,首付得多少钱,能不能买得起,要不然光看房子,买不起不白看了吗?胡诺:也是。不过我觉得也得先看你能拿出多少钱啊!唐波脸上闪过一丝阴郁,说道:嗯,我过几天回趟家。看着唐波,胡诺叹口气说道:别愁啊,你先回去跟你爸妈商量商量,看能凑多少钱,买不起大的就买小的,买不着好位置的就买偏点的,只要能让我跟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实在不行租房我也愿意。说着胡诺把手放到唐波手上。唐波抬起手把胡诺搂在了怀里。胡诺偎依着唐波柔声道: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不想跟你爸妈开口要钱,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呀。现在刚毕业几年就买房子,谁能挣那么多钱啊,还不都是靠自己的父母。等我们以后结婚了,好好孝敬他们呗!唐波手轻轻抚摸着胡诺的头发,说道:我知道,只是不忍心啊,不过也没办法啊。胡诺:我知道我不逼你,只要我们能在一起,都无所谓啊。唐波搂着胡诺的胳膊更紧了。
唐波跟公司请好了假,坐上车就回老家了。那天薄阴着天,唐波坐上车回家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小小的雨滴,一点一点打在车窗上,慢慢的细细的雨滴浸湿了车窗的玻璃,模糊了沿途的村庄的房屋,也看不清来来往往的人群。坐在车里,唐波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那年的夏末天空中也飘荡着蒙蒙细雨,母亲为他打点好开学带的行礼,一遍一遍的唠叨着在她看来不放心的事,现在想来那时母亲的话他没听进去一个字,他觉得母亲已经老了。父亲送他到学校,安顿好后,站在学校门口,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他觉得父亲老了,他长大了。现在想起来,唐波自嘲的笑了,心里一阵心酸。迷蒙的天空中,小雨一直不停的下,汽车在萧萧细雨中穿梭,无论如何,仍然一路往前。
回到家,母亲就唠叨说:怎么不早说声,让你爸去接你,看你,衣裳都湿了。唐波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母亲递给唐波一件干的衣服就一头扎进厨房,过了一会儿端出一碟菜,还有热腾腾的馒头。吃完饭,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一杯热水,唐波坐在那里静静的保持着沉默。父亲坐在另一边,抽着烟,默默地一口又一口。许久,父亲开口道:家里还有五万块钱,前天,去你姑姑家走了一趟,你姑父这次真不错,拿了两万块钱,你妈去你二姨家又借了一万,一共凑了八万,你哪儿还有多少钱啊?唐波:我工资还有两万。父亲:现在买楼得多少钱啊?唐波想了想说道:就算买个位置偏一点的、小点的首付也得十多万吧。父亲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再想想办法。母亲看了看唐波,安慰道:在城里买房子不容易啊,我跟你爸也没多大本事,也不像人家似的挣钱多,咱就慢慢来呗,人那有一帆风顺的,特别咱农村人想在城市里扎根没那么容易,肯定有个困难的时候,再让你爸想想办法,只要过了这个坎,往后不就好过了吗!唐波抬起头,道:我知道,现在买房子放谁身上都不轻松。其实你们也别太为难,实在不行先租房子住,等过两年有钱了再买也一样。父亲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况且早买晚买都得买。谁还没有困难的时候,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唐波在心里叹口气,望着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的父母,看着父母身上老旧的衣服,看着家里脱落的墙皮和掉了漆的家具,心底说不出的愧疚,可是又能如何呢?这时唐波有种想抬手给自己一把掌的冲动。母亲把脸侧向父亲,似在征询意见的说道:明天我去他三姨家问问。声音像个犯错的孩子。父亲说:他三姨的儿子不是还在上大学吗?也是用钱的时候啊!母亲脸上现出无奈说:少拿点,咱先用着,等有了先还她的不行吗!父亲:嗯,那行啊,你去跟他三姨好好说说,就说明年一定还她,不耽误她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