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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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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战马没有一匹活着,就算全力施展轻功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回去。
  就算赶回去了,也于事无补。
  虽然深知这一点,可一线生机,他都不能放过,而且在这荒郊野外,被妖兽大潮盯上,就算它们没有刻意攻击自己,自己也会被这浩浩荡荡,形态各异的妖兽给踩踏致死。
  甚至有一些冲在前方,但是速度并不快的妖兽被这一波大潮给撕的粉碎。
  那些在前方的妖兽已经不是为了重获自由,而是为了逃命,只能疯狂地向前突进。
  这一趟不仅没有进通天塔内,甚至白白折损了百匹战马,八十多名弟兄。
  但这时并不是悲痛的时候,赵敬跃重振旗鼓,冲在前方,务必在兽潮追上他们之前,重回帝师。
  这一边在疯狂逃命,反观帝师内,一开始大地在颤抖,以为是余震,而当他们看向通天塔的时候,那巨大的妖兽,让他们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有些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目光呆滞地看着城外。
  皇宫内,公孙止双眼无神,他原本以为铲除了那些帝师权重自己就能高枕无忧,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他恶毒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龙翊,紧攥着双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下一秒,他又释然。
  事已至此,那些什么阴谋,都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且无比幼稚。
  与此同时,玉面狐,沐雪鸢,卫十方,杜挽清,都在抬头看着城外,他们心思各异,但都明白一个道理,如果那些妖兽进城,一个人也活不了。
  那些正在替卫十方疗伤的高手说道:“少爷,形势危急,逃吧。”
  “逃不掉的,你们且收一下内力,准备应敌,整个帝师,除了杜挽清这种轻功极高之人,无人可逃。”
  绝爷收回内力,其余高手效仿,绝爷抱起卫十方,卫十方不解:“绝无尘叔叔,您这是?”
  “坊主临去通州时将长乐坊交付于老夫,若少爷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就算死,也愧对你卫家父子。”
  卫十方现在仍然虚弱,但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绝无尘叔叔,逃不掉的,这响彻云霄的奔腾声您以为只是那几个庞然大物造成的?”
  绝无尘看着帝师城墙,突然明白卫十方话里的意思,在被城墙挡住的背后,还有成千上万只妖兽向帝师席卷而来。
  “长乐坊有一密道,可以直通城外。”突然有人提醒了绝无尘一句。
  “那密道已经废弃多年,不知还能不能用。”
  “情况紧急,总比在这坐以待毙强。”
  绝无尘一咬牙,送卫十方前往密道,临走前,卫十方问了一句:“诸位不一同前去?”
  “我等年事已高,长乐坊是我等一辈子苦心经营的产业,就算死,也要死在长乐坊的废墟之中,但少爷不同,少爷虽然生母已去,但还有至亲在世,等老爷回来,少爷务必与老爷重整长乐坊。”
  卫十方知道他劝不动,索性不再多费口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念,他不会强加干涉。
  但他没想到的是,绝无尘也打算留下。
  “少爷沿着密道一直走,到头便是帝师城墙之外,这是当年长乐坊尚未做大之时,怕被仇家追杀,临时修的密道,出密道后。好自为之。”
  随后,绝无尘丢下两瓶药与一个火折子给卫十方,关上密道的门。
  帝师内,所有人各有各的打算,但只有魏无知,淡定地坐在桌子前方,他听着帝师人群的高呼与惊慌,不屑一顾。
  “义父,为何不逃?”
  今天一天,楚嫣然来无知楼的次数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无需逃。”魏无知胸有成竹的说道:“它们进不来的。”
  楚嫣然心中虽有怀疑,但并不点明,她正想告退,魏无知吩咐道:“你调来所有无知楼的探子,长乐坊必然会送卫十方出帝师,拦住此子,杀之。”
  “义父为何对卫十方如此执着?”楚嫣然从未见过魏无知如此煞费苦心去追杀一个人。
  “此子平日示敌以弱,让人掉以轻心,实则兼资文武,城府极深,且善用驭人之道,那公孙承虽是一饭桶,可他被卫十方当了枪使,回头还要给卫十方道歉说自己办事不力,可见此子并不简单。”
  “何况,他已然知晓无知楼与北齐的关系,若不除,我怕,就算卫青城身死,他也会成为第二个卫青城。”
  楚嫣然没想到魏无知对卫十方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甚至与楚国纵横捭阖的第一猛将相提并论。
  她深吸一口气:“嫣然明白,立即派人搜查。”
  帝师乱成一团,玉面狐出了丞相府的门,随后又跑了回来。
  她发现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帝师,也会成为那巨兽的脚下亡魂。
  可沐雪鸢不同,她明白这是自己逃出帝师的绝佳时机。
  她摸到帝师城墙下方,这里熙熙攘攘的居民想逃出去,即便一个普通人,看到那些巨兽直奔帝师而来,如果还留在帝师,与洗颈就戮无异。
  沐雪鸢来不及改头换面,因为她害怕晚了一步,就被那巨兽给砸成肉饼,她穿着无知楼的衣服,混在人群中间。
  帝师城门大开,无数百姓争相逃出去,禁军在门口维持秩序。
  不论如何,禁军不能逃,哪怕在最后一刻,他们也得屹立在帝师之中。
  沐雪鸢弯腰低头,但身上那一身无知楼的服装却十分引人注目。
  平时,也就给放了出去,但是现在不一样,就在通天塔降临之前,赵敬跃还打算围剿无知楼来着。
  所以沐雪鸢对禁军拦下自己这一事早有准备。
  “站住!无知楼的!”
  禁军侍卫走上前,沐雪鸢背对着他,他一只手搭在沐雪鸢肩膀上:“转过来。”
  而沐雪鸢只有一条路能走,她缓缓转身,随后长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趁人不注意,划破那禁军侍卫的喉咙。
  人群立即惊慌起来,他们大叫着,推搡前方人群。
  沐雪鸢在赌,赌那些驻守城墙上方的禁军不敢放箭,事实也是如此,禁军肯定不会对着如此之多的平民百姓放箭。
  但是,她忽视了禁军的实力。
  沐雪鸢出城,随后跳入水中,在纵身下桥的那一瞬间,一枚箭矢划破长空,直接射穿了她的右腿,她又惊又怒,随后落入水中。
  鲜血染红了一小片护城河的水,她原本打算进入水中,屏息潜泳一段距离,再脱下衣服,在帝师对面上岸。
  可现在她腿上中了一箭,别说潜泳,就算运气都有些费力。
  即便她现在身处水中,仍有不少箭矢从上方射下,射进水里。
  血迹,就是最好的引路明灯,给那些禁军弓箭手以确定目标的大概方位。
  沐雪鸢敢确定,如果她把头从水下伸出,不出意外的话,就会被那些箭矢射成筛子。
  一股无力感从她心头涌现,不管是无知楼,还是这些禁军,亦或是卫青城,北齐或多或少都低估了楚国的实力。
  如果卫青城率领的不是龙骁军,而是帝师的十万禁军,恐怕北齐早已被楚国的獠牙给撕得粉碎。
  反观无知楼,一江湖门派,居然有通天塔这等手段,如果魏无知不是和北齐同一条战线,他和卫青城一伙的话,在北齐放出通天塔,这些妖兽定所向披靡,铁蹄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不留任何活口。
  亦或是如魏无知所说,就算北齐有一天真的能打下这楚国,难不成还真的一座城,一座城的清?
  那就算真的征服了楚国,又有什么意义?
  在这等绝境中,她想的很多。
  她意识已经逐渐陷入昏迷,她在水下潜行,随波逐流。
  哪怕那些妖兽大潮与帝师城墙的第一次接触的轰鸣,在她的感觉,也不过是微微一震罢了。
  因为她已经到达了极限,随后,昏迷过去。
  再看兽潮,在经过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到达帝师城墙脚下。
  赵敬跃连忙与那十几位剩下的禁军入城,帝师城门禁闭的那一瞬间,兽潮如同洪水般撞上了东面城墙。
  那些冲在最前方的,个头比较小的妖兽就被后面的妖兽当作梯子踩着,向帝师城墙上攀登。
  甚至东面一整面墙已经挡不住这群猛兽,它们还向南北两方的城墙涌去。
  城墙摇晃着,逐渐倾斜,不知能撑多久。
  楚嫣然一开始也被这阵势给吓的哑口无言,但随即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在天空中翱翔的妖兽,居然停下了。
  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妖兽居然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东西给挡住一样,不得前进半分。
  无知楼上,魏无知手中凭空出现一枚玉佩,玉佩上原本刻着的那座塔已经消失不见。。
  他品了一口热茶,望着那些拼了命也要逃出帝师的人,自言自语:“若在城内,无知保你们安然无恙,但出了城,自求多福吧。”
  (补昨天一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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