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这都是些什么选手啊?

　　马昀回来的第一顿饭就很不顺利，这让他在遗憾间，隐约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于是索性就在客栈里继续吃了起来。
　　客栈里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是巨大的喧嚣。
　　其实此刻在一天客栈里吃饭的大多是本地人，因为那些外来商户大多会选择借宿在“凤栖楼”。
　　然而也正是因为大家对双方都极为熟悉，所以更多人陷入了诧异之中……
　　“此子回来了？不过他明明性格怯懦，怎么今日行事这般莽撞？”一位气质彬彬的中年文士坐在二楼一个拐角，望了望马昀双眼微眯，右手食指敲打着桌子。
　　“哈哈，你这鸟人尽说废话，什么怯懦鲁莽的，这叫做真性情！要我说马大哥家这孩子这才算是开了窍啊！”文士旁边一黝黑粗鲁男子大饮一碗，拍桌子笑道。
　　“我不跟你这屠夫勾当的俗人说话，鞋匠，你怎么看？”中年文士也不急躁，微微一笑，看向了桌角的另一个人。
　　被称作鞋匠的人一脸木然，等了一会才道，
　　“欠了管教，吃点苦头好。”
　　文士听完颇有些哭笑不得道，
　　“谁问你这个了，我们说的是马马昀这孩子，罢了，是一时鲁莽还是宠辱不惊，以后自然会见分晓……”
　　当然马昀并不知道大堂对面二楼角落里那一桌人对自己的议论，不然也许会颇感兴趣。
　　“少爷，我们快走吧！你打了周家三少爷，一会周二少爷带人来我们就麻烦了！”胖子显得很慌乱，虽然刚才周家小厮都忙着把周少爷抬回府中，没来找麻烦。
　　可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周三爷有个好歹他们被牵连，现在不遛，万一被周府之人堵在这里如何是好？
　　“坐下，谁让你站起来的？”
　　马昀看了看一脸冷汗表情焦急的胖子，内心无语。
　　现在走有什么用，封远城就这么大，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况且像这种事，要么不做，要么就一次解决！
　　要是一直拖着，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打了老的来个更老的……
　　本少爷以后还要不要吃饭了？
　　至于为什么要打那个什么周三爷，当时是因为马昀想起来了！
　　当年自己在这封远城中就没少被他欺负，自己性格怯懦又不敢跟父亲诉说，只能平白忍受羞辱。况且这周家三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人，仗着家财四处霸凌，这些年愈发过分，就差没强抢民女了！
　　今日给他个教训，既是抒一口胸中不平，同样……更是想试一试老爹的水有多深啊……
　　但是马昀自是无需与胖子说这些的，只是一边夹菜一边小酌清酒，一派悠然态度。
　　而旁边真正的胖子“悠然”此刻真的一点都不悠然！虽然他疯狂给少爷身后的小厮们打眼色，但是他们无人敢言语，只是疯狂的回以眼色……
　　就在这时，一声在胖子听来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了，
　　“哎呀，马少爷，你看这算怎么回事！今天惹得马少爷不快，这桌酒菜就算是老朽赔罪了！不过，还是请马少爷先行回府吧，不然若是……我们也不好和马老爷交代不是……”
　　然而让胖子绝望的是，少爷不为所动……
　　“掌柜不用客气，饭钱和桌椅损耗我走时会一次结清，至于这菜肴，总不能浪费不是！”
　　掌柜听了这话知道不好再劝，便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中年学士见马昀不仅没走还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有滋有味的饕餮美食，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味。对着屠夫笑道，
　　“我现在倒是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了，这孩子跟你倒是颇有相似之处！”
　　屠夫也不觉有他，哈哈大笑，一碗碗酒喝的更加畅快。
　　只有鞋匠一直盯着马昀，淡淡道，“的确有所倚仗。”
　　而马昀坐着把一桌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酒水也喝了两壶，却始终不见人找来，心中有了些狐疑。
　　胖子见这么久没人找来，也放下了心，甚至还趁马昀喝酒之际偷吃了两块肉……
　　主要是两天没好好吃饭，久违的饥饿感让他都快被逼疯了……
　　“少爷，也许是周少爷伤的不重，这事也就一笔带过了说不定……”
　　看着有些自欺欺人的胖子，马昀小酌一杯，戳破了他的幻想，
　　“就是身体无碍，他能受得了被人折了面子？况且那一下我是用了劲道的，他没两个月起不来……”
　　胖子瞬间感觉整个世界又灰暗起来，喏喏道，
　　“少爷，你到底为什么非要……”
　　马昀没有理他，让小厮找掌柜结了帐，又派人回家拿来了一张折椅一张狐裘一张屏风，在客栈二楼靠街窗前躺好，摆好屏风，盖上狐裘，晒着太阳眯了起来……
　　而胖子双腿紧并的背对着少爷坐在一张小木凳上，拳头握紧双眼圆瞪盯着楼梯口，时刻等待着周府之人的到来……
　　两个时辰过去……
　　日暮西山，余光暖暖，难得没梦到小师妹的马昀感觉自己身心舒爽！
　　又假寐了一会，终于睁开眼睛，起身看了看，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而客栈里也已经完全不是中午那波人了，就是对角的那桌三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掌柜看马昀醒来，也无奈的凑了上来，斟酌道，
　　“马少爷，你看，您这饭也吃了，睡也睡了，不然今天……就先到这？”
　　马昀其实也不想再等下去了，于是边点点头道，
　　“好，老菜色来一桌，吃完我再走。”
　　不久之后，戒备了一下午的胖子看到自己面前小碟子里的几根菜梗和一小团白饭，脸上终于流下来“感动”的泪水。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厮都可以轮换去楼下吃饭，而自己不行。自己究竟何德何能与少爷同桌啊！
　　就在他们吃着却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带着一群小厮走上了二楼来到近前。不待他们说话，就脸色怪异的低头，僵硬一拜道，
　　“家父听闻小弟冲撞了马少爷，特地派我前来代为请罪，并且询问马少爷……可缺钱财花使了……”
　　马昀听到此处，也明白了，这周家主多半是知道自己老爹特殊的。
　　但是，你这“缺钱财花使”又是什么鬼？我打了你儿子你问我缺不缺钱花？这……这都是群什么选手啊……
　　马昀捏了捏眼角说了句“不缺”就打发周家之人离开了，然后吃完也就带着胖子等人准备回府，不过在下楼之前和那个奇怪的中年文士对视时，觉得熟悉感更强烈了……
　　回府晚上躺到床上准备入睡，却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很是别扭。
　　突然马昀走了出去……嘿嘿一笑对着自己的梨树……。
　　回来之后果然觉得极为舒适。躺下来很快陷入了熟睡中。
　　而院子里的梨树，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