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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晋之风 / 第二章 太平符水

第二章 太平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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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鄚县交游数日,冯越得家中急信,送信之人只言速回,却道不清原由,冯越心知是叔祖冯章之计,若是说清了,冯越反而会托辞,现今不言何事,让冯越无法推脱,只能辞别张郃回乡。行至巨鹿郡任县地界,突然想到当初约任县好友杨靖同行拜访张郃时,杨靖因病未能同行,便备上礼品来到杨府探望。杨靖前几日还是生龙活虎的,才病不到十日,已如枯槁一般躺在床上,见冯越前来,挣扎着竟是起不来,口鼻生疮,说话含糊不清。冯越见其如此,问道:“四郎何病如此厉害”,边上杨府管家道:“四郎之病来的突然,请遍城中医匠皆是束手无策,唉…”出了杨靖卧房,杨府管家悄悄道:“冯三郎好意来瞧我家四郎,但老奴有句多嘴的话”,冯越道:“请杨叔直言”,杨府管家低声道:“有医匠道四郎染了瘟疫,家主不让府中谈及此事...”,此时已走出后院,正巧遇见杨靖之父,杨府管家不再多言,杨父面容悲戚,冯越行礼拜见后便匆匆离开。
  冯府在平乡西部,占地广大,但现任冯氏家主冯道及妻子在雒阳为官,平乡冯府由冯越叔祖冯章负责,回到府上遇到小叔冯选,冯选道:“何事不欢?现今三郎搏杀猛虎之名传遍平乡,方才有一群少年前来拜访,正在寻你”,冯越道:“昨日去了杨四家,杨四家人已经悄悄为其准备丧事了”,冯选惊道:“杨四壮如蛮牛,怎至于此?”“听说请遍任县医匠均是不能诊治”,“这几日怎这么多人病了,早上我去县学商议二月社之事,李泉、黄初、段焌等人都是称染了风寒没来”,“我昨日在杨家,其管家言有医匠称杨四是染了瘟疫”,“此事非同小可,需向大人禀明”,二人均觉事情有异,便去寻到冯章,说明见闻,冯章经历过桓帝年间瘟疫,其状之惨至今历历在目,闻言惊道:“此事极有可能,不可不防,即时起府中之人不可任意外出,你二人立刻去烧水沐浴”,随后又安排仆从多备粮食、药材于府中。
  是夜,冯越睡梦中总觉寒冷,裹紧被子也是无用,煎熬至天明,只觉口舌发干、脸上发烫、四肢乏力,遣人去请城中医匠,医匠李师看过之后,道:“冯三郎所染之病与城中之人所染一样,老夫只能尽力而为”,冯章闻言大惊,家主将幼子冯越交给自己照看,万一发生意外,将无法向家主交代。于是向李师道:“还请先生想想办法,无论何种名贵药品,我冯府皆是全力供奉”,李师道:“疫者,天地四时之气错乱所致,非人力可为,非药石可医”,说罢,摇头叹息而去。
  冯越病至五日,已经感虚弱至极,时常陷入昏迷,府上连仆役都不敢进冯越的院子,唯恐染上疫病,唯有小叔冯选日夜在左右照顾,不顾安危。今日冯章悄悄唤来冯选道:“你备上钱财,去南乡大贤良师府上求些符水来”,冯选惊道:“大人不是说张角装神弄鬼之辈,让族人不要与之瓜葛?”冯章怒道:“快去,此事不可让他人知道,三郎也要瞒着”,冯选只得照办。。
  半日后,冯选端着一碗汤药到冯越床前,道:“三郎快点服下”,冯越此时已经病得迷糊,听见有人喂药,便张嘴喝下。如此几日,冯选每日到张角府上求得符水给冯越喂下,而冯越竟是渐渐好了起来,今日见冯选又端来符水,冯越道:“此药甚是灵验,不知可是李医匠所开?”,冯选较冯越年长三岁,二人自幼便是玩伴,亲密无间,自不愿瞒着冯越,哼声道:“城中的李医匠都不医你,这汤药乃是南乡大贤良师所赐的符水”,平乡张角自号大贤良师,传布太平道,蛊惑乡人,冯越向来视其为怪异之人,不想这次竟为其所救,心中五味杂陈。冯选看破冯越心思道:“这次疫病,城中许多百姓靠其符水康复,不管其神中黄太一是否灵验,但其符水确实治病”,冯越心中也是疑惑,其本不信张角所传太平道,但这次却是喝了符水度过劫难,道:“太平道虽有治病救人之德,但却以鬼神惑众,扬言创建黄天太平之世,必为朝廷忌惮,我等需敬而远之”。
  三月中旬,冯越已是康复,于是备上厚礼,与冯选一同到南乡张角府上答谢,张角住在平乡之南庄园上,二人一路见到求符水、拜访者络绎不绝,更有虔诚者一路跪拜向张府而行,至张角府外,排队竟排了百丈之远,其中不乏平乡县乃至巨鹿郡的官绅,排队至接近午时方的接见,张角府中尚黄,处处以黄色布幔装饰,府上各处多供奉太一、黄老等神。行至前堂,堂上所坐一名五十余岁仙风道骨之人,左右各有近十人在座陪侍,冯越心想中间所坐之人必为大贤良师张角,于是拱手行礼道:“在下平乡冯越,特来答谢大贤良师赐符之恩”,张角左手一人道:“既是得大贤良师赐福,为何不跪拜,须知以跪拜显心诚,心诚则符灵,其病方可痊愈”,冯越道:“圣人之礼,只跪君父,今某荣大贤良师之符而康复,可见心诚”,张角右手一人道:“圣人可不会给你瞧病”,这时张角抬手示意其不要多言,道:“不必拘泥俗礼,冯小郎心诚而符灵,今日吾收下你的谢礼”。待冯越辞别之后,张角谓左右道:“平乡侯子与我太平道相冲,今后需防之”,左手边张梁道:“一介远放庶子,能有何作为”,张角道:“此人面相甚贵,不可轻之”,右手边张宝道:“要不趁早…”说着做出一个以手摸脖子的手势,张角瞪了其一眼,张宝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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