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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徐永泰父子去咨询排队准备测试，徐牧没有丝毫动作。
但是，他在心里，已经记了这两人一笔。
睚眦必报并不是什么好品性，可徐牧不在乎，也没打算要去改。
不管是滴水之恩，亦或是滴水之仇，在他看来，都当以涌泉报之。
或许是为了转移徐牧的注意力，江蓠突然指着另一边讶然道：“咦，木头你快看，你同桌虞景明也来了呢。”
徐牧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却是首先看到了吴海川的背影，继而他目光便为之一凝。
哟呵，那探头探脑正在看招生海报的少年，不是虞景明还有谁？
此刻的吴海川，大概是把虞景明当做目标，很快笑容满面地凑了过去。
“同学，我们这有几款利息极低的贷款……”
眼看虞景明似乎颇有兴趣地倾听，吴海川更是来劲，一口气巴拉巴拉讲了半天，末了才问了一句：“同学，看中我们哪一种贷款方式了吗？”
虞景明砸吧砸吧嘴，摇摇头：“算了，犯不着。”
“呃……”
吴海川有些傻眼，不死心地追问：“我们这可是大公司，童叟无欺的那种，为什么不考虑考虑？”
虞景明扬扬眉，摊手嘚瑟道：“考虑什么？我家有的是钱，贷啥款啊？”
有的是钱……
已经来到虞景明身后的徐牧，听得差点笑出声来。
好吧，这小子家里是真有钱。
本来他天赋并不出众，可硬生生地被他老爸用元石给养到了F级。要知道，一颗下品元石，黑市价格就已经炒到了近万块。
这几年虞景明的卧室，可是不间断地激发着元石。
虞家财富，可想而知。
“哈，木头你也在这啊。咦……江蓠同学早上好。”
虞景明在看到徐牧第一眼时，明显有些雀跃。
可扭头看到江蓠也款款而来时，神色立马拘谨起来。
江蓠点点头，清冷眸光从他身上一滑而过，转而轻声叮嘱徐牧道：“我去琴室那边报到，到中午了你记得要等我啊。”
“嗯。”
徐牧点头。
他知道，不管是哪个培训班，都会把琴棋书画分开立班，省得相互干扰。
就像徐永泰两父子，先前就是去了书室那边门口排队等待测试。
等江蓠走后，虞景明这才松了口气：“木头，你这是也来上课的吧？”
“怎么？只许你来参加培训？”
徐牧反问，很快，他就皱眉盯着虞景明：“不对啊，你要培训，根本不用亲自跑来上课吧？”
以虞家的财富，若是虞景明需要艺师的指导，怕也能请来做家教的，根本不会跟普通人一起来参加培训班。
而且，就算这‘奇迹’培训中心有C级艺师这种噱头，想必人家那种尊贵人物，断然不会亲自出手教导学员，了不起就挂个名而已。
虞景明难得地正经起来，盯着徐牧问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听说这家培训班的那位C级艺师，可是黄明义黄老先生，咱们学书法的，不可能错失有可能得到黄老指导的机会啊。”
黄明义么？
徐牧对这个名字极为陌生，到目前为止，艺师中，他也只知道琴圣杜鸿明等四大艺院创始人而已。
“听说这次黄明义大师会亲自带一个班，名额有限，还只教一期，但凡是咱们蜀城学书法的，基本都跑来啦。”
虞景明消息似乎格外灵通，最起码，他住的地方颇远，可这里有家培训班第一天开课，他就能收到风声赶来。
不说别的，就收集情报这点，徐牧对虞景明都佩服至极。
好吧，C级大佬，的确是有这种号召力的。要不然，这家培训班也不敢收那么高的学费。
在两人交流声中，书室这边的测试已经开始了。
一身穿唐装的老人，捻须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好几十人正排在自己面前，正在宣布规则。
“大家都知道，我黄某人已经老了，多的学员也带不动，所以，这期的书法培训只收十人。现在，大伙准备准备，马上就开始。”
很简单的一席话，却透露出不少讯息。
徐牧看了看周围人群，大略一算，就知道现在冲这位老先生来的，就不下百人。
前期宣传的日子不爽，这还是第一天开课呢。
“好，大家排好队，一个个地来。书法要兼顾结构和笔法，法度严明，张弛有度。咱们现在随便写几个字，我看看大家的基础功就行了。”
黄明义是这么说的，貌似颇为和蔼。
挥手示意台下全部安静后，很快就有几张座椅被搬过来。等有报名学生前来测试是，他便可以第一时间内给出评判。
“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下笔不用力，不能力透纸背，这是‘飘’。不及格。”
“不收笔就写下一笔，连绵不断，这是‘滑’。书法最忌飘滑，不及格。”
“但凡写字，要法度严明，上下有承接，左右有呼应，间架结构合理稳定，方为尽善尽美。你这字结构松垮，不及格。”
“不及格就是对书法并不敏感，大家还是考虑换其他方向吧。”
“……”
一片哀鸿中，参加测试的少年们，绝大部分都被剔除了出来，短短十来分钟，上百报名者，差不多就被赶走一大半。
看起来很严厉，但并没有哪个家长表示抗议。
书法学不成，就转而投向其他课目喽。强行学习，也只是事半功倍的结果。
毕竟，修行四艺，只能选其中一项。
到时方向确定下来，就无法再学习其他三艺了。
一方面，是因为每个人的神府都有极其强烈的排斥性。
到了D级时，神府便会凝聚出本命元器，比如琴心、棋胆、书魂、画魄。没有人能够同时温养两种元器，除非自寻死路。
另一方面，就是人的精力，也只能选择一种，根本无暇兼顾。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就轮到了虞景明。
虞景明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刚刚拿起桌上的毛笔，就被当头暴喝吓了跳。“提笔都不会，不及格。”
抬头看了看那满面肃然的白须老者，虞景明嘴一瘪，悻悻然丢下笔，愤然道：“我都还没开始写，凭什么判定我不及格？”
“嘿嘿，执笔须紧，运笔须活。你连最基本的执笔都不过关，还写什么字？元力值也不需要去测试了，就算是过了五十点，大抵也是用元石泡出来。”
白须老者挥挥手，示意虞景明滚蛋。
这老者就是黄明义了，不得不说，他的眼光挺毒，一个‘泡’字，硬是堵得虞景明无话可说。
他的确是用元石泡出来的F级神府啊。
只不过，徐牧却是不忍看到死党就这么被淘汰，突然拉住虞景明，抗声争辩道：“老师，我曾听说，‘执笔无定法，但使虚而宽。’这说明，咱们执笔只需要舒适就行了，没必要做严格的规定吧？”
居然有人敢当众直怼黄明义这位大佬？
徐牧这话出口，立马引起无数人复杂的目光。
除了虞景明是感激的眼神外，其他人都是惊讶莫名。
当然，徐永泰父子也注意到了这边情况，立马满脸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小子野性难驯，连蜀城书院的客座教授黄明义都敢直言顶撞，怕是真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