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南头赵爷

　　冬仔拘留的事情弄得九爷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九爷只好去南头拜访赵爷。
　　赵爷算是老一辈儿人了，在南头张氏集团公司任副总，平时就只是在茶馆喝茶，跟人聊天，优哉游哉。
　　赵爷见九爷到访，忙起身迎接。说起冬仔一事，赵爷说不怪不怪，冬仔这人做事有时不太过脑子，去人家地头耍蛮，人家不放过也是理当的。不要放在心上，安心喝茶。
　　赵爷只是跟九爷喝茶，扯闲篇。
　　九爷喝了半个时辰茶后，起身告辞。
　　临走握手时，赵爷说：“李勇军到省城了？”
　　九爷说：“哈，哈，什么也瞒不过赵爷啊。”
　　“冬仔这次的事，我不怪你，我会找个机会去丁家和了此事。你放心回省城吧。”赵爷说道。
　　“那就感谢感谢，日后报答高义。”九爷拱手作别。
　　九爷一走，赵爷就到了丁氏集团总裁丁耀祖办公室。
　　“赵总，什么风将您老吹到我这穷乡僻壤来了？”丁耀祖哈哈地笑着说。
　　“丁总啊，这次是赔情来了。真是误会了，我手下冬仔几个不知事，前天喝多了点马尿，冲撞了您的人，真是该死。冬仔关起来了，自己不能亲自前来，我代他过来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放过他这一回。”赵爷说道。
　　“赵总言重了。既然赵总亲自前来，一切都揭过。不过，我手下人的事，我还不了解。我了解一下，给点安抚，就是了。无所谓的。”
　　“感谢丁总的谅解宽恕。赵某真的该常来丁总这里学学气度。真是宽宏大量啊。”
　　“哪里哪里，喝茶喝茶。”
　　喝过茶，坐了一会儿，赵总告辞。
　　丁总跟张总联系，告诉他赵总刚才来过自己办公室的信息。然后就一单生意合作的事项从意项直接变成签合同，价格得优惠自己一成。丁总心里在笑。
　　丁总第二天闲下来，问丁西昌，这几天南头到底给公司惹了什么麻烦？丁西昌完全不知。被丁耀祖又骂得狗血淋头。最后吩咐他下去查清楚，报上来。
　　丁西昌查了一上午，问遍公司经理及主管，都说没有什么与南头那边冲突的事发生。下午，丁西昌亲身去南头，才得知冬仔在东街食街袁杨湖菜馆打架的事，被拘留了。
　　丁西昌向丁耀祖如实汇报此事。
　　“南头就冬仔拘留一事，应该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吧？”
　　“你说说，袁杨湖菜馆是怎么回事？他老板是谁，跟我们公司有关系吗？”
　　一连串发问，令丁西昌张口结舌。
　　“再去查，查清楚再来报告。”
　　丁西昌急忙又出去了。
　　转天，丁西昌来到丁耀祖办公室。
　　“丁总，查清楚了。袁杨湖菜馆老板是集镇人，叫袁源。那天晚上冬仔带二十多人到菜馆吃饭，不买单，起了纠纷，后来报警，拘人了。”丁西昌说。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丁耀祖问道。
　　“跟我们确实没有一点关系。”丁西昌说。
　　“你先下去吧。”
　　“好的。”
　　九爷回省城之后，也没有赵爷这边反馈的消息。心中刚冒出的火星，闪烁之际，就又灭了。
　　那四个小孩儿“冷热交作、昏谵”的事，又象没有影儿似地消失在平凡的日子中了。这事儿不是传闻，是亲眼所见，但怎么又成了没有影儿的风，飘散不见了呢？九爷心里反复在想。
　　袁杨湖菜馆打架事件发生之后，一地狼藉。
　　袁源和杨柳枝带领员工们将残局收拾，第二天照常开张。
　　袁杨湖菜馆勇斗流氓的光荣事迹在这条食街广泛传播。从此，袁杨湖菜馆生意更火，人气更旺，闹事的根本不可能有。
　　袁杨湖菜馆终于立住了脚。杨柳枝心开始有些安全感。
　　转眼开学了，刘念君升初二了。
　　爷爷教的《柳林拆骨》学完了。爷爷说，要学好这门功夫，要多实践。要多找对手。
　　又是找对手！哪里找对手？不可能找人打架啊。
　　县城有几家武馆，爷爷都去看过。爷爷说那些武馆是教小孩儿练拳的，不适合。
　　南头有一家散打健身馆，招陪练员。陪练员的条件是身体强壮，灵活，有抗击打能力。刘念君觉得自己条件够格，想报名。跟娘商量。
　　“这不行，你才十四岁，骨头还没硬，打坏了怎么办？”娘说。
　　“别人打，我可以稍啊。如果人家拳头不太重的话，也打不痛我吧？”刘念君说。
　　“你要去，也行。但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驮不起人家的拳脚，就一定要稍。莫硬扛。”娘说。
　　“嗯，我知道了。”
　　过几天，刘念君经过健身馆的各种体检，合格。最后成了一名散打陪练员。
　　散打陪练员，按时收费，一小时150元。
　　一周工作四天，休息三天。平时陪练两小时，周末四小时。不能迟到、早退，有事要请假。
　　合同签好后，刘念君就到这家黑豹健身馆上班了。
　　黑豹健身馆的馆主就是赵爷。
　　刘念君正常是周二、周四、周六和周日四天上班。
　　周二放学之后，刘念君一路跑到黑豹健身馆。五里路跑十五分钟，进入馆内，换上运动服装，先热身一小时。热身包括拉伸、跳绳、跳跃等等。热身结束就穿上护具，在场地内等待陪练的运动员到来。
　　这一套规范，刘念君感觉很必要，很科学。与这里比较的话，跟娘训练，强度太小。
　　刘念君想着袁奇罡这半年的训练，一定进步非常大，这样好的运动条件，太难得了。
　　刘念君给获得过省青少年散打赛第三名的朱思弘作陪练。朱思弘的体重是52公斤级。因为自己的体重50公斤，很接近，比较匹配。
　　朱思弘，18岁，身高1米55，体重53公斤，是个粗壮墩实的青年人，脸模还是很不错的，大眼睛，挺鼻梁，四方口，宽下巴。刘念君自己，身高已经1米63，比朱思弘显得要瘦条多了。
　　上得拳台，两人对擂。朱思弘赤膊上身，手臂膀根纹了一只豹虎头。下身穿条散打的短裤，打赤脚。刘念君头上戴盔，戴上护齿，胸上穿胸甲，戴护裆，护膝，护腿，手上绑上绷带，拿着拳靶。
　　朱思弘脚步移动，冲拳，刘念君用拳靶接住。两人先逐步适应一下。刘念君对脚步快速移动很不适应，头上、胸上、腹上中了好几拳。过三分钟，朱思弘休息，对刘念君说：“你没练过武术散打啊？你的脚步移动太慢了。”
　　“适应一下，就没问题的，哥。”刘念君说。
　　“如果你是这样水平的话，下节课我就不要你陪练了。起码水平得让我有进步，不是？”
　　“哦，好的，等会儿适应下就好。哥。”
　　“你叫我哥，没用。我得能提高我水平，这不是套瓷儿的事。”
　　“嗯，我们接着来吧。”
　　休息一分钟，继续。
　　两人再上台。朱思弘移动脚步，冲拳。哦，刘念君躲开了。拳落空。朱思弘心里笑了笑。竟然拳落空了？再脚步移动，一个高边腿，往刘念君的颈上甩鞭而去。喏，又落空了！
　　再起右蹬腿，鬼，再落空了。刘念君躲闪的身法太快了。到他身体之上才开始躲开，竟然一连几次都成功。
　　朱思弘震惊了。
　　朱思弘开始采用逼迫战术，将刘念君挤住，出短拳进攻。左勾右摆，接左下勾拳。一时之间，刘念君身上又中不少拳。刘念君后跳一步，分开。朱思弘再挤迫，再进攻，仍然奏效。刘念君再分开。朱思弘再逼挤，没效果了。因为刘念君在朱思弘挤迫里，后脚提起往后一插，人就转到朱思弘的后面了。这是朱思弘背对刘念君了。
　　这种奇怪的局面在这两小时训练中，反复出现。每次战术奏效次数不到三次，最后都失效。这让朱思弘极度郁闷。朱思弘明显感到，刘念君上场时对散打的了解是零，但训练结束时进步是相当巨大。
　　“喂，哥儿们，叫什么名字啊？你从前没练过武吗？”
　　“没有跟师傅练过，我叫刘念君。”
　　“有空一起喝茶啊。”
　　“好啊。”
　　这是训练结束时，朱思弘跟刘念君的对话。
　　洗澡换衣，结束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刘念君心里是兴奋的，但脸上的伤是红肿的，明显的。眼眶也是肿的。
　　爷爷是专业医生，治伤很拿手。刘念君今天碰的对手，实在是太棒了。这样的对手，应该要多去碰。爷爷这样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