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和测试

　　三日时光，弹指便逝。
　　白家族会如期而至，虽然叫做族会这么大气的名字，实际上就是一年一度的资质考核，天资优异者，白家会把他留在家族，好好培养，天资平平无奇或者没有天分者，则会手书一份推荐信，将之送于宛城公立学府，学习各项技能，以便以后有个营生。
　　总的来说，族会过后，人就各奔前程，谁都多多少少有个前途，这对于这一届毕业的共计三百二十名学徒来说也还是一场盛会的，如果有天赋就能进入白家，获得修炼的机会，日后自然是平步青云。
　　大清早关尘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前往讲堂门口——他们的集合地点，等所有人聚齐之后就由老师一同带队前往族会考核地点，等关尘到讲堂门口的时候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关尘已经算是很晚的了。
　　白骁威武挺拔的站在他们所有人的最前方，他正是他们这一届学徒的总教，关尘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微微欠身行礼，白骁微笑点头示意，随即又将目光望向前方。
　　铛！
　　钟鸣之声响彻整个白家，所有人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白骁听到这一声钟鸣之后，转过身来，对着所有参加族会的学徒们底气十足的说道，“各位，今天就是你们人生的第一个节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相信自己，无论结果好坏，务必尽力而为！”
　　白骁的声音响彻全场，下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有的只是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甚至连关尘都有点紧张了起来，他们跟着白骁的慢慢的靠近白家内院，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白家的内院，内院是只有白家的族人或者被纳入白家的人才可随意进出，对于在场的不少学徒来说，都是神秘之地，包括关尘。
　　内院是白家本家族人生活起居之地，同时也是族中长老，族长所在之地，路上能看到一些侍女手提瓜果来回走过，还有不少家丁在院内巡逻，今天的内院仿佛格外清净和紧张，这是白家本家弟子的感想。
　　所有弟子都小心翼翼的跟在白骁身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关尘能感受到，周围来回走动的侍女和家丁虽然步子不急不缓，但神情中却透露着一丝丝的紧张和匆忙，看来一年一度的族会，白家高层也颇为重视。
　　不一会，一个广场出现在了关尘等人面前，广场呈圆形，北面有一个宽敞的高台，台上坐着四名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那名中年男子关尘认识，他是之前给关尘他们上最后一节课的白家家主，白天明，另外关尘还在看台上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倩影。
　　“难怪今天没有看到白苏，原来在那里，她身边的老者，想必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夜老了吧！”正好白苏也看到关尘，对着关尘微微一笑。
　　突然间，关尘感到一股威压从天而降，关尘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向白苏身边的老者，可以看到老者脸上一脸惊讶，嘴巴微张，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他的神情又是喜悦，又或是哀伤。
　　“夜老，您怎么了！”白天明一脸惊讶的望着白夜，白夜突如其来的威压让整个场地瞬间陷入寂静，甚至白天明都的额头都有一丝冷汗渗出，周围的另外三个白家长老也是面色发白，身子有些颤抖。
　　白苏抓着白夜的衣角，“老师？”
　　白夜这才回过神来，他再次收敛气息，白夜微微摇着头，脸上一副看上去又是开心又是难过的微妙的表情，他捂住眼睛，低下头来，“找到了，居然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司徒，我对不起你啊！居然让这孩子受这么多苦！”，两行老泪不禁划过脸颊。
　　此时的白夜哪里还像是是宛城最强者，俨然一个落寞老人的模样。
　　“老师？”白苏轻轻拉着白夜的衣角，他知道，老师是在看到关尘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又想起来这十年间白夜一只都在苦苦寻找的“东西”，难道就是关尘？
　　白夜轻轻抚摸着白苏的头发，他忍不住又将目光看向场中的关尘，股潮水般的自责再次将白夜淹没，他看着关尘的脸颊，可以隐约看到当年司徒纣的棱角，坚毅的眼神，虽然透露着满满的稚嫩，但这就是白夜日夜都在幻想的，司徒之后啊！
　　“十年了！他居然一直都在我身边，造化弄人啊！”
　　本来关尘也应当和白苏同留在白夜身边，不过，但当年追兵将至，迫不得已，为保证关尘的安全才将关尘封印在荒山五百年，白夜每月都会去看望一次，百年如一日，从未间断，可突然有一天，封印在白夜不知不觉间解除了，因为施展了秘术，有紧接着施展了超封印魔法，使白夜修为大跌，已经无法与自己施展的封印魔法取得联系，所以才每月都去看望一次。
　　几乎是封印解除的当天，白夜虽然冥冥中有点感觉，但当他赶过去的时候，荒山已经空无一物，无边无际的森林，想要在这里寻找一条幼龙，宛如大海捞针，但是白夜还是没有放弃，他几乎走遍了整个森林，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白夜万念俱灰，从此之后，白夜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但有一件喜事就是在他寻找关尘的途中，当年在白帝之女身上下的封印也解开了，之后白夜就肩负起了照顾白苏的重任，也许是白苏的出现，让白夜心里多了那么一分慰藉，当他看到白苏的时候可以全身心的放在白苏身上，但每当白苏睡着的夜晚，白夜又陷入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中。
　　他一次次的怀疑，要是纣王之子不在人世，那该如何是好，所以即便是在这十年间，白夜也从未间断过去寻找关尘，这也是为何白夜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因，大多数时间他都花在用来寻找关尘上。
　　如今，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孩子，还活着！司徒兄！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来，让这孩子受苦了！”
　　白夜目光中满是和蔼与慈祥，看着关尘，白苏很是惊讶，老师的这个表情他只在老师看自己的时候看到过，同时看台上的几位长老和族长也都下定决心，无论关尘的成绩如何，都必须将关尘留下来。
　　在白夜感慨万千期间，族会正式开始了。
　　看台下的广场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晶浮在空中，水晶的前方扶着一个约莫人头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的旁边，一把深深刺入漆黑石像中的墨色长剑。
　　又是一声清脆的钟鸣。
　　白全盛装走向广场中央，他用清脆而洪亮的声音说道，“各位学徒，今日的族会就会成为你们人生路上的第一步，现在所有考生，按照编号，依次上台考核！考核内容不必我多说，想必大家都清楚，那么！我宣布，族会正式开始。”
　　左边漂浮的水晶球叫做鉴魔石，人只要抚摸在鉴魔石上，人族的魔法适应性就会显示在后面的巨型投影水晶上，大体上分为，甲乙丙，其中又有上中下三等，共九个等级，另外一把剑叫做石中剑，拔出来的越多，则天赋越高，剑身全长九十寸，每拔出十寸，天赋便好上一个档次。
　　“一号，白平上台。”
　　一个少年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台前，伸出右手抚摸在鉴魔石上，不一会，鉴魔石发出淡淡的荧光，“丙阶中级”少年看到投影水晶上的四个大字脸上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也还是满足了，毕竟就连台上的白全当年最会的时候也不过是丙阶上级，现在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他呼了一口气，心里算上放下一颗心来。
　　然后缓缓走向石中剑，爬上石像，一手握着剑柄，闭上眼睛，感受周围源力，随后眼睛一睁，一用力，石中剑缓缓被拔了出来，十寸，二十寸，三十寸，看台上的长老们不禁张大了眼睛，最终石中剑在四十寸的时候停了下来，白平脸上挂着止不住的欣喜之色，四十寸，就算在整个白家都是很不错的成绩了，族长白天明当年好像就是这个成绩。
　　白平决定了，以后修炼的时候主修源力，魔法为辅，日后没准在白家还能有一席之地，他脸上挂着自豪和愉悦走下台来。
　　“二号，李峰上台！”
　　这是一个白家招到外家弟子，他上台前一阵跃跃欲试的表情，下台的时候，脸上只有失落，因为他测试的时候，鉴魔石和石中剑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一度以为鉴魔石和石中剑坏掉了，但很明显，这只是他没有修炼的天赋罢了。
　　仿佛在白平之后的人都受到了诅咒似的，现在已经考核了接近五十人了，但通过，兵器天资尚可的，不过半数。
　　白全和台上的长老们到是见怪不怪了，他们只管点着一个又一个考生的姓名。
　　又上来了一个学徒，魔法天赋“无”，这么学徒都没有去拔石中剑，便失落下台，是的，不知在什么时候，许多学徒在发现自己没有魔法天赋后，便失落下台，根本没有去拔石中剑，因为无一例外，所有魔法天赋为零的学徒，其源力天赋必然为零。
　　人族就是这样的一个种族，人族是五大种族中唯一一个没有“缺陷”的种族，同时具有魔法与源力的天赋，同时身体素质还不差，但相对的，如果人族没有魔法天赋，那么，这个人的源力天赋必然为零。
　　这是常识，在课堂上讲过，这不是因人而异的，而是就像“人不呼吸就会死”一样是常识，是自然常理。
　　白博的成绩是，魔法适应性乙阶下等，石中剑拔出来了三十寸，是属于可以魔法源力双修的天资尚佳者，他之后就是关尘，白博下来之后一脸开心的拍了拍关尘的肩膀，“加油，看你的了！”
　　关尘呼了一口气，定下心来，走上台前，双手放在鉴魔石上，一道白光闪过。
　　“无魔法适应性！”
　　几个大字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下巴张得老大，特别是白博，他几乎是大叫出来，“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