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动手

　　次日下午，岳夜来到校务办公楼，由于不知道开会的具体地点，他先找到苏安琪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很快，苏安琪就开了门。“时间掐得挺准的。”苏安琪依然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见岳夜今天穿着校服，表扬似地对他点点头。“如果不是出席老师你说的会议，我平时才不会穿这么丑的衣服。”岳夜见她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撇嘴笑道。“校服哪里丑了，只是比较单调，缺乏设计感而已嘛。”苏安琪抚了抚头上的发卡，小声说。“哈哈，老师你也知道校服没设计感啊。”岳夜得到认同，感觉挺开心，没想到苏老师和自己会有一样的感觉。“知道老师的本专业是什么吗？”苏安琪锁上办公室的门，回头眨了一下眼。
　　看着她今天的装扮，头上彆着一个紫罗兰色的发卡，身穿藻绿色连衣裙，比昨天多了一种青春少女的气息，岳夜暗自感叹，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苏安琪只是换了个装束就有新的魅力：“是舞蹈吗？”岳夜边欣赏她的着装边猜道。
　　“呵呵，我们边走边说。”苏安琪扯扯他的袖子，走到前面引路，“我大学学的是艺术专业，舞蹈算学了一点吧，实际上我更喜欢的是选修的一门课，哲学中的美学——你知道吗，校服的目的就是统一学生，而不是体现每个学生的个性，这是为了塑造一种集体感……”师生两人边闲谈边沿着走廊前行，乘坐电梯，很快来到了办公楼的顶层。
　　“嗨，苏老师。”一个女学生站在会议室门口，远远地冲苏安琪招手。“呵呵，文若，这是9班的雷岳夜。岳夜，这是7班的班长，同时也是高二年级学生会主席文若。”苏安琪走近了，像两人介绍道。
　　文若福乐福眼镜，看到苏老师旁边的男生，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岳夜抬眼打量文若，一米6左右的身高，齐肩发，鹅蛋脸，五官虽然不如史云那般漂亮，也可称为眉清目秀。让岳夜颇有好感的是她脑门十分亮堂，双眼特别有神，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竟是眼镜，除了给人一种很斯文的感觉外，那种想探究一切的眼神，加上那股深藏不露的独特气质，让人不容小觑。
　　岳夜云淡风轻地笑笑，也冲她点了点头。
　　三人先后走进会议室，看到其他二年级的班干部都到了，开始议事。
　　一走进会议室，岳夜就找了个靠边的角落坐下，细心观察起其他人来。今天来的都是二年级各个班的班干部，总共有十几个人，一列人当中，岳夜唯一认识的两个人是自己的班长张小可，另一个是替刘义递过纸条给他的梁绅。
　　张小可看到岳夜跟在苏老师和文若身后进来，一开始有些好奇，可见他做到了靠边的地方，一时弄不明白，她本就不太了解岳夜，便没把注意力继续放在他身上。
　　梁绅是7班的副班长，看见岳夜今天也来开会，心里有些小小的惊讶，不过他也对岳夜没有太多的了解，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看他做到靠边的地方，目光同样没在岳夜身上停留太久，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文若和苏老师身上。
　　岳夜能明显地看出来，大部分人在座不在听，整场会议都是文若一个人在口若悬河，其他人只是敷衍地附和着。等到苏老师上去发言时，同学们才稍微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苏老师在发言时，文弱便在下面细心观察其他同学的神色。她本想苏老师会给他找了个得力干将过来，可看岳夜坐在边上，手支着下吧，双眼半眯，眼观鼻，鼻观心，和其他同学别无二致。她怎么看都看不出岳夜比别的同学强在哪，不免心里有些失望。
　　岳夜虽然听得昏昏欲睡，可实际上还是在强打精神听着，会间基本都是各个班级的班长在列出自己班想出演的节目，而苏老师又一一给出意见，给一些疑问进行答复……最终，六个比较优秀的节目被苏老师当场筛选出来：“接下来的两个月，选中表演节目的6个班进入排练阶段，没有准备节目的6个班负责配合他们。文若负责督促大家排练节目，安排其他同学进行配合，大家觉得没问题吧？”苏老师最后决议道。“老师，配合工作我们每个班出几个人？”一个同学问。“文若，你觉得呢？”苏老师有意让文若表现，把问题抛给她。
　　“嗯，我觉得到时候节目紧接着一个，道具、服装等物资需要至少两个小组来配合运送和布场，一个小组至少五人，加上其他方面的人力需求，每个班至少要出三个人才够用。”“三六十八，文若你确定这个人数可以吗？”苏老师进一步确认。
　　“嗯，大体没问题，到时候不够再零时邀请其他同学帮忙。”文若点头，很有信心地说。“那好，就这么决定了……”“老师……”苏安琪话刚说完，有一个同学便高声说到，“我们班里的同学学习都太忙了，很难抽出空来。”做在后头的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说着。
　　来了，唱反调的终于跳了出来。岳夜睁开耷拉的眼皮，回头看去。
　　听见这个男生说出无法配合的话，苏老师和文若的眉毛都蹙了起来。“那马文同学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苏老师追问。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同学们更喜欢脑力劳动，我有什么办法呢。”男生耸了耸肩，叹道。
　　“哼，别的班都是劳逸结合，既有爱白菜的，也有爱萝卜的，就你们班的同学与众不同。”文若斜着眼，话中带刺地对了回去。
　　“别的人爱什么我不管，也管不了，可我爱不爱萝卜白菜，想必文若你应该比较清楚。”叫马文的男生笑眯眯地瞟了瞟文若，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清楚个鬼。”文若闻言，脸色有些气恼，扭过脸去，不再搭理马文。
　　“好了，你们别拌嘴了。如果马文同学觉得动员同学比较困难，那这件事可以让雷岳夜同学协助一下，或者多动员几个5班以外的同学。”苏老师扯回话题，把眼神投向岳夜坐着的地方。
　　此时，大家随着苏老师的目光，纷纷注意到了坐在边上的岳夜。岳夜站起身，本想说“我能不能不参和”，可对上苏安琪的眼神候，他又把快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呵呵，苏老师，我这边没问题。”岳夜刻意把“苏老师”三个字咬得重重的，让苏安琪明白这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才肯答应下来的。
　　“就他，切！”马文一屁股坐回凳子，不屑地小声嘟囔。十几个班干部中只有张小可和梁绅认识岳夜，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谁，疑问的目光纷纷头像苏老师。
　　“这是我邀请过来协助文若的9班同学雷岳夜，老师的其他工作很忙，没法做到面面俱到，接下来关于校庆节目的事情，我委派文若和岳夜两位同学来推进。”苏安琪面向班干部们解释着，说完又缓声对文若说，“男生适合多承担一些后勤工作，具体的你两回头商量吧。”文若点点头答应。
　　班干部们知道岳夜是苏老师到9班抓来的壮丁候，没有太在意，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多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他们就可以少投入些经历，因此都没啥意见。苏安琪又对大家说：“其他同学有任何疑问先和这两位同学讨论解决的方法，实在处理不了的再来找我。希望同学们相互理解，合作愉快，把我们高二年级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好好地在60周年的校庆上展现给全体师生和校友们。”苏老师说完，便站起身，“好啦，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语毕，下午放学的铃声正好想起。
　　岳夜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边俯视整个学校，见到教学楼的每一层都有师生往电梯方向而去，整个学校被夕阳所笼罩，密密麻麻的学生在课室内、在走廊上、在连廊上穿行，发出喧闹之声。
　　还不太清楚怎么协助文若推进苏老师分布的任务，岳夜想和她先沟通一下，便在走廊等文若出来。很快，文若与梁绅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的门，岳夜正想和他们两打招呼，却有个男生急匆匆地撞了过来，冲到梁绅前面：“绅哥，义哥那里有急事，叫你现在过去。”那个男生急吼吼地对梁绅说。
　　闻言，梁绅脸色微微一变：“等一下。”他绕过那个男生，冲岳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岳夜同学，暂时有急事，这边你和文若先聊，回头我们再续。”“没关系，你先忙。”岳夜看他如此客气，虽然没觉得和这个梁绅有什么交情，可看对方对自己十分礼遇，也客气地回应着。
　　梁绅回头和文若对视一眼，两人似乎有某种默契，她并没有对她说什么，拍拍那个男生的肩：“走。”说完，转身加紧脚步离开。那个男生临走前疑惑地看了岳夜一眼，随即仅仅跟上梁绅的脚步去了。
　　“你和阿绅认识？”文若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个人，疑惑地问岳夜。“仅仅有过一面之缘。”岳夜听她对梁绅的称呼，心下有所猜测。
　　“你两怎么认识的？”文若追问道。“我想我们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合作吧。”岳夜虽然对他们两人的关系有些好奇，可关于刘义托梁绅送来联系方式的用意，他自己还不太清楚呢，更不会和刚刚认识的文若解释那么多。
　　“好吧。”感受到他在避开话题，文若也不再揪着刚刚的问题不放，“接下来我们边把六个定下来的节目排练出来，边准备表演的服装和道具，具体的行动我们还要根据出节目的同学来制定，岳夜你……”“哟，文主席和9班的同学可真上心啊，还在讨论校庆活动娜。”文若正事才说到一半，便被冒出来的一个男声所打断，说话的人正是拒不配合的5班班长马文。
　　只见马文晃晃悠悠地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嬉皮笑脸地冲文若眨着眼，扭过头又对岳夜瞥瞥嘴。
　　这个马文身高有一米七以上，中等身材，相貌略有俊气，可惜一副嘴脸充满骄狂之态，让人感到厌憎。
　　“没看到我和岳夜说话吗，你走开。”文若退后一步，脸上罩上一层寒霜，可见对马文并无好感。
　　“文若，你忘了，上周你可答应和我去看电影的。”马文上前一步，语气变得柔和许多。
　　“抱歉，我今天没空，我还要和岳夜同学讨论事情。”文若不为所动，扭过头冷冷道。“哦，小意思。”马文扭过身，突然把手搭在岳夜肩膀上，“岳夜同学是吧，我知道你今晚很忙，你先走吧，咱们就别彼此耽误了。”
　　听他如此说，岳夜都被气笑了：“喂，把你的脏手拿开。”他说完，见马文还没有反应，抬手打开他的爪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马文没管岳夜的反对，紧跟着另只手搭到他另一边肩膀。“你是在威胁我？”岳夜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TMD，你是傻子啊，听不懂人话。”马文手掌摊开，顺势就往岳夜脑袋扫去。马文贵为盛辉中学和盛光大学的股东之子，平时在学校里可是呼风唤雨，横行霸道惯了，除了死对头刘义和海义帮老大史云两人不敢过分招惹，学校内还没有哪个学生是他不敢动的。
　　没想到马文说动手就动手，岳夜感到恶风扑面，下意识地偏头一闪，心念电转间已经决定给对方一个教训。他迅速绝伦地踏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抬膝往马文肚腹掂去。
　　“哎哟！”马文被他顶到肚子，痛叫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趔趄，“噔噔噔”地后退了三四步，靠到了身后的门框上。岳夜原本和文若靠在围栏边，此时心想要和对方动手，横着手把文若揽到一旁，和马文拉开了一些距离。
　　“MD，你们还看着，赶紧上。”马文没有马上扑上来，反而一手捂着肚子，伸出另一只手往岳夜身后用力招着。听到后方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岳夜赶紧转过身，随即看到有两个学生如饿虎扑食般冲了过来。原来马文的两个帮手一直等在走廊拐角，听到马文的痛叫声才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见到马文靠在门上他们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可经马文的示意，随即知道是和那个小子伤了马文。。
　　“接我一拳。”两个男生中有一个喊着，如一头野牛般冲撞过来，高高举着拳头。岳夜大吼一声，左脚往前重重一踏，接着一猫身躲过迎面的一拳，恒出脚掌绊在另一个人的脚背上，猛地网斜上方打出一拳。“哎呀”两声，两个男生中一个被岳夜拌了一下，由于冲势过猛，狗啃泥似地往前扑倒，另一个被岳夜由下往上地拳头抡到腋窝，惨叫着往后跌去，巨大的对冲之力让他既痛且疼，人不由自主地往后跌去，最后“扑通”一下摔坐到地上。
　　“还愣着，赶紧走。”岳夜回转身拉起目顿口呆的文若，跑向走廊另一端的步梯。“有种你别跑！”马文没想到自己的手下那么不继，一个照面就被岳夜干趴下了，看岳夜带着文若要跑，赶紧直起身子，迈开步在岳夜身后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