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么鬼?

　　孟彦激动地身体微微颤抖。
　　当然，他不是个变态，他的激动在于那凝神花露。
　　就在刚刚，符正往水里滴凝神花露的时候，孟彦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那种感觉奇妙非常，让他头脑清明，身体放松，仿佛整个人受到了一种增益，受到了洗礼，就像是开窍，或者说醍醐灌顶。
　　他有种浑身过电的感觉，此刻，他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渴望，渴望得到这整瓶花露，渴望得到更多。
　　他有种预感，他能因此变强！真正的变强！
　　这种强烈的情绪让孟彦忘记了他在做梦，让他不顾一切地伸出了罪恶之手，伸向了那玉瓶。
　　现实总是那么喜欢教我们做人。
　　刷，孟彦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两次。他没有摸到玉瓶，而是和先前拍符正肩膀一样，出人意料地穿了过去。
　　巨大的失落瞬间笼罩了孟彦，让人想抓狂。
　　孟彦胸膛起伏，喘着粗气，“啊！！！”他大声嘶喊，发泄憋闷在胸口的郁结之气。
　　孟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急躁，愤怒。
　　一向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他，在这一刻失控了，有些突兀却又理所当然。
　　孟彦感觉自己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睁着赤红的双眼，面目狰狞，他想发泄，想破坏，想毁灭。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股清凉自他小腹发散开来，让他重新获得理智，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股清凉在游走，逐渐熄灭他心中升起的无名之火。
　　重获灵智的孟彦一下子警醒，怎么回事？
　　“这不正常，为什么我的情绪会像被放大了一样。”想起刚刚自己的姿态，孟彦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直以来，孟彦对自己都很了解，他喜欢总结，喜欢自说自话，喜欢吐槽，他虽然内心藏着事情，但一直都很乐观，用很佛的态度在面对一切。
　　刚刚那狰狞的可怕的充满毁灭情绪的，真的是自己吗？
　　孟彦不太敢相信，他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
　　此时的符正正愉快的泡着澡，在温热的浴桶中闭目养神，他全然没有发现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狂风骤雨。
　　孟彦打量了他一眼就不在看他，因为有点辣眼睛，当然更是因为可以排除他影响了自己的嫌疑。
　　那么是那瓶花露吗？那个味道好闻，让自己身心俱爽的凝神花露？一切情绪的起点都是来自拿不到它，会是因为它吗？
　　孟彦有点不相信它会给自己带来前后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
　　更重要的是符正泡在加了凝神花露的水里都快睡着了，那舒爽的姿态，充分说明了这凝神花露是非常让人放心的东西。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难道我对凝神花露过敏？？？
　　不可能啊，我的身体反应告诉我，我想要它！
　　未知让人恐惧。
　　孟彦把手伸进兜里握住了弹弓，仿佛这可以给他一丝勇气。
　　他想退出房间，到外面发散下思维。
　　想到自己反正摸不到实物，应该是个“鬼”。孟彦对着关闭的大门就直直走过去，企图试试穿门而过。
　　“砰”，“哎哟。”
　　一个结结实实的脑袋撞门就那么发生了。
　　孟彦感觉眼前有一片金星，先前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狼狈。
　　额头上一个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我难道是显形了？”孟彦难以置信，他猛地回头看向符正。
　　好在大眼瞪小眼的情形并未出现，后者全无察觉地泡着澡，仿佛既没听到碰撞声，也没听到孟彦的惨叫声。
　　若不是时而传来哗啦的水声，孟彦都觉得这小娃子睡着了。
　　孟彦暗暗庆幸自己逃脱了被当成变态的命运。
　　出不去的孟彦索性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要思索下眼下发生的一切。
　　明明碰不到人，传不出声音，甚至摸不到花露的他，却被门所阻。
　　“细想确实不合常理，我一直都在走路，而不是飘，脚明显是和地面有接触的。先前躲在树后面，我记得我也是摸到了树干的。”孟彦开始自言自语，分析着情况。
　　“难道说有生命的物体我碰不到，没有生命的可以碰到？不对，那装花露的玉瓶怎么解释。”
　　“还是说，这个门有阵法布置着？也不对啊，符门正门的阵法肯定要要比这一个房间的阵法强多了才对，没道理那里通行无阻，这里却被挡住啊。”
　　“可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什么原因啊，或许，原因出在我身上？我到底是什么鬼？”
　　孟彦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
　　突然，孟彦回想到先前腹部的那一股清凉。没来由的，他想起了公爵，想起了公爵的那一杯酒。
　　他没有任何的办法确定这两者之间存在联系，但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那唤醒他的清凉，正是来自于那一杯酒。
　　并且，这个感觉随着思索，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无法克制。
　　“公爵大人帮了我?”孟彦后背上冷汗涔涔，想到了这一茬，他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和公爵达成约定，没有那一杯酒的帮助，自己会怎么样。
　　“我怕是会成为一个被情绪控制的疯子吧？不，可能是魔鬼。”那疯狂，暴虐，当时自己还不怎么能体会到，现在回想起来，让孟彦心惊。
　　两个梦形成了交互吗？
　　不不不，不能再把这仅仅当做梦来看待了。孟彦有一种感觉，如果他刚刚发疯了，会影响到他的现实世界。
　　惊悚！
　　该怎么办?
　　孟彦无力的揪着头发，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他没有办法从梦中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是他的特质，他十多年的梦都是做到结束才能醒来，这也是他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哗啦啦，水声变大，符正沐浴好了。
　　孟彦灵光一闪，既然我没有办法，那就从梦中找办法啊，这里是符门，有神奇的符箓，总归能帮到我的吧。。
　　想到就做，孟彦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腾的一下站起，盯着符正，仿佛盯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