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峰回路转

　　回到住处的厉天成在房间发了好大一通气，瓶瓶罐罐砸了一大堆。
　　“厉天成！”水清峰掌门，厉天成的父亲厉明安自然也听说了白天的事，从天罗殿出来就直直往这边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你嫌丢人不够么？还有脸在这儿砸东西？！”
　　厉明安推开门，看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厉天成，顿时心软下来，毕竟是自家儿子，语气也放柔了些，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该将心思花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
　　“父亲，我要杀了凌乾！还有东方宛！我要他们都不好过！”厉天成眼睛通红，恨的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计划顺利，凌乾活不过这个月。”厉明安现在才从天罗殿回来，是为了解灵台的事。
　　解灵台由五根蕴涵五行灵力的晶石柱组成，是为分解灵兽灵力而造，自从上古大震荡后世界灵力运转凝滞，导致灵兽体内灵力散乱，需依靠解灵台重新整合，算是宗派必不可少的物件。
　　今天，解灵台的晶石柱均出现裂痕，火晶柱更是直接破碎，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解灵台是肯定得修，但并不着急这一时，可作为宗主的玄非子却对这个解灵台十分紧张，居然提出自己去临仙山寻找晶石柱，三位长老怎么都阻止不了。
　　“玄非子走了，天罗宗现在由三大长老说了算。”
　　“可爷爷他……”厉天成想到那个一心为宗门着想的爷爷有些气馁，当年若是爷爷能在宗主面前说句话，现在的宗门大师兄就是他了。
　　“我自有安排。”那边也该传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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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凌乾所在的凌云殿此时亮起了烛火。
　　凌乾一觉醒来发现已是深夜，窗外月光正好，但此时身体虚弱的凌乾只能靠在床头，熟练的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丹经》，开始翻阅。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东方宛正专注的看着凌乾，看到他从枕头下拿出《丹经》，有些悲伤。
　　在那些修行之人眼中，炼丹就是不务正业，不成器的表现，只有修行无望，五行有缺之人才会选择做一名炼药师。
　　毕竟，如果可以长生不老，谁又想死呢？炼药师的修炼之法在上古之后已经遗失，炼药师现在只能作为修行之人的附属而存在，炼药师为修行者提供丹药，修行者保障炼药师的人身安全。
　　凌乾已经在研究《丹经》，这说明……他对修行已经不抱希望了。
　　东方宛心疼的看着凌乾，分明是十六岁的少年，有绝世的修行天赋，却被困在这具孱弱的身体里，十年时间，将他的少年意气，满腔抱负全部磨灭，被嚣张和痞气包裹着的是他仅剩的自尊。
　　凌云殿里，烛光跃动，伴随着书页翻动的声音，窗外的月亮被层层薄雾遮盖，月光暗下来，雾渐起。
　　屋内灭了光，窗外传出轻微的响声，东方宛回去了，凌乾在黑暗中睁着眼。
　　说来，凌乾和东方宛的关系就是从两年前变成这样的吧，原本……
　　在凌乾和东方宛各怀心事无法入睡的时候，一个消息从白骨沙漠飞到了天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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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沙漠出现一道金色光芒，金髓液现世的消息不胫而走。
　　第二天，三位长老召集五位掌门议事。
　　“相信各位都收到消息了，你们怎么看？”石凡长老是三位长老里最年长，修为最高的。
　　“只是传言，又没有确切消息，还是等那边确认了再说吧。”赵长老说。
　　“等到消息确认，金髓液早被别人拿走了……”从天罗山到白骨沙漠需要一个月，厉明安这话不无道理。
　　“白骨沙漠有先天结界保护，炼体期以上无法进入，不若挑选几个修为合格的去。”厉嘉长老思考再三，说。
　　“这法子不错！”金光峰杨掌门附和。
　　“我以为厉长老这办法没问题，可是该选哪几个过去，怎么选？”厉明安状似担忧的问，毕竟去白骨沙漠的人有莫大的机缘，也有暗藏的危险。
　　“这还用说？就咱们天罗山的弟子榜，按人头数，能去几个去几个。”赵长老向来直爽，想出来的办法也和他人差不多。
　　“不好，如此也太过专断。”石凡长老出言反对。
　　“我也以为这样不行，不若我们就将此事公开，以公平比武的方式决出五名愿意前往的弟子。”厉明安提议。
　　厉嘉虽面上不显，但心中对厉明安还是满意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虽然年轻时做过不少混账事，现在却办了不少漂亮事，之前与伏魔堂的对接也是他负责，厉嘉长老越想越满意，出言道：“可以，如此也算是做到了公开公平，即便一无所获或者发生什么不幸也没有什么可怨恨的。”
　　“嗯，我也认为这办法甚好！”石凡长老点点头，像厉明安投去赞许的目光。
　　连石凡长老和厉嘉长老都如此说，剩下的人自然不会反对，再说厉明安这个办法确实比直接选人前去要好得多。
　　由于事出突然，又不能耽搁，当天消息就出来了，比武场也热闹起来。
　　虽说天罗宗是长陵第一大宗，但正如凌乾所说，因为别的宗派根本没在这个穷山恶水的长陵安家，整个天罗宗弟子辈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过几十人，除去没有修行成果的，年龄太小的，还有不愿冒险的，就只剩下十多个。
　　炼体期的比试不像开源期可以使用元力，都只是拳脚功夫，观众席除了几个要参加比试的弟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阿言，你去吗？”一位绿衣圆脸的姑娘问狄言。
　　“当然要去，那可是金髓液啊！”狄言解开手上的绑带，开始活动身体，准备上场。
　　“那我也要去！”绿衣姑娘一嘟嘴，撩起衣袖就往擂台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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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来和我打？！”
　　“我来！”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上场，估计是看绿衣姑娘好欺负。
　　“温怜秋。”绿衣姑娘一脸认真。
　　“蒋鹏。”少年看起来倒是很轻松。
　　两人都没有拿兵器，温怜秋只静静站着，没有动手，这倒让蒋鹏很意外，毕竟比武中取得先手是有优势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蒋鹏说完双手紧握成拳，目标很明确，就是温怜秋的脸。
　　在蒋鹏即将碰到温怜秋时，温怜秋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转回到蒋鹏身后，一个抬脚就把蒋鹏踹翻在地，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上去就是一阵挠，力气倒不见得有多大，蒋鹏脸上只多出几道血痕。
　　“我认输！”蒋鹏急道，他可不想破相。
　　“承让！”温怜秋大摇大摆的回到观众席，朝狄言甩出一个得意的眼神。
　　狄言叹息一声，摇摇头，对于自己这个小师妹极为无奈，平时练功她最是偷懒，基本功不行，力量不行，但身体却极为柔软，首次与她交手多讨不到好。
　　“你就这点小聪明，可别太得意。”狄言叮嘱一番，但温怜秋显然没有放在心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推着狄言去擂台。
　　不过狄言作为天罗宗弟子榜的第三位，除了厉天成和东方宛也没人是他的对手，在擂台上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上前，最后狄言失望的下了擂台。
　　凌乾在观众席已经坐了好久，他自然知道金髓液对他意味着什么，可是以他的实力根本去不了，厉天成炼体期七段，狄言炼体期六段，温怜秋虽修为不高，但也有别人所不及的优势，反观自己……
　　凌乾眼中冒起的希望渐渐消散，东方宛当然也看到了，这可能是凌乾最后的机会了，东方宛坚定了决心，转身朝天罗殿走去。
　　放凌乾一人前去当然不行，他体内元力随时可能爆发，他们两个必须一起！
　　东方宛站在天罗殿前面，她手中没有筹码，只盼望能用凌乾的身份说服他们，深吸一口气，东方宛推开了门。
　　“小宛？”石凡长老对东方宛的到来显得十分惊讶。
　　“长老，这次去白骨沙漠，我想带上凌乾。”东方宛直奔主题，没有心情拐弯抹角。
　　“凌乾……”石凡长老仿佛才想起宗门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修为太低，怕是去了也只会拖累你们。”石凡想了一会儿，犹豫道。
　　“我会照顾凌乾，保证不会拖累其他人。”东方宛坚持。
　　“他毕竟是宗主弟子，若是在白骨沙漠出了意外，只怕宗主会怪罪。”石凡有他的顾虑，若是凌乾出了意外他倒不觉得如何，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可东方宛是天罗宗这几百年来少见的天才，以十八岁之龄达到炼体期九段，即便是当年的束平生也不过如此。
　　“石凡宗主，我知道你的担忧，可金髓液是凌乾唯一的机会，宗主待凌乾如何想必您也清楚，若宗主知道是因为您导致凌乾去不了，那他又是否会怪罪？”东方宛直直盯着石凡，那眼神让石凡有些害怕。
　　正当石凡长老不知如何是好，厉明安来了。
　　石凡将事情说与厉明安，东方宛以为这事已经没机会的时候，厉明安说：“石凡长老，小宛说的没错，凌乾毕竟是宗主唯一的弟子，此次不去，就相当于断送了凌乾的前途，宗主回来定会怪罪于你。”。
　　最后，在东方宛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名额定了下来。
　　厉天成、狄言、温怜秋、东方宛和凌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