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没货？你干啥吃的？”
　　“您消消气消消气，城主那边这几天查得紧，我也是为了大人们好，万一被查出来，大人们也容易受牵连是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似乎觉得拉塞尔说的有道理，“那你尽快给我们补货，下周二之前必须到货，否则你别想好过！”
　　“是是是，没问题，我会尽快的大人。”
　　挂断电话后，拉塞尔深吸一口气倒在已经掉皮的老旧沙发上，抚着胸口，渐渐平息狂跳的心脏。
　　拉塞尔的货源十分有限，只有无双城北部的一个地下制造厂会秘密制造一些武器，拉塞尔在紫殇镇做黑心贸易做的得心应手，自然也就得到了武器制造厂的信任，成为他们的代理人之一，专为耀日黑洞贩卖武器赚取钱财，而后能去赌场酣畅淋漓一把。耀日黑洞作为艾克蒂斯星最底层的人，一旦发现有武器交易的行为，即刻便能死刑伺候。
　　也正因为货源实在少之又少，所以一旦出了问题，拉塞尔就算是求救上帝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解决。
　　拉塞尔至少猜出了那些耀日黑洞的用意。下周三是一年一度的艾克蒂斯祭祀日，是艾克蒂斯人最为集中的时刻，那时候发动叛乱是最为合适的时机。
　　祭祀作为艾克蒂斯星的传统，由一代黑骑王建立以来，一直延续至今。传说在最古老的上古时代，天神的一位后代曾经被驱逐出天神的家族，流浪到荒凉的艾克蒂斯星，本以为自己难逃死亡的命运，却意外的遇到了年轻气盛的一代黑骑王。为了自己能够生活下去，他向黑骑王引荐了自己，将自己称之为能与天神沟通的牵引人，可以通过与天神对话来永保艾克蒂斯星的和平安宁。
　　当然，在耀日黑洞尚未侵略这片领土的时候，确实如此。黑骑王也乐意每年通过与天神沟通来保证自己有效的统治，便赋予这位天神后代之名为——金星食衣。并将他们相遇的日子定为艾克蒂斯星每年一度的祭祀日。
　　他们是否叛乱不是拉塞尔关注的焦点，他只关注自己的生意，关注自己那来之不易的钱财，关注自己在赌场寻欢的乐趣。
　　拉塞尔起身点了一支烟，来到窗前驻足。外面的天空很是阴沉，今天怕是要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了。外面阴冷的天气让拉塞尔浑身一颤。
　　他向下注视着，眼神逐渐开始迷离，直到他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穿着黑衣的两人。有些涣散的瞳孔才骤然聚焦起来。拉塞尔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唯一的特长便是超乎常人的视力，即便是很远的距离，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两个男人脸上刻着的死亡玫瑰图案，那图案他见过，是凋零者特有的图案，每个分部的图案又不甚相同，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他还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人说过凋零者是杀人不眨眼的恐怖组织。
　　他并没有为自己而担心，因为他根本混淆了凋零者组织的含义。在他看来，能够逮捕自己的，是黑骑下属的治安队或者星级的高阶护国队，像这种所谓恐怖组织，怕是来索人命的吧。
　　而凋零者作为黑骑高层，本就是艾克蒂斯星的星级高阶护国队，总部所处之地为羌海镇，各个城市和镇级设有分部，协调总部的管理。凋零者最大的特点在于，如若新人想要加入，不可毛遂自荐，也无需有多么高的能力，例如毁天灭地，一只手指就能燃起熊熊大火的人。加入凋零者的唯一途径，便是收到总部的亲自来信。而总部究竟会给什么样的人寄信，就不得而知了。哪怕像龙这样的老手，也一直没有弄明白这其中的机制。
　　拉塞尔冷笑一声，心中想着今天有哪个倒霉蛋要归西了呢。
　　他在裤子口袋中摸索了一阵，摸到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脸上露出了阴冷邪恶的笑，最近诸事不顺，正愁无人发泄，加上货物迟迟不来消息，被那几个长相丑陋的耀日黑洞嫌恶，拉塞尔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正好去地下仓库出出气。
　　拉塞尔踏上已经几个月没刷的黑色皮鞋，随便披了件外套，正要出门又想起在厨房还未喝完的啤酒。他每次发泄总要找点啤酒喝，这样能帮助他更好的将情绪迸发出来。
　　他匆匆忙忙赶去厨房，在角落的箱子堆里搜索了一阵，这才发现被箱子堆挤在后方的崭新的啤酒瓶，拉塞尔也是郁闷至极，最近若是货物迟迟不来，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了着落，以后别说喝酒了，连一滴水都要尝不到了。
　　拉塞尔喜忧参半地掂起一瓶酒，娴熟地用起子一开，先是心满意足地灌上两口，而后才抹了抹嘴巴，打开客厅的大门。
　　不过眼前的站立着的两个人成功地让他的酒瓶摔碎在地上：
　　拉塞尔一开门便看见方才的黑衣人正不声不响地站在他家门口，一个脸上面无表情，周身像是裹着一层冰，寒气逼人。一个看着嬉皮笑脸，像是不好好在家读书偏要搞怪的中二少年。
　　这场景着实吓得他不轻，手中的酒瓶因为惊吓而抖落出去，应声而落，摔成一滩黄色液体和玻璃渣子。
　　“你们……你们是谁？”
　　“凋零者执行任务，请配合。”
　　“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找错人了。”
　　“哎哎哎，等等，我们还没说是啥任务呢，你咋还上赶着解释起来了？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信你个鬼！
　　拉塞尔内心恐惧极了，他方才还幸灾乐祸哪个倒霉虫被他们盯上了，没想到这个倒霉虫居然就是自己，这真是他这辈子有过的最讽刺的想法了。可凋零者不是恐怖组织吗？自己和他们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不就是贩卖武器吗？还能挡了他们的财路不成？
　　“你涉嫌贩卖武器，高层决定判处死刑，但延时处决。颜迪。”
　　“在。”
　　“先带回总部，司令有些话想问亲自问他。”
　　“什么？有这事，你咋都不告诉我？”
　　“快点。我去地下仓库看看。估计武器都藏在那里了。”
　　颜迪点点头，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不是说就地处决吗？咋还司令有话问他？司令那种万人敬仰的人，能和这个地痞流氓有啥交集？颜迪实在想不通，但又不敢违背司令的意思。
　　拉塞尔迅速后退，想要退回到自己房间拿出私藏的一把发射极快威力巨大无比的猎枪。
　　颜迪眼疾手快，迅速上前钳住拉塞尔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拉塞尔十分惊讶，他连一丝半点的还手之力都没有，颜迪的力气还在不断增大，拉塞尔的手腕处染上刺眼的殷红。
　　这人居然直接用蛮力将自己的手腕掐出了血迹！
　　他一把将拉塞尔拽起来，像是生气的父亲揪住儿子的衣领，而后将他狠狠投掷出去，拉塞尔直接撞在客厅坚硬的墙壁上，一口鲜血喷洒在已经发黑的地面上，当场昏迷了过去。
　　“哎呀……不会给整成脑震荡吧。”颜迪挠挠头发，像是心虚的小孩子一般等待着龙归来处置这件事情。
　　龙顺着阴冷的地下通道走下去，沿途墙壁早已被外面渗进来的雨水泡得发软，墙灰掉落在台阶上，蹭得地面一片“苍白”。紫殇镇的地下仓库与羌海镇有些许不同。紫殇镇的地下仓库是连接在个人房屋地底下的，而羌海镇的地下是宽阔的地下车库，房区的地下仓库便按照编号依次排列，和地球上人类世界的地下室有些相似。
　　龙越发觉得奇怪，随着自己深入拉塞尔的地下仓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伴随着铁锈和某种东西腐烂的气味，熏得人头脑发胀。
　　他做凋零者的处决人这么多年了，倒也习惯了这些各式各样的气味，可是如果拉塞尔的地下仓库真的只是私藏非法武器的地盘，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气味飘散出来？难不成这地下仓库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龙来到地下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血腥味和混杂着铁锈味的奇特味道越来越近，龙能感受到它来自于铁门背后的某种东西，一定没错，就是从铁门内传来的。
　　龙手中幻化出葬礼夕阳的真身，大刀出鞘，周身迅速散发出黑雾，龙手腕发力，刀锋迅速划出一道利刃向着铁门飞速而去，铁门表面多了一道白色的划痕。
　　力道居然不够？看来自己小看这铁门的坚硬程度了。
　　龙手腕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利刃再次呼啸而出，这次铁门被生生地划裂开来，刺耳的声音惊醒了里面正沉睡着的人。原本弥漫在四周的黑雾渐渐消散，变成了黄色刺鼻的烟雾，烟雾弥漫在铁门周围，从划裂的口子周围渐渐腐蚀下去，玄叶呆呆地看着门口发生的变故，没有惊喜，也没有惊吓。
　　龙面无表情地等待着铁门被完全腐蚀，但他透过缝隙看到了里面正呆滞地盯着自己的玄叶，他愣了几秒，随即彻底明白过来。
　　颜迪自然是不知道龙的用意的，他的疑惑没错，司令作为拥有无上荣耀，统领凋零者运行的领军人物，当然和拉塞尔这种下等人不会有丝毫的关系，之所以让颜迪留住他，是龙出于私心考虑的，他有事情要询问拉塞尔。关于面前这个突然出现在地下仓库的人。
　　铁门还没有完全被腐蚀掉的时候龙就顺着破洞进去了。他环顾仓库周围，除了架子上放着的几把铁质刀具，这里丝毫没有武器的影子。看来拉塞尔在这之前就已经将武器全部贩卖出去了。剩下的只要找出贩卖的对象，将拉塞尔按照凋零者规定处置，任务就算完成了。
　　屋内蔓延的难闻的气味就像潮水般汹涌而来。龙细细打量着玄叶，他的胳膊上留有前几日拉塞尔留下的伤疤，脸上沾染着如油墨般的黑灰，混着已经变色的血迹。他全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只有身边完好无损地放着一个破旧的笔记本。龙慢慢靠近他，地面上已经凝固的血液让龙寸步难行。
　　“你是拉塞尔的儿子？”
　　玄叶迷茫地看着他，忽然难过地哭起来，虽然一颗眼泪都没有滴落下来，他还是哭地“撕心裂肺”。
　　龙不明白玄叶为何突然哭起来，他明白如若有人将他从这炼狱中解放出来，他会喜极而泣，感慨自己即将获得自由，这一定是他人生中及其欢喜的事情，可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他毕竟没有安慰别人的习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正在他想着对策时，玄叶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久经风霜的龙，而是随便一个普通人，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活像是见了妖魔鬼怪似的。
　　龙这下明白过来了，玄叶不是突然回忆起自己心酸的过往，在这封闭的地下仓库中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如今突然获得解放而悲从中来，兴奋得有些难以控制，他是疯了，被拉塞尔逼疯了。
　　龙摇摇头，径直走过去，直接重击玄叶后颈的穴位，玄叶的笑声戛然而止，向下重重地跌倒过去，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放到地上，本想拉着衣领拖着回去，想想还是于心不忍，随便将他放到自己背上，又瞥了一眼他身边的笔记本，叹了口气，顺手揣进自己的口袋。
　　“解决了吗？”龙给颜迪去了电话。顺便正了正玄叶的位置。
　　“解决了，但是。。。”
　　“说。”
　　“我怕给人家弄成脑震荡。”
　　“……”
　　“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力气大了那么一点。。”
　　“……”
　　“我本来哈是想着……”
　　“少废话，你不打成脑震荡他也活不了。”龙直接挂了电话，一脸黑线。这货跟自己那么长时间了，好的没学，天天跟个不学无术的小学生似的，真是让人火大，所谓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这个道理。
　　颜迪看龙第N次挂掉自己的电话，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着：“除了杀人就是挂电话。”
　　龙背着玄叶进了屋子，颜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
　　“地下仓库里关着人。”
　　“这……这是……”
　　“先别管这些了。带着他回去。”
　　龙示意颜迪将拉塞尔带回去，“我说哥，司令到底和他……”
　　“有你啥事，带回去就是了。”
　　颜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揪住拉塞尔的衣领，直接拖在地上，像拉着购物车一般硬是将人拉了出去。
　　玄叶醒来时，目光所及之处不再是阴暗的地下仓库天花板，而是明亮的卧室屋顶。这屋顶刷着淡淡的蓝色，有一种颇为清冷的感觉。头顶的水晶吊灯十分精致，如果屋顶换成鲜嫩的粉色，这一定是一个小公主的房间。
　　玄叶起身，视线还有些模糊。
　　这是一个简约中透着淡雅的卧室。整个卧室都是淡蓝色的色调，一面的墙壁粉刷着死亡玫瑰的图案，并不大的圆形田园窗为了进行一定程度的保密而建造的有些微小，窗帘是前几年流行的简约风款式，底部还带着紫色的蕾丝边。屋子里的床铺松松软软的，像是垫了蛋糕垫，躺上去十分的惬意舒适。单凭这些还看不出这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的房间，不过桌子上摆着的几个小小的泥人倒是引人注目，凋零者内部的人都知道这是谁。玄叶不关心这些，他眼前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些茫然的场景罢了。
　　头脑还是嗡嗡作响，玄叶的神智似乎还有些不清，又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他不在大哭或者大笑了，也不再呆滞地盯着某个地方一直看下去了，他开始注视着眼自己的双手，然后歪着头兀自思考着什么。
　　“呦，醒了？”
　　玄叶闻声有些片刻的抬头，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紫色头发的女孩，看上去十分干练，像是训练了些许时候的女兵，英姿飒爽。她穿着黑色的皮裤，只露着膝盖以上的部分，身材比例也是十分完美，凋零者内部有好多成员暗恋她已久，全部被拒。
　　玄叶只是疑惑地看着她。
　　“不知道老大为什么救一个傻子回来。”女孩兀自说着，在床头边倒了一杯温水，想了想玄叶会不会连水也不会喝，刚想叹口气放下，却发现玄叶张着嘴盯着杯中的水，一丝不动。
　　“还知道喝水？”女孩尝试着将水杯递给他。
　　玄叶接过杯子，先是举起来，放到眼前看了看，接着嗅了嗅水的味道，最后才慢吞吞地喝下去，液体随着下巴滑进衣襟里，玄叶也不急着擦掉，只是呆呆地将杯子放到床上。
　　“我去，真是服了。”
　　女孩一脸嫌弃地拿过杯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然后回过头来审视着玄叶。老大方才已经帮他处理了伤口，面部也做了简单的清洗，如果不是长时间被残害成这样，应该是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不过现在看来也不差，虽说眉宇间少了些英气，但整体看去倒是有些秀气的。除了……人有点傻。
　　如果女孩目睹了玄叶之前的疯疯癫癫的状态，可能就不会单纯觉得他傻了，她会觉得这小伙子没救了，愣是几个大佬也带不动的小白。
　　“醒了？”龙换上了松垮的休闲服，正端着咖啡杯路过房间去走廊尽头的咖啡机那里。
　　“大人。醒是醒了，就是有点……”
　　“我知道，我留着他自有用处。”
　　“您之前说的……”
　　“除了你，想不到别的人选。”
　　女孩在心里暗自窃喜，自己居然得到了大人的认可，不过她随即又担忧起来，这么个白痴，怕是一天下来，她就能被气地晕倒过去。
　　“可是他毕竟……”
　　“我明白，我相信你能调教好。”
　　“不是，不是这个。他毕竟不是凋零者成员，咱内部从来没有收留别人的先例，要是让司令知道了……”
　　“谁让你在总部训练他了？”
　　“您的意思是……在外面？”
　　“嗯，外面哪都行。”
　　我靠……女孩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这不就是妈妈带娃吗？凋零者总部也就她有这个待遇了，还是自己暗恋了一年的男神亲自交给她的任务，这完成也不是，不完成也不是，自己真是太难过了。
　　“老大，您看罗薇……”
　　“罗薇最近休病假。”
　　“啊……”
　　“莱诺，我信任你才交给你，你没有让我失望过，这次也不会，对吧？”
　　“是，大人放心吧。”
　　莱诺一面答应着，一面在心里欲哭无泪。自己好歹也是在凋零者总部混了一年了，进入凋零者之前在月影部落就已经崭露头角，部落里男生没几个打得过她的，杀手任务大大小小做了几十件，总共就只有一次出了差错，自己好歹算是个老手了，如今居然被迫要调教这个……姑且算是傻子吧，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再者，莱诺也开始好奇，龙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出任务从来都是片甲不留，这次居然带回来个人，还是个没啥能力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混吃混喝的人。
　　龙点点头，端着咖啡杯离开莱诺的卧室门口，莱诺悄悄探出头去，注视着龙的背影。她和很多凋零者内部的小姑娘一样，对这位平常莫得感情，但总透露着一种神秘魅力的大人情有独钟。不过她和一般姑娘还不同，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其他人送给她的情书，甚至看也不看直接从哪来回哪去。有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嘴上多么崇拜龙，内心也还是会对别的男生寄去的情书念念不忘。
　　但莱诺知道，龙并不是对所有女孩子都这样。那位叫做流碧的女孩，好像总是会得到龙的特殊照顾，她甚至不属于凋零者内部成员，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见普通的人。莱诺知道她是一名兽医，不知道她是如何认识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龙将她看的如此重要。
　　“光。”
　　每次有人这么问他，他总是这样回答。
　　莱诺盯着龙的背影，摇摇头，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可她就喜欢这样的人，他的职业不会给你安全感，可他这个人却能给你安全感。
　　莱诺又恢复了一副大姐大的模样。也就只有在龙的面前，她才会有些乖乖女的模样。。
　　她知道，龙交给她的任务，不是单纯地提高玄叶的武力，更多的是将他从精神中解放出来，让他尽可能地回归他本来的样子。
　　真是个难题啊，莱诺看着仍然盯着自己双手的玄叶，摇了摇头，明天就开始吧，她不喜欢拖欠任务，更何况是龙交给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