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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在联盟建个国 / 序章 1 兵神十四岁

序章 1 兵神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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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识她的那年,14岁。
  我和她在同一天加入艾欧尼亚的民兵团,这个双手绑着红色绸带的女孩走起路来昂首挺立,风姿绰约。
  她叫艾瑞莉娅,很好听的名字。大家说她是赞家绸舞的传人,所有亲人都死在了杜廓尔的手下。
  自从诺克萨斯举国入侵了这块初生之土,像这样灭门的惨案比比皆是,我们反抗,就是为了让亲人避免被屠戮的噩运。
  艾瑞莉娅不笑,也从不和人讲话。
  她是我们新兵中训练最为刻苦的一个,也是成绩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她把学到的格斗术与绸舞的技艺相融合。我最喜欢看她与战士们对练,闪转腾挪间,连冲天的杀意都裹挟着艺术的美感。
  不过最让我敬佩的,是她的坚强。
  有一次,靶场的两个弓箭兵起了冲突,两个人拉起长弓互射。
  “小崽子,我要让你知道知道大爷的厉害!”
  中年人将长臂弓拉满,箭镞呼啸着破空而出,这一箭力道虽足可是准星不够,可怜的艾瑞莉娅刚好从一旁经过,那支箭从她瘦弱的肩上贯穿,箭镞挂着她的血肉狠狠地钉在营房的木栏上,伤口顿时鲜血横流。
  我将手中的装备扔到一旁,迈开双腿向她飞奔过去。
  血,满眼都是血,我学着父亲在我年少时帮我止血的样子,双手颤抖着死死压住那口“涌泉”,可无论怎么压都止不住。眼看着艾瑞莉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不能耽搁了,这得送到萨克医生那!”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一个个脸色比失血过多的艾瑞莉娅还要白上三分。
  军中的战友们最怕的就是受伤,因为受伤后在伤口处敷药——军医萨克的金疮药。
  萨克医生是一位约德尔人,为支援艾欧尼亚人民的独立战争不远万里来到了此处。他的金疮药可治一切外伤且疗效极佳。
  人道主义战士萨克的金疮药却一点都不人道。
  盾营曾经有个新兵是个精壮大汉,白天受了点皮肉刀伤想要去看大夫。
  谁曾想老兵们纷纷前来劝阻,一个个讳莫如深,互相使着眼色劝他忍忍。
  大汉越想越奇怪,他既怕拂了老兵的意,又怕伤口恶化,只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走进了萨克的营帐。
  人是好模好样竖着进去的,横着被抬出来时连大小便都失禁了。
  萨克医生的金疮药药效好,却是出了名的烈性,有传言他在约德尔城其实是个兽医,他的金疮药是用来治疗大牲口的。
  可人不是牲口,更不是大牲口,同样的剂量下去,伤确实是好的快,可这过程简直生不如死。
  因此军中的士兵但凡有些小磕小碰,全都忍着,有的甚至伤口生了蛆也不愿意去找萨克上药。
  但如今情况紧急,为了保住艾瑞莉娅的命只能将她送到萨克那里医治。
  谁曾想,本来是一件受罪的事儿,却无意间成就了一段传奇。
  我在帐外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响动,还以为她疼晕了过去。碍于男女之间的不便,只能在营外不停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帐帘拉开,面色惨白的艾瑞莉娅左肩缠着厚厚的白布出现在我面前。
  她神情恍惚地看了我一眼,便自顾自向自己的营盘走了过去。
  萨克紧随其后,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嘴里不停念叨着:“从始至终,这姑娘上金疮药时连一句疼都没有喊过。神人啊,这小姑娘不是凡人啊!”
  在萨克医生的专业认证下,艾瑞莉娅在军中从此便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兵神。
  被奉为兵神的她依然如故,不笑,也不同人讲话,内心毫无波澜。
  也许是为了向我们证明她不是哑巴,她的嘴里时常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一连串名字“父亲、母亲、泽洛斯、奶奶、乌恩、凯耶,还有小璐。父亲、母亲、泽洛斯、奶奶、乌恩、凯耶,还有小璐”,每念出一个名字她的声音就轻一些,紧挨着坐在她旁边的人也只能勉强能听到“小璐”,剩下的话便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了。
  直到有一天深夜,我正要起床去营外小便,迷迷糊糊地走到营帐门口时,一段带着哭腔的梦话让我瞬间睡意全无。
  “父亲、母亲、泽洛斯、奶奶、乌恩、凯耶,还有小璐,他们全都没有活下来,我活了下来,就不能辜负死去的人…….”
  我回过头,看着那个在睡梦中泪流满面的女孩,走过去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新兵训练期满,我们就要上战场了。
  我们开拔的目的地是普雷西典。
  普雷西典,艾欧尼亚人民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几乎所有在初生之土的漫长历史留下印记的大人物们都曾不远万里跋涉至此,他们有的报考于知名的学府,在享誉整个瓦罗兰大陆的名师们手下研习课业;有的只为了能投身于灵力充沛的魔法花园中冥想入道。
  这是被每一个艾欧尼亚人提到时都要脱帽致敬的圣地,守卫它已经无需动员,民兵团中无论新兵、老兵,都愿意为守卫它而慷慨赴死。
  我也不例外,虽然我的手中只有一根锄头。而我的装备,在三百人的队伍中还算精良。
  我们当中有近一半人赤手空拳,穿着粗布麻衣向普雷西典行军。
  没办法,信奉均衡与自然之道的艾欧尼亚没有统一的政权,没有高效运转的国家机器,因此,我们的军队只能称作民兵团,补给、装备几乎都靠士兵自给自足和当地一部分具有反抗精神的农民们资助。
  至于盔甲、钢刀,它们只会在美梦中出现。
  14岁的我并不清楚民兵与正规军交战的下场是什么,我的眼睛里只有艾瑞莉娅——那个担负着那么多死去人的期待而负重前行女孩——她没有被分到兵器。
  我攥紧了手中的锄头心中暗暗起誓:要保护她。
  距离普雷西典还有四十公里时传来了噩耗:普雷西典沦陷了。
  更加糟糕的消息还在后面:诺克萨斯大将斯维因俘虏了大批普雷西典的守军,他们被关押在距离民兵团五公里外的城郊密林,随时都会被处决。
  民兵团一片哗然!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人主张撤回营地,有的人奋勇请战发誓要夺回普雷西典,还有的人力主前往城郊密林救出被俘虏的友军。
  我们的军团长是一个叫科凡的五十岁男子,长得尖嘴猴腮,他经常暗地里将克扣我们的粮食卖给黑市牟利,因此在军中威望极低。
  可是没有办法,他是我们三百人中唯一一个在德玛西亚做过正规军军官的人,也只有他懂得正规军的管理方法,因此,我们讨厌他却又不得不服从他。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一向避战苟且的科凡突然亢奋了起来。
  “兄弟们!圣地被狂徒占领,每一个有血性的艾欧尼亚人只能向前,绝不后退!”
  很多人都被这充满煽动性的动员感染,士兵们的眼中流露着同仇敌忾的热诚。
  “普雷西典,它就立在那里,永不消亡。而此时此刻,我们的兄弟们却随时会在密林中被残暴的斯维因割掉脑袋!我们能坐视自己的同胞被如此残害吗?!”
  士兵们大吼:“不能!”
  科凡抽出佩剑指向密林,用不容质疑的口气命令道:“全军急行军,目标:城郊密林,冲锋!”
  说完,他一马当先,带着几个亲随骑兵向目标奔去。
  民兵团见军团长头一次打仗如此积极,一个个也都热血沸腾地跟了上去。
  五公里的行程,我越跑越觉得不对劲。
  想起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深山老林里猎狐,我们在崎岖的小径中仔细寻找狐狸的踪迹,途中时不时便能够看到狐狸的粪便堂而皇之的闯进我们的视线,每当我跳着脚指向这些粪蛋儿,父亲就竖起一根手指让我噤声。
  “儿子,无视这些摆在你眼前的伪装吧!真正的狐狸是不会把自己的行踪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你的。”
  在艾欧尼亚,没有人不知道斯维因的大名,对这个以狡猾和残暴闻名于世的将军,大家咬牙切齿地口诛笔伐他的暴行,内心却暗藏着对他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个用兵如鬼神一般的男人,看起来是不可战胜的。
  我问自己:狐狸和斯维因究竟谁更聪明呢?
  我的心里马上就有了答案:一定是斯维因。
  我又问自己:狐狸都知道隐藏自己的行踪和目的,斯维因为什么却大张旗鼓的把情报泄露给我们?
  “一定是伪装!”
  身旁的战友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队长骂骂咧咧地回头问:“小一,你他妈的鬼叫个什么?什么伪装?”
  我急切地说:“队长!我们不能去城郊密林,那里一定有斯维因的埋伏!”
  队长一脸不屑,再不看我一眼。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还能比军团长看得透?人家可是正规军统帅,是打过大仗的,你小子懂个屁!给我闭嘴行军,否则看我不扇你俩大耳刮子!”
  “队长,我……”
  队长将手抡圆回头就是一个狠的,我下意识地紧闭上了双眼。
  “啪!”
  一声脆响,可是我的脸安然无恙。
  艾瑞莉娅的手死死地抓住了队长的手腕。
  她直视着队长暴跳如雷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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