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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的酷暑令人们感到烦躁,尤其是在身处狭小车厢的时候。在人群所忽视的角落内,一男子正专心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很难想象在酷热的天气里,徐纪谭仍然系着那条灰色的围巾。在旁人看来他简直就是个怪人,都远远地避开他。
过了一阵儿他似乎是读得累了,轻轻地合上书将其放置在身旁。
“还真是…好天气呢。”
拉开身旁那一直紧闭着的车窗,任风拨动额前的刘海。望着窗外遍山的绿色,徐纪谭调侃似的呢喃着。
“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更干净吗?”
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徐纪谭觉得连身体都轻松了许多。闲下来的他不自觉地想起了苏酥,那丫头总会让他操心。
在大学的那段日子里谁能想到,苏大小姐会对自己这个怪家伙有好感呢?
还记得那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呢。
“唉,还真是麻烦啊~”
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徐纪谭忽然觉得有些累了。昨夜熬得实在是有些晚了,现在的他有些撑不下去了。
将围巾稍微裹紧点,他便沉沉地睡去了。
自从六年前离开这里后,徐纪谭就很少回来了。说来惭愧,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别说给父母寄些礼物了…
哪怕是连时间稍长一点的电话都没几次。
这些年徐纪谭在发工资后总会给老人们寄一些,然后便心安理得地扎根与城内。
即使是春节,他也是很少回去。
大概就跟那莫名其妙的心安有关吧,就连徐纪谭自己都不太明白。
车窗外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刚才还酷热难耐的车厢瞬间便凉爽下来。
大家都十分高兴,正好他们也快热得受不了了。被人群吵醒的徐纪谭无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他觉得有些冷了。
从背包内拿出保温杯,喝了些热水暖和下身子。说实话这副病恹恹的身子骨,还真是没少折腾他。
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徐纪谭明白自己快到了。不知为何本该高兴的他,突然害怕了起来。
也许是错觉吧,在心底他不住地安慰自己。
徐纪谭检查了下行李,见并没有丢失什么便放下心来。就这样他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车门打开的那一刻。
“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
似乎是热得太久,连上天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天空中凝聚起来的乌云让徐纪谭感觉很不好,他现在能做的便只有尽快赶到家里。
挎上自己的背包,拉着行李箱艰难地走着。徐纪谭每走一阵儿便停下来歇息片刻,显然他的身体还没有适应这份“凉爽”。
没想到那条老路还都和六年前一样,徐纪谭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不过那时是一个十七岁的青年满怀着希望离开,而现在…
哈哈,真是惭愧。
再走一阵子便到了村口的那条河,它还是像以前一样清澈。一切都没有变,徐纪谭微笑着。
终于雨水还是落了下来,幸好徐纪谭已经到了自己所要抵达的地方。他轻轻地拉了下帽檐,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群调皮的小家伙争先恐后地从云端跳了下来,即使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会坠落到哪里。
身旁的景物都朦胧了起来,一切都显得那般美好而又脆弱。令人不忍去打搅它的纯净,甚至连路过也不肯。
雨幕缓缓地拉了下来,温顺的河水突然兴奋了起来。原本较为平静的河面绽出了朵朵“花”,层层涟漪彼此交织着。
此刻正漫步在河畔的徐纪谭甚至能够看到几条鱼儿争相跃出水面,似乎就连它们都在庆祝这场大雨。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美好。”
一阵凉风划过,空气中夹杂着竹子的清香。徐纪谭擦了擦残留在脸颊的雨水,踏入了入村的那片野竹林。
也不知道是谁种下的这片竹林,不过现在考虑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竹林的主色调为墨绿色,即使是在这种灰暗的天气下都十分养眼。有些竹子因为植龄过于久远,甚至都变成了浅墨色。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至少它们还活着。
透过竹林的间隙看到缓缓升起的炊烟,徐纪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走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人的原因。
“现在,应该是晚饭时间了。”
他差点忘了这里的人生活都很有规律,平淡而又充实的度过每一天。明明自己以前都在寻求这些东西来着…谁知道越走越远了呢?
鞋子上已经沾满了泥泞,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这让徐纪谭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家徐纪谭的速度反而越慢。虽然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可他的心早就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终于他看到了自己的“家”,那一瞬间“心”好像停止了跳动。
“呼…没什么好担忧的!”
幸好也只有那一瞬,徐纪谭轻声给自己打气。跨入家门的那一刻刚鼓起勇气的他,便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软弱下来。
“这…”
都六年过去了,这个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变化的话:
那只能说它变得更加老旧了。
徐纪谭立刻僵在了原地,他根本就想不通这一切是为什么。就在这时厨房内走出一“老妇”,似乎连走路都有些艰难。
“纪谭!”
扭脸便看到了僵在门口的徐纪谭,她似是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见并不是在做梦或老眼昏花,手上端着的碗都差点摔到地上。
“妈…”
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徐纪谭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似乎堵了些什么,这让他很痛苦却又说不出什么。
“咳咳…”
就在这时从客厅内踱出一个老头,掂着根烟斗狠狠地抽着。弥漫的烟雾让徐纪谭看不清他的脸,显然他抽得有些过头了。
猛烈地咳嗽后,父亲不再看他一眼。随即又踱回了客厅内,翻阅着不知什么时候寄来的报纸。
“站着干嘛?还不快点回屋里?啧…都湿成这样了,别冻感冒了。”
母亲赶紧跑过来帮徐纪谭拿行李,看着他湿透的衣服不免有些心疼。
不过当他看到她那满头的灰发时,“心”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栗着。
走到客厅时看到饭桌上还没有动过的饭菜,徐纪谭莫名其妙的感到了愧疚。
“前几次电话里你都说病又重了,怎么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还不等他坐定,母亲已经帮他端来了一杯热水。烟雾之中杯内倒映着徐纪谭的面孔,这更让他感到羞愧。
此刻他眼前的又模糊了,这次并不是因为雨水——有些…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