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静水流深

　　南境帝宫，养仪殿。
　　静水流深，智者少言，少帝坐在殿内，宫人正在为其梳妆，太后隔帘坐在后殿。
　　“三宝这次做得好，没有在那帮权臣嘴边留下话柄。”少帝看完三宝太监的奏疏说到，便摆了摆手说“等朕去找一下母后。”
　　梳妆的宫人先停了停，他拿着奏疏，便跑到后殿，给太后阅览。
　　太后阅完奏章，对着少帝说，“陛下，你可知定远将军此人。”
　　“母后，父皇在世的时候说过，他是大将军麾下，江户国与吾国表面交好，暗中养军蓄锐，父皇和外公曾商量派一只帝国精锐去镇守东海，大将军提名让定远将军军玉去安东都护府，镇守白江口，镇守东海打击倭寇侵扰百姓，震慑江户、高句骊两国。”
　　“陛下，说对了一半，你父皇在时，帝国军队分为两派，在朝内的你外公太尉陈叔宝一派与在朝外的大将军杨鹏举一派。他们也被称为南境的两根帝柱，太尉病重年迈，为了助你登基，他耗费心血，也了却了最大的心愿。”太后开始时严肃的说道，说到太尉的时候，说话也不由得软了几分，少帝看在眼里，听着母后继续说，“定远将军，虽是大将军麾下，他出身朝内，是军家根正的独子，太尉自小就欣赏他，夸奖他是将门虎子，这孩子也争气，十几岁就夺得武状元，进殿面见你父皇，被当时进京面圣的大将军一眼相中，在宣政殿下立誓会将这个少年培育成南境的下一任大将军。”
　　“父皇，他答应了大将军的请求，军将军便随杨大将军去了中原，在大将军西征，前往安西、安南都护府时，军玉将军屡立战功，在军营中拜了帝国的天策上将白蒙为师，十六岁的他就有一道左肩劈到脊椎的伤疤，二年前他被封定远将军，前往白江，儿也遵守父皇的遗命，让他训练选拔水师，训练海啸军。”少帝谈到军玉，对这个年长自己十岁的将军，也充满着一丝期待。
　　“陛下，三宝的这份奏疏，哀家希望你自行定夺，军玉是帝国理想的一颗新星，西行的任务耗费时日，是否让一员大将远离军营，陛下好好想想。”
　　“母后说的话儿谨记在心，请母后回宫，儿臣宣大臣们进宣政殿议事。”
　　“异儿，你是个聪明的皇帝，从小就勤学好问，母后信你能以国事为重，你父皇临别之时留了两句话给你，内事不决问怀英，外事不决问鹏举。”太后起身欲离，走的时候也不忘嘱咐道，“小喜子，你陪哀家回养心殿吧。”
　　“陛下，奴告退。”
　　少帝回到养仪殿内，看着熟悉的大殿，他想着父皇在世时，常在乾清宫处理事务，每天太傅上完课后，他就在养仪殿内候着，等着父皇休息的时候来找他，他偶尔也会跑去乾清宫门外看父皇，南帝不是在阅读批改奏章，就是在单独面见大臣，少帝异写的字很清秀，也是在那时无意中被父皇撞见他问父皇，每天都在写些什么父皇和他说，“异儿，父皇也向你一样每天要学习，写字，要完成太傅交给我的作业啊。”
　　“太傅真的很有学问，教了异儿很多，现在我也会写很多字了。”
　　“异啊，那以后父皇练字的时候，你在养仪殿也陪父皇一起练好不好，父皇的作业有很多，每天写完了就去找你，到晚膳还没写完就把你今天写的那给父皇看看。”南帝蹲下来，对着殿外自己的儿子说着。
　　“好啊，异儿陪父一起写。”他开心的说道，他一只希望自己能和父亲一起做事，练字就成为了，他和父皇之间相同的事情。
　　那场大宴之后，父皇每天的作业越来越多，他每天练完字后就把字帖放在一边，父皇的话也少了，少到没有功夫去看他摆放在桌边的字帖了，他预感到朝廷出现了巨大的危机，外公，太师、太傅他们都病得很严重。后来，父皇每天派内侍官来叫他起床，去听朝会，父皇在朝堂上，常常动怒，身形越来越消瘦，朝堂的大臣里少了很多他认识的人，多了许多陌生而又年轻的面孔，他从那些大臣眼里看到各式各样的神情，再他打量他们的时候，大臣们也打量着他。
　　比如那位新来教他读书的先生叫周怀英，母后说他是太傅的门生，来暂代太傅教他读书，这个先生倒还不错，不像太傅那样对他要求十分严格，他喜欢听这个老师讲故事，也会讲一些，他以前学生的事，那是他没有过的同窗关系。
　　六月二十二那天，一位自称是海母教的方士来大殿觐见。
　　“民，海母教掌教，参见陛下。”
　　南帝视其貌，眼前是位一身青袍的宗教人，携着一男一女两个童子，颇有些仙师的模样，便问到“听闻，海母教的人会炼丹，延年益寿，难辨真伪，你详细讲给朕听，讲得好朕赏你，讲不好朕杀你。”
　　只见着青袍掌教也不慌不忙，迈步到殿前，招呼上来两个童子，说道：“回陛下，炼丹术取得乃是万物的阴阳之变、五行生克、天人合一、天人相应，配合我教所掌握的丰富医学知识，将材料炼化成丹。陛下请看这丹方”说罢便让童子上前送丹方。
　　内侍官从孩童手里接过这张丹方，呈给南帝。黄皮丹方上写着，《金丹篇》“凡草木烧之即烬，而丹砂炼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其去草木亦远矣，故能令人长生。”
　　南帝看向身旁的皇儿，心想最近时常头疼欲裂，甚至昏厥，太医给自己开的安神补脑的方子也没有太大作用，顽疾并发时，涕泪横流、太阳穴青筋暴起，太医说自己：“陛下，这是积劳成疾、天灵受损，伤神了。”
　　少帝那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回看父皇，父皇拿着那个丹方手微微颤抖，他起身悄悄说了一句：“父皇，得听太医的，这个方士看着不靠谱，母后说是药三分毒。”
　　南帝，开始听了异儿的话，奈何头疾愈发严重，在其重病卧床的前的一个月，南帝秘密召见了这名方士，方士提出，“陛下的顽疾已入膏肓，只有数月寿命，要想回天之术，必须要听他的安排，否则回天乏术他需要一个场地，一张单子的药方与材料，炼一种名为晨露回阳丹的丹药。”
　　南帝下令每日召集宫女去采集露水，有了天地之水为药引，以朱砂草药为本，淬炼提取出了，一颗颗暗红色的小丹药。
　　南帝日服两粒，服用后脸上会暂显红润，与大量排汗，方士均说这是解毒的症状。
　　一月后，南帝在批阅奏章后，服用了最后一粒丹药，在乾清宫的龍椅上拂袖西去了，太医说是过度的操劳耗尽了南帝的体力，皇后说孤独和压抑一直是陛下挥之不去的噩梦，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南帝不得不求助于传说中的仙药，一代帝皇心力交瘁，积重难返，直到众人回过神，皇后派遣帝龍卫去寻那位方士的时候，方士已遁出城门，守城的将士说方士出关时说：“今夜紫薇星异动，陛下授命他去城外雪窦山上的取人参果炼药，自此再也寻不到这名方士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