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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乾坤红尘 / 第三十九章:老刘头的故事

第三十九章:老刘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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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年轻的时候,那个年代你知道的,穷嘛,我又游手好闲,不争气,我爸就问我对算命有没有兴趣。
  我说行,然后他就把我送到我师父那里了,我师父不是宁波人,是四川人,走南闯北,在宁波落了脚。
  那天我爸就带我去他住的地方,师父在屋子里面,大门紧闭着,我爸走前头,我够着脑袋跟着。我爸伸出手准备敲门,里面突然传来我师父的声音。
  他说:“进来吧!门没锁!”
  我当时就诧异,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门口,我下意识地理解为他老人家耳朵灵敏。
  我爸和我进了门,他就坐在正厅的天地君亲师牌匾下,喝着茶,脸上蛮多褶子,头发也有些泛灰色,五十多岁吧!
  我爸前脚进门,我跟着进去,两只脚刚跨过门槛,我爸就让我跪下。
  你不知道呀,十九岁的小伙儿,就这么给一个陌生人跪下,丢人啊……
  但是没办法,还得跪,我师父名气大,当年除四旧啥的,村里人不把他当外来人,都挺维护他的,没人戳脊梁骨,他那些年没有帮忙算命,村里人也都没把他当算命的人,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红着脸跪下,我爸凑到他的面前,一个劲儿地说好话,不过他似乎认真听,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发毛,感觉脖子痒痒的,很不舒服。
  “你想不想学算命?”他坐在那里问我。
  我没底气地回了一声:想,那个时候年轻,没把算命当回事儿,一直觉得只是个瞎蒙骗人的玩意儿。
  他讪笑了一声,让我爸带我回去,我爸肯定不愿意,起身就给他跪下了。
  我怎么可能看着我爸给别人跪下,起身就要把我爸扶起来,结果我爸给了我一耳光,让我跪着别起来。
  我来了火气,硬要把我爸扶起来。
  我说:“爸,咱不学这骗人的玩意儿,我回去学门手艺,木匠啥的,不学这个,不能让你丢脸。”
  我师父坐在那里喝他自己的茶,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们爷俩。
  我爸气得直哆嗦,扇了我三个耳光,说我是个不争气的废物。然后他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跟我师父道了个歉,拉着我准备走。
  我师父却叫住了我们,说:“那小子,你觉得算命是糊弄人瞎蒙的东西?”
  我还在气头上,就因为他,我爸下跪,你没尝试过那种感受,看着自己印象里顶天立地的父亲给别人跪下,心窝子里有火啊,恨不得拿刀砍了那家伙!
  我说:“对,就是糊弄人的玩意儿,你这个外地来了骗子狗!”
  我爸又扇了我一耳光,然后向我师父道歉。
  出乎我意料的,我师父没有生气,他反而是在笑,是那种很满意的笑容。
  “留下来吧,我收了!”他放下了茶杯,对我爸说道。
  我爸当时那个高兴劲儿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摁着我的肩膀让我跪了下来。
  “我不跪,不学这东西。”我说。
  我爸踢了我屁股一脚,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别人想学都没机会,跪,你今天不跪,今天不拜师,回去我把你腿给打断了!”
  我跪了,磕了三个头算是拜了这个师父。我当时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愣子,但就是怕我爸,十九岁啊,身强力壮的,还是怕,看到他就怕,他说要打断我的腿,在我看来那就是要真的打断我的腿了。
  我师父满意地点头,让我爸把我留在他那里。
  我爸笑着塞过去一个布袋子,里面是钱,拜师跟着别人学东西,学费肯定要,还有伙食费,这些钱都是他们夫妻两个攒下来的。
  那以后我就跟着他学了。
  我师父问我想学什么算法。
  我满不在意地问有什么算法。
  他说:算法很多,但他只会三种,第一种已经教给了我的大师兄,还有两种——面相和字算。
  我问面相和字算有什么区别。
  他说面相就是根本别人脸上的五官形状特征,还有脸上的气色来推算。字算是让别人写一个字,从这个字里看出道道来。
  他一说,我有些懂了,面相我见过不少,不过字算倒是没见过,有些好奇。
  “字算好玩儿吗?”我问。
  他拿过来纸和笔,让我写一个字。
  我没怎么读过书,会写的字就那几个,就随意写了“刘”,也就是我的姓。
  他看了一眼那个很丑的“刘”字,说我这一生跟文字脱不开关系,当一个字算的算命师是我的命。
  我没问他为什么,只把他的话当个屁给放了。
  不过我还是跟着他学了下去。开始的半年,他一直在教我写字认字,真的难熬,不过也的确感谢他,没有他我打字认不得几个,更写不了几个。
  半年后,他让我跟他下地干活儿。我就很不高兴,也奇怪,学算命为什么要去下地干活儿,我开始把他的安排理解为让我免费给他当苦力,干得不起劲儿,甚至帮倒忙。
  但他没说什么,就让我干,累了就把我叫到他的身边坐着,乡下干活儿嘛,干不干净都没啥,就在地里坐着。
  他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水,再看看地,不时还瞅我两眼,反正就是到处看。看完还不想干活儿就闭着眼睛坐着,脸上一副很享受的表情。不过我煎熬,干坐在那里晒太阳,又热又累。
  天啊,水啊,地啊,我都不想看,看了就来气。但每天还是要下地,没活儿干就干坐着。
  我一个野性子,被他活活给磨没了,几个月之后,我也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地里看天看水了。
  天每天都不一样,云啊,太阳啊,鸟啊,看多了感觉还蛮有趣,水也一样,仔细看了才会发现每天有每天的不同,但也有一尘不变的地方。
  我开始享受到看这些东西的乐趣时,师父叫停了,让我没必要再看了,他说要教我本事了。
  刚来的时候,我觉得算命是糊弄人的东西,跟着师父待了快一年,别说,对算命的看法改变了不少,觉得这东西也是门学问,而且很不简单。
  他说要教我本事了,我自然高兴。
  那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把我叫醒,告诉了我几句要诀,就是别人写字时,这个偏旁代表什么意思,那个偏旁什么意思,写的话,各样的笔锋代表什么意思,落笔轻重的不同有各自代表什么,反正就是背,要背的东西多得很。
  我老老实实地背,全部背来又花了半年时间。背来后,他让我回家算一下我的父亲。
  我基本上每个月都回家一次,反正一个村,不远。
  这次回去后我就很高兴,我告诉我爸我学成了,我爸也很高兴。
  我爸没读过书,不会写字,我就让他说一个字,说的话也能算,不过没那么准而已。
  他说了一个“好”字,我按照背来的东西推算,一一对应,一个女一个字,我爸这是希望我和我妈能好好的,我家只有一个女人,就是我妈,子的话就是儿子,我爸希望我和我妈都好好的。
  我把这个说给我爸听,我爸高兴地说我算的就是他想的。我也高兴,但是我怕我爸是故意骗我,怕伤我心,所以我就去隔壁左右又去算了算,大多都算得蛮准的。
  回到师父那里的时候,我很高兴地告诉他这些,他也笑了,然后告诉我这就是稍微有本事点的江湖骗子的算命方式,按照固定的东西组合,然后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有用的是活的,固定的知识是死的,活的死的一结合就能摆个摊说自己是算卦的了。
  我有些失望,原来这么久师父教我的都是些江湖骗术,想想也是,我算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说出来别人爱听,不说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说到底就是一个说话的艺术和听的艺术。
  看到我失望,我师父让我别这么颓废。
  “这些东西并非无用,都是算命的基本功,你学扎实了,即使不靠算命吃饭,靠一张嘴也不会饿着你。”他补充道:“明天教你真本事。”
  我再度打起劲头来。
  第二天,他让我把我半年里背的东西全忘掉。
  我当时就傻了,这些东西背来容易,忘掉还真有点麻烦。
  但还是得尝试忘掉,越是想忘掉,越是记忆深刻,那段日子贼难受。
  也就是在那段日子,我师弟来了,一个小孩,被爸妈丢在火车站,爸妈跑了。
  你说也是可怜,都已经七八岁的孩子了,爸妈硬是要丢掉。也是我师父好心,带回来养着,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收养孤儿。
  那天后我就多了个师弟,他学面相,年纪小,很多东西记得快,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开始跟我一起来忘掉脑子里那些背来的东西了。
  要知道,我从开始写字到下地干活儿,再到背东西,然后开始尝试忘记,可是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几个月就赶上来了。
  不过他没有写字,师父让他学画画,就画人脸,按照现在的说法叫人脸素描,这东西可比识字认字难,他学得快得很,天赋真的好。两三个月,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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