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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俊龙来到追梦酒吧,基本已经座无虚席,热闹得很,也不知道是音乐节吸引的流量,还是都市的寂寞男女太多?
“小若,什么情况现在?”
看到酒保小妹行云流水般表演着花式调酒,李俊龙走过去问了一句。
“你心可真够大的,昨晚也不来看一眼?”
将完成的作品递给客人,酒保小妹擦拭着白嫩的小手说道,比赛昨天就开始了,这家伙非要今天轮到他才过来。
“这两天准备几首歌,比较忙。”
“你是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昨天有几个选手挺厉害的,逃亡乐队拿到了90的高分,今晚不知道又会有哪些人冒出来,王彦哲应该也是今晚上场。”
酒保小妹说道。
他们酒吧偏向文艺风格,吸引了不少文艺男女逗留,就连“追梦”这酒吧名字都不显得那么土了。
而王彦哲就是走文艺路线的,可以说是酒吧的台柱子,基本一个星期固定在这里驻唱三个晚上以上。
“我去准备一下,再聊。”
李俊龙挥挥手走向后台,里面有不少人已经在做准备,有一些也不陌生,都是在附近一带流窜的驻唱歌手,还有一些玩地下音乐的。
相互打着招呼,大家也谈不上什么针锋相对,有些甚至不认识,不过对李俊龙这种科班出身的,一些人明显多了点防备。
也只有王彦哲这些实力不错、又有观众基础的有点自信。
而另一个逃亡乐队,则张扬了许多,那目光看谁都像手下败将。
他们昨晚就上场了,基本内定了一个名额,今晚是过来把把关的。
李俊龙也没和这些人深入交流的想法,将歌曲伴奏交给后台,就去前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话说陆然这家伙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不是说了来直播的吗?
人流增多,比赛也很快开始,实力参差不齐,没太多亮眼的选手,不过王彦哲上台的时候,欢呼声明显高了很多,顾客里面,有不少他的簇拥。
他的声音比较细腻干净,轻声吟唱,有种民谣的感觉,老实说,在香江这种全民娱乐的都市,民谣没多少生存空间,而且他们在这边叫民歌,就差和土画个等号,可以说和内地的不是一个物种。
不过,王彦哲唱的确实很不错,很有感染力,加上清秀小帅的文艺面孔,和自身气质很契合也很吸引人,倒是俘获了不少人的耳朵。
一曲结束,不少人都给了挺高的评分,有些粉丝还不吝打赏。
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评分按钮,对应的分数显示在墙体上,不过李俊龙没打分,都开了挂,还去黑人家,也太不友好了。
“小哲好像有进步呀!比以前唱得好。”
“那是当然了,怎么说也是比赛,不拿出点实力怎么行?”
“最后平均分94,比昨天排名第一的乐队还高,其中一个名额没跑了。”
……
许多人都在讨论,都是顾客评分,随心中喜好,只要水平过得去,没什么故意黑的人,评分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分数高低,还真不好说。
当然,也很不科学,一个不好翻车也是很正常的。
等到李俊龙上台,都已经是后半场了,抱着一把吉他,上台和观众打了个招呼。
“哇!这是谁?好帅呀!”
“感觉比轩轩还帅呀!我要沉沦了!”
“我轩少是最帅的,你个叛徒!”
“这不是追风乐队的主唱李俊龙吗?怎么他一个人了?”
“听说追风乐队换人了,找了另外一个主唱。”
“靠!他们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吗?把李俊龙这门面担当和实力担当换了,他们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还是看他表现吧!不知道离开乐队还能不能发挥好?”
“你真以为乐队是一个人玩得转的啊?一个人搞,我感觉他要翻车。”
“没办法,想当然的人太多了,吃过亏才会长记性。”
……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
有着最巨大的身影
鱼虾在身侧穿行
也有飞鸟在背上停
我路过太多太美的奇景
如同伊甸般的仙境
而大海太平太静
多少故事无人倾听
……”
轻轻拨动吉他,没有过多的炫技,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李俊龙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传说世上有一只最孤独的鲸鱼,它的频率有52赫兹,远高于正常鲸鱼的15~25赫兹。
于是,在其它鲸鱼眼里,它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它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永远不能被同伴理解,永远也不会得到回应。
几十年的时间里,它从幼年成长期开始,从加州中部的温暖海洋、到北太平洋的刺骨寒流,在大西洋、地中海中辗转。
一路迁徙一路寻找,没有亲人,没有同伴,更没有朋友。
一路搏击风浪、抵抗冰雪,孤独地歌唱着。
它是一只孑然一身的鲸鱼,在大海中独自遨游,说着无人听见的话,唱着无人懂得的歌。
它高兴了没人能分享,它难过了没人能承担。
它毕生都在努力呼唤着一名恋人、一个伙伴,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
更可悲的是,鲸鱼是一种有着自我认知和复杂情感的生物,这种孤独,它们自身能够感知到。
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
它发出的声音没有同类能听见,它近在咫尺却没人理睬,没有对象可以交流,不被同类认可,它的世界里只有它自己。
在斗转星移的岁月里,它感到孤独吗?它感到迷惑吗?它明白自己的信号是一种错误吗?
它是否感受过拥有陪伴的温暖?它是否感受过同类的喜怒悲欢?
在黑暗冰冷的海里穿行,在孤独的岁月里流浪,它是否曾经也感到迷茫和无助?它是否也把自己伪装?像一座岛一样孤寂?
“我爱地中海的天晴
爱西伯利亚的雪景
爱万丈高空的鹰
爱肚皮下的藻荇
我在尽心尽力地多情
直到那一天
你的衣衫破旧
而歌声却温柔
陪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流
我的背脊如荒丘
而你却微笑摆首
把它当成整个宇宙
你与太阳挥手
也同海鸥问候
陪我爱天爱地地四处风流
只是遗憾你终究
无法躺在我胸口
欣赏夜空最辽阔的不朽
把星子放入眸
……”
或许,它也在想象,有一只陪它伴游的鲸鱼,能听懂它孤独的心声?
或许,它在羡慕,其它同类可以琴瑟和鸣,双双遨游?
又或许,在广阔无垠的海洋里,没有声音的共鸣,它一生也找不到同类的身影?哪怕隔着浪花擦肩而过,也茫然未觉?
只能日复一日期待着,那个和它同一频率的声音能够出现,直到生命终结之前,直到化身孤岛,坠入深渊。
这是一首关于鲸鱼的歌,也是一首关于他的歌。
他何尝不是那只孤独的鲸鱼?这一生最深的秘密,也只能在心底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