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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南下少年入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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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土999年4月12日,南部二族曾经的王城,兽炎城。
  季仲文带领着七八随从星夜兼程,终于在12日城门关闭之前入了城。
  当年南部二族为了加大对后土各氏族的控制,特地将王城建在了族地最北边。
  同样的,黄壤氏族地在后土北部,后启王为了政治需要,特地将王城建在了族地最南边。
  西部二族的坚固城,东部二族的精农城,也有同样的考虑。
  只有中部二族的仁义城,建在位于后土中心,圣山的南部山脚下。
  如此一来,几大氏族之间相互交流沟通就会较为便利。
  从黄壤氏王城出发,快马一日一夜便能抵达仁义城,再过一日一夜就能到达其他三城。
  季仲文当日接到王令之后,只做了些许准备便往兽炎城赶,如今终于赶在卫亚卿大军抵达艮河城之前到达了这里。
  由于季仲文到达兽炎城已是日落时分,作为招抚使面见二位族长,当恪守后土礼制,于第二日午时之前才行,此时申时已过,再进入南部二族昔日王宫也是多有不便。
  再者,游说狮伏、虎温本就该表现的从容自信,太过急躁,反而于己不利。权衡之下,季仲文也只好暂且找了间客栈住下。
  季仲文进城虽未告知狮伏、虎温,但兽炎城毕竟是南部二族如今的政治中心,季仲文这位黄尚身边最为亲近之人进了城,自然是会被认出来的。
  东西四族刚刚陈兵黄壤氏边境,季仲文就星夜兼程而来,得到消息的狮伏、虎温怎能不慎重对待。
  刚刚分开的二人,一得到消息又见了面。
  “温兄,如此敏感时期,黄壤氏派如此毛头小子来我兽炎城,有何图谋啊?如若是为东西四族之事,也当派一位老成持重的重臣前来。季仲文者,十四岁之孩童,也能担此重任?莫不是黄尚小儿瞒着季叔历与卫城夫胡闹?”
  “黄尚虽然年幼,也不应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伏兄别忘了,季仲文虽然只有十四岁,却是季叔历之子,黄尚最亲近之人,日后很可能还会是黄尚之妻舅,此人年纪虽小,身份可不小。黄壤氏派此人前来,并非全无道理。”
  “温兄啊,如此毛头小子,恐怕连一句完整的交待也无法准确传达吧?明日若是他来求见,我等当以何礼待之啊?王族使者?丞相之子?还是年轻晚辈?”
  “这......不如这样,你我权且就当不知道他来了,也不迎接,先看看他如何动作,你我再小心应付。”
  “如此也好,只是,你我还是要提前商量好,如若黄壤氏要求你我出兵,该当如何?”
  “我南部二族与黄壤氏中间隔着六大氏族族地,岂能受黄壤氏摆布。如若此时与东西四族交恶,日后四族必视我二族为死仇,不论战局最后如何,你我断然不能在此时答应黄壤氏的出兵要求。”
  “话是这么说,只是黄壤氏兵强马壮,所辖族地幅员辽阔,你我二族在各方势力中,实力又最弱,黄壤氏此次特地派使者前来,我等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吧?要是激怒了黄尚小儿,如若以后黄壤氏胜了,凭这少年心性,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伏兄多虑了,东西四族联合北上,黄壤氏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如今黄壤氏最怕的是什么?是怕我们加入战局,只要我们不出兵帮助东西二族,黄壤氏就该感谢你我。明日你我也不必太客气,只要守着不出兵的底线,且看毛头小子能耐如何,再与之周旋。”
  “对,就这么办,我南部二族虽然失势多年,但是我们也不是任人摆布的!”
  两人商量完,便各自散了,直至第二日辰时。
  这一日,季仲文早早的就起来了,虽说已是胸有成竹,但是十四岁的少年第一次担如此重任,季仲文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待辰时一到,季仲文便手持王者金令进入了宫门。
  在后土领域,手持王者金令便如同大王亲临,所见之人都必须躬身行礼,进出一切地方均不得阻拦。
  当然,这一切地方自然也包括曾经八大氏族所建立的四座王宫。
  当季仲文手持王者金令来到当年兽炎城王宫的议政殿时,迫于礼数,狮伏、虎温二人也不得不向季仲文行礼。
  二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居然一见面就拿出了王者金令,直接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见季仲文来势汹汹,二人轻视之心也不得不稍减了几分
  礼毕,季仲文也识趣,收起王者金令,也拱手躬身向二人施了一个晚辈礼说道:“晚辈季仲文,见过二位族长。”
  季仲文既然施晚辈礼,二人也只能以礼相待,待二人回到座位上坐下,狮伏便说道:“即是大王特封招抚使,便请入座吧。”
  还没等季仲文坐下,虎温就嘲讽道:“本族长听说,黄壤氏族地有族民数百万,奴隶近千万,如此大族今日为何派一黄口孺子为使啊?难道黄壤氏百万族民都不及汝这个黄口孺子吗?”
  此话一出,刚刚坐下的季仲文便起身看了一眼殿外笑道:“小子常闻,王族使小族,一吏一仆车一乘便可彰显王族之礼遇。如今我黄壤氏乃旭日东升之王族,汝猎虎氏与驭狮氏乃夕阳残照之小族,我王雅量高致,特遣招抚使手持王者金令前来,此等礼遇,汝二人非但不念我王之大恩,何故如此不知足?”
  狮伏闻言甚是不悦,有些恼怒的威胁道:“如今黄壤氏大难将至,东西四族起兵北上,后尚王随时都有身死族灭之危,汝来我南部二族族地竟如此藐视我等,就不怕我南部二族与东西四族共同起兵北上吗?”
  “狮伏族长所言差已,东西四族于我黄壤氏,不过是星光之于皓月,覆灭四族只在我王弹指之间,何来身死族灭之危?”
  “哼!后尚王未免自视过高了吧,四族大军兵精粮足,蓄势已久,后尚王如何能在弹指之间覆灭四族大军。”
  “二位恐怕不知道,我王已于三日前封卫亚卿为讨逆大将军,率八万大军围剿东部二族五万乌合之众。护国大将军卫城夫亦于同日率大军前往兑河城剿杀西部二族不义之兵。小子听闻,昨日,中部二族族长已向后土全境发布檄文,举义兵助我王讨伐东西四族。如此,二位以为覆灭四族还有何难?”
  此话一出,狮伏与虎温俱是大惊,所幸二人身为族长已久,听到如此惊人消息依然能不露声色。
  黄壤氏出兵迎击的消息是在三日前的早朝上宣布的,这个消息要传到南部二族的兽炎城正好需要三日,因此星夜兼程赶到兽炎城的季仲文要比消息早到。
  至于中部二族之事,乃是黄医谷临行前交代他这么说的,至于黄医谷此次任务是否已经完成,季仲文其实是不知道的。
  在季仲文看来,只要在中部二族的消息传来之前,让狮伏与虎温正式向后土全境宣布支持王族,到时候即便黄医谷失败了,南部二族也不好再反悔。
  然而狮伏与虎温又岂是泛泛之辈,虽然得知消息的二人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稳定下情绪之后,也没有匆匆表态。
  只听狮伏问道:“后尚王既然如此胸有成竹,为何还要让汝出使我兽炎城啊?”
  “正如小子方才所言,大王此举乃是对南部二族的礼遇,大王亲政在即,感念南部二族监国之功,礼遇有加乃是应有之事。再者,东西四族行不义之事,大王也想知道二位的态度,如若二位与东西四族一样,欲与王族为敌,待日后大王剿灭四族之后,也只能痛下决心,再使你等族地生灵涂炭。如若二位与东西四族并无瓜葛,就当及时表明态度,发檄文告知后土全境,与王族同心同德讨伐东西四族。”
  说到这里,季仲文故作不忍心道:“如若二位迟疑,必引来诸多猜忌,到那时,战火一起,二位就是再想表明态度,恐怕也为时已晚了,届时大王为安后土民心,也不得不起王族大军来此,万望二位族长体谅大王苦心,尽早决断才是。”
  话说到这里,季仲文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确了,只是事情还是没有季仲文想的那么顺利。
  狮伏与虎温犹豫了片刻才说道:“贤侄远道而来,想必十分疲累,就请先去休息,至于方才所言之事,还请容我二人商议一下,来啊,送招抚使大人前去休息。”
  狮伏说话语气虽然柔和了不少,但是如此举动让季仲文颇为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就被人给请了出去。
  这一变故让季仲文心中十分不安,他预料的是,即使狮伏和虎温不出兵,也应该有个大概的态度,现在两人态度如此不清楚,让季仲文有些始料未及。
  比起季仲文,此时的狮伏和虎温更是为难。
  “温兄啊,此子真是来者不善啊,卫城夫亲自领兵前往兑河城,西部二族断然不能速胜,东部二族五万人马却要面对卫亚卿率领的八万大军,我见季仲文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同为黄尚最亲近之人的卫亚卿,恐怕也是个狠角色,东部二族的五万人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啊。”
  “伏兄言之有理,且不论中部二族是否已然出兵,就是黄壤氏如此军事布置,即便不能速胜东西四族,只要拖延几月,东西四族劳师远征也是必败无疑。”
  就在二人商量的时候,黄壤氏出兵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二人这里,同时传来的,还有中部二族出兵的消息,消息中还附带了中部二族的讨逆檄文,言辞之激烈,也是二人始料未及。
  在两道消息传来之后,方才心中还有些许犹豫的二人,此时也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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