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月集社

　　光和六年仲月，在北军苦闷了数个月的冯越终于熬到休沐之日，出了军营，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城中，在街市上买了点心、玩具等礼物，回到家中先是向父母请安，而后带着点心、玩具看望侄儿，此时冯宇正在哭闹着要其母亲杨氏带其去参加二月集社，杨氏无心外出，惹得冯宇哭闹不已，见冯越回家，便道：“小叔来的正巧，宇儿想去参加二月社，小叔可有时间带宇儿前往”，二月集社是每年最热闹的集会庆典，尤其是青年男女，更要精心打扮一番，以求在集社上显得出众，博得异性欢心，在平乡时，冯越每年都会参加二月社，想来雒阳的二月社更加热闹宏大，冯越虽不想带着拖油瓶去，但心知杨氏之难，便对冯宇道：“今日乃官社祭祀，实是无趣，明日开始民社，我们一同前去”，冯宇虽是年少，但深知祭祀活动的无聊，听说今日乃官社祭天地，便答应明日再去。。
　　次日天色未明，冯越喊上族叔冯选、侄儿冯宇、堂弟冯康、堂妹冯珠等，带上一众仆从早早出发，二月社在城东圉乡举办，据冯康讲，若是去晚了，别说马车没有地方停靠，人都挤不进去。众人到圉乡集社之地，集社上摊铺早已摆开，寻了一处食铺吃了羊肉汤泡馍先吃饱肚子。二月社活动纷繁，冯越先是带着冯宇看过杂艺，而后冯康、冯珠要去观听太学生的清谈，冯越对此毫无兴趣，约定午时在马车出相汇，便与冯宇、冯选一同前去观看赛会。
　　赛会多是以射箭、举重、赛马方式比武，汉人好侠义而尚武，赛会往往是集社最热闹的活动。举重场上此时有两名青年举着几块磨盘，围观众人纷纷为自己支持的人叫好鼓气，最终灰衣少年坚持不住，磨盘落下，灰衣少年羞愧匆忙离开，引得周围下注输钱之人嚷嚷不已。获胜皂衣少年则志得意满，拱手向众人道：“某乃中牟单立，不知还有和人愿意比试一二，若是无人，我可要拔得今日头筹了”，此时边上一壮汉上场道：“黄口小儿休要得意，某河东李乐与你一决高下”，说完不等待场上皂衣少年应答，便一手提起一个磨盘，用臂膀夹住，自起点向终点走去，其状略显轻松，那皂衣少年见状，幸幸的拱手道：“公之能，某不及”，李乐获胜之后本以为能博得观者称赞，不详一圈人群对其议论纷纷，不曾有人叫好夸赞，李乐不禁急恼，拉住边上以少年道：“你等切切私语，有何话不能大声说出”，少年被李乐抓住，也是有点恼怒，道：“观公之颜，已有而立之年，为何与我等弱冠之人斗力逞能”，雒阳集社习俗，多为年少之人参与赛会，若是年满二十，行过冠礼再参加赛会，便会被人耻笑欺负小儿，因此举重所用磨盘也是小磨盘。李乐本是河东之人，不知雒阳集社习俗，听少年之言，顿感羞愧，进退两难，此时边上冯选上前道：“李兄好本事，让某来与李兄一决高下”，冯选今年刚满二十行过冠礼，见李乐局促不堪，故而上场解围，李乐见冯选头戴竹皮冠，知冯选之意，拱手道：“不知足下贵姓？”，冯选到：“某巨鹿冯选，愿与李兄推石磨相较”。推石磨即是两人各持石磨一边想推后退着为输，二人稍加活动，持起石磨，一同使力，二人顿时青筋暴起，皆是咬牙使劲，不久二人脚下土地便已被蹬出土坑来。众人初觉无聊，等到见二人皆是勇猛力士，纷纷较好。最终，李乐不敌，脚下后滑而输，拱手道：“足下神勇，某认输”，冯选笑道：“要谈神勇，某不及其一半”，说罢指向冯越，李乐正色道：“竟有此事”，又向冯越道：“某向来自恃勇力，今日方见真英杰”，冯越还礼道：“方才是小叔谬赞之言，非实事”。两方相谈甚欢，李乐拉着冯选、冯越引荐给其一行好友郭太、韩暹、杨奉、胡才等人，不料郭太等人得知李抟乃北军屯长，拉着李乐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