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至 七

　　十、梦至（七）
　　防城港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就照在了床对面的地板上。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到客厅看见周圆圆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餐，倒没有看见文姐的身影。
　　通过昨天的事情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周圆圆就是在搞传销，但我又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我只是猜测。我简单打声招呼，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今天的早餐很简单，一个西红柿鸡蛋汤，然后是昨天剩下发馊味的馒头。我早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了，这几天倒是吃了几顿。但这样难以下咽的馒头不吃也罢，我吃了半个，喝了一碗汤，再去盛汤发现锅里早就没了。好吧，只能这样了。估计再待下去连这样的汤也就没了。到时候就需要我自掏腰包去供应大家的伙食了。
　　吃完早餐，文姐就打着昨晚说要给周圆圆换衣服的幌子说要出去。我一听这个立马就说：“你们女生买衣服真的是太麻烦了，我就不去了。我就和聪哥在这里打游戏了。”
　　我便拿手机开始玩游戏了，聪哥比较老实，一听我说要打游戏也在手机上开始下载游戏了。我就想着用这样的方法去躲避他们的设计，也靠着沉迷游戏去忘记这两天听到的这些。把自己完全放在另一个环境中去。聪哥坐在我旁边一边等待着自己手机开始下载游戏，一边看着我操作。看得出聪哥是个十足的游戏迷，看我玩，他却看得十分投入。
　　文姐和周圆圆很麻利的收拾好了，就等出门了。文姐看我和聪哥纹丝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似乎很是生气说：“怎么就这么吃力呢，赶紧走，快点。”
　　周圆圆也说：“走吧，就当是练习陪对象逛街了。李楠可是比我还难缠呢？你要时连这点都做不好，那有你好受的。”
　　我听了她们说的话并没行动，不以为然的玩着游戏。但聪哥和我的反应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见聪哥像是听到圣旨一样，迅速的站起来准备出门。我的游戏还没有打完，说真的我是真不想动。但我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我不好耍自己的脾气。我不知道今天下去之后是不是就单纯的给周圆圆换昨天花两个小时买的三件衣服。要是只换衣服的话，我还能接受，大不了就等着呗。我怕的就是我跟着她们在路上又遇到另一个美女给我讲什么“招商引资”。现在我已经确信是走进传销了，我要想直接拿行李走的话，可能会让他们恼羞成怒，指不定作出什么我意料不到的事情呢。我先稳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就这样我无可奈何的跟着他们下了楼。
　　其实在下楼的时候我确信他们是不会让单单换个衣服的。我更偏向于他门是要要拉着我去串门的，然后继续以各种方式给我洗脑。
　　果不其然，文姐带着我们出了小区，在街上绕了几圈之后就直奔另一栋楼房。然后一路上又是问我喜欢什么样的车，喜欢看什么电影之类的无聊的话，还问我喜不喜欢看纪录片啊。和我昨天搜索出来的剧本是有一样的，果然今天要给我用视频的方式洗脑了。但我真不知道他们的视频是什么，这激起了我的好奇。我已经深陷其中了，索性就满足自己所有的好奇心吧。首先明确一点，我要在最大限度上保持理智，无论他们说的多好，自己有多心动最后一定是不能涉足的。
　　这是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前提。这么一想，我倒也是轻松了不少。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的路程，我们就到了一栋楼下。我假装不知道去哪里，我一脸惊恐的问周圆圆：“咱这是去哪里啊？”
　　周圆圆笑而不语。文姐边按电梯边和我笑着说：“你不是说要看视频吗，今天带你去看电影。”我心里暗道：还真不遮掩。好吧，那我就陪你玩。看看你们这群人有什么招数。文姐轻车熟路，进电梯直接按29楼，然后打电话让对方开门。
　　刚到29楼，还没有等我们敲门。走廊里一个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高高瘦瘦，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还十分帅气。文姐和她好像很熟，没有和他打什么招呼就进去了。那男人倒是对跟在文姐后边的我和周圆圆比较热情。一开门就笑着迎上来。直接就是方言问好，完全没有一点拘束的样子。我知道这又碰到老乡了。我被他们拥着进了屋，屋里的构造和文姐家是一样的，只不过餐桌是个大圆桌，看来一次能坐十几个人，屋子里的陈设也是十分简单，除了电视机旁边那七八个泡着茶的杯子外，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进屋之后文姐招呼着我们落座。我没说什么，走到阳台吹风。这男的对我也没有过多的问候，倒是对周圆圆显得比较好奇，异常热情。不争气的周圆圆见了这帅哥就犯了花痴，拽着人家的胳膊显示出非常爱慕的神情。
　　我不知道周圆圆和这男的是什么关系，也搞不清楚是为了在我面前演戏还是怎么样。但我觉得要是演戏的话这个桥段确实不怎么样，要是和周圆圆在那玩真的，那我觉得很是恶心。不管怎么样，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数落周圆圆：“你看你也不检点一下，刚才在文姐家你还说喜欢聪哥呢，现在看见帅哥你就走不动道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也不这样啊。”
　　那帅哥似乎也发现了我的不悦，就赶忙把矛盾往自己身上引，说：“可能是我太帅了昂，哈哈哈”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先暗自把屋里的布局陈设看了一遍。阳台是没有窗户的，在高层风一吹就感觉屋子里很凉快了。阳台上也是洗了很多衣服，花里胡哨，形式各异，看的出不是一个人的衣服。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似乎正在看什么东西呢。
　　看到这一切，我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我知道今天看视频这件事估计是逃不了了，眼前这个帅哥就是今天的讲师了。应该没差了！
　　既然我已经知道他们的伎俩，那我就暂且和他们好好玩玩。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呢？当然这也是我心里给自己不断打气的一种方法，我要让自己充分自信起来。然后就很随意的面对他们的套路。硬碰硬呗，就当切磋武艺了。
　　帅哥暂停了和周圆圆的腻歪，然后就开始拙劣的表演，一边是方言聊着自己的辉煌的过去，一边是自己对这个城市的看法。我进了门看到茶几上的电脑我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所以就找了一个小凳子坐在远离笔记本电脑的地方听他在那里吹牛，就等他用什么样的方法把我叫过去。我看看他们这个团队是怎么样处理意外事故的。
　　聊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帅哥看见我一直不到沙发上坐也是很无奈，我一直在摆弄自己的手机就等着看他出洋相。就在这期间，聪哥表现出很礼貌的样子给我让座，周圆圆也说了好几次让我坐过去。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我就一直坐在小凳子上并说坐这里凉快。他们好像是真的没有什么方法了，文姐看这样子估计是无奈的很，直接回卧室睡觉去了。我看她对这个房子熟悉程度和自由度，估计这应该是她的大本营了吧。这也完全就印证了我对她的所有猜想。
　　我听着那帅哥从一日游开始聊，然后又是经济形势当地的机遇什么的乱七八糟，总之滔滔不绝就一直聊，其最终目的就是要把话题引入今天的“课堂”。我虽然听着，但始终不往他身边靠近。他也是无奈。看这样的方法对我无动于衷，就改变了策略。和我开始讲他的一些经历，并不断向我提问。
　　今天我是不会像昨晚那样对他们的言论进行反驳的。我担心今天这个人的理论水平要高一些，要是我反驳不了。反过来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了那就是我的失败啊，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会因此失去自己的判断，失去自信。然后听之任之。那我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听，听了不去想，想了不去辩。
　　聊天之中他说他是被他爸爸叫他过来的，刚开始来的时候他也是很郁闷的。毕竟他是我们那里稍微好一点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以后有很好的工作。但他爸爸叫他过来之后，他刚开始也觉得是传销，几度想要逃跑。但总而言之他爸爸是不会骗他的，最后答应在这里看几天，弄懂了再离开也行。再后来他就留在这里了。言外之意，他理解了这个行业，也理解了自己爸爸的一片苦心。
　　然后他问我的一些问题也就是什么地方读的书，什么学校，毕业几年了，在哪里上班，工资怎么样。等等一些像是调查户口般的盘问。刚开始我还在好好聊着，说着说着我开始不耐烦起来，就开始胡编乱造，但热心的周圆圆总是能及时给与补充，把我的话给纠正过来。最后直接把我问烦了我甩出一句：“怎么？查户口啊？问这么清楚要干啥呢？”
　　帅哥听完也感觉出我的不爽，立马就笑起来，很圆滑的应承道：“是啊，要准备给你洗脑了，怎么也要把你问清楚，你说对吧？”
　　看来我今天要是不坐过去他们就打算一直这样和我聊天了。我苦笑一下说：“好吧，那我先去拿洗洁精，不然我怕洗不干净。”说着我就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洗手间里梳妆柜上也是摆满了简单的洗护用品，还有四五个牙刷缸。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右手边卧室里还有个洗手间。估计也和这里差不多，那这个屋子里最起码也住了八个人啊。
　　从厕所出来，我看他们还在那里傻坐着，我估计他们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招数了。我也想着早早了事，赶紧出去吃饭。我怕我继续和他对峙下去，他可能就会和我一直聊下去。我直接和帅哥说：“哥哥，我看你也是没有办法把我叫过去了。这样好了，我坐过去，你有什么视频直接给我看就好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帅哥见我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舒了一口气。赶紧鼓捣自己的电脑，坐在他旁边的聪哥也是很有眼力的给我让开了沙发上的座位。
　　帅哥似乎就是这个团队里的视频播放者，他的使命就是让这些考察的新人重新认识这个行业，然后心无旁骛的去考察他们口中的行业。
　　帅哥很熟练的在自己的电脑上搜索出了几个视频。视频内容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估计是他们之前就找好的。帅哥进入了正题，显得异常的兴奋。手一个劲的在电脑上开始敲字，蹩脚的打字手法看的我着实难受。要不是我考虑到现在的处境，我真的要说让我来之类的话了。帅哥搜出来的视频，一段一段的给我看，时不时的要点暂停，然后给我一一分析，破解这段话的意思，解释这一个画面的含义。
　　我真的是长见识了，自从大学课堂上学到的“宏观调控”的名词解释之外，我在这里又听到了这个词语的另外一种解释。从他口中我听到了我这辈子没有听到的东西。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宏观调控”所以才让这些地方迅速发展起来了。我听着这些荒唐的令人喷饭的言论，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知道他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翻过历史书，或者上网查一下资料。
　　中午十二点半，到了我吃饭的生物钟的时间了，肚子早就提醒了好几遍了。帅哥的视频终于在我肚子好几次抗议之后播完了。文姐好像是有偷偷观察一样呢，刚结束她就从卧室出来了。我邀请帅哥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他没有同意，文姐呢也好像没有和他客气就带着我们下了楼。。
　　下楼之后直奔这栋楼底下的一家饭店，丝毫不给我选择的余地。我在这之前还在很礼貌的和他们说，这几天都是借宿在你们家，待会儿就请大家吃个饭。我本意是，吃了这顿饭就不管李楠什么时候忙完了，我是要找个理由搬出去找个旅馆住了。不管是他们的有意安排还是顺道给我洗脑也罢。我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现在能确定的是他们就是传销，但我不确定的是李楠是不是传销。他们目前是在给我洗脑，但这是他们预先设计好的或者我只是一个偶然到这里被他们抓的壮丁呢？我情愿是后者。但事实又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