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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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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火焰席卷一方天地,滚滚热浪一波又一波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了窒息。
  四位天书院的长老果真守信,只负责守住大阵,始终没有出手,任执镜堂的人和阿来血拼。
  阿来大开大合,一柄大刀耍得威风凛凛,不断与铁链交击,打得空间震颤。
  段亦晨紧紧抓住阿来的衣角,他还没办法做到御空飞行,只能凭借着后者送过来的力勉强支撑,不让自己掉下去。
  这种情况下,他光是维系状态就已经有些困难了,更别说参与战斗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几道黑影吃了苦头,看着悠闲的四位长老,总算学了乖,收回铁链,退到了一旁看戏。既然长老们都如此自信能困住二人,他们又何必着急擒住对方,想通了这一节,他们龟缩了起来,只偶尔从阴影中甩出几鞭子干扰阿来的思绪,好不轻松。
  阿来打退了几人,手持长刀,凝神观察着这七星四方阵。
  这阵法把这片空间分作了四个部分,组成了四堵屏障,每堵屏障上都有七个星宿连线成形,各做一幅画,东为青龙,西为白虎,南为朱雀,北为玄武,正是异兽中最高阶的四大神兽。若想以力破之,无论攻哪一面,都将面临神兽的反击,尽管只是道纹所化,但已经拟有了神兽的形态,绝不可小觑。
  阿来很冷静,选择了以东为突破口进攻,东方属木,被他的烈焰所克,而且是由看起来最弱的清竹坐镇。他的长刀再度扬起,有力劈华山之势,重重地挥舞而下。
  “可笑,不过蛮子!”
  清竹瞧后者用的是这等蛮横的方法,轻蔑的一笑。
  这一刀重重劈在屏障上,泛起了空间波纹,旋即一声龙吟长啸,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猛地冲了出来,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孽畜,受死。”
  这句话本应是对着道纹所化的青龙喊的,但无论怎么看,阿来这一声都是冲着清竹方向去的,这令后者感到了冒犯,很是恼怒,当即双掌合十:“不知好歹!”
  青龙受了鼓舞,盘着巨大的身子带着一股威压迅速向前逼近,它龙爪一探,震碎了阿来迎面劈来的长刀幻影,接着仿佛是抓玩具一般,轻而易举地握住了长刀,给夺了过来,七尺长的大刀在它手里如同竹签一般。
  “爆!”
  阿来轻喝,带着段亦晨极速后退。下一刻,长刀轰然爆炸,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一方,天空中弥漫着滚烫的岩浆,往下掉落,犹如黑夜中的烟火,竟格外好看,那只青龙小半边躯体竟给炸成了虚无。
  “好狠,贴身兵器,如此果断。”
  清月眼角忍不住跳了一跳,不怕和强者战斗,就怕和疯子搏命,他袖手一挥,一股伟力将熔浆尽数收了去。
  阿来折了兵器,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阵纹流转,眨眼之间就修补了青龙残缺的地方,而那青龙,根本没有痛感,不受半点影响,龙尾一摆,狠狠地甩向阿来。
  阿来被这一尾震退了数丈,气血翻涌,但他仍旧死死护住段亦晨,让其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阿来眯着眼睛泛起了愁,那屏障上二十八星宿互相连结,就算真有天大的神通,击溃了神兽,打蹋了其中一面,只要星宿运转起来,也能立即补出新的障碍,可谓是生生不息,源源不断,除非,能以雷霆手段,同时击塌四方。
  这便是清月自信的所在,阿来若是要有这样的本事,那他们也不会是其对手,也不必阻挠了。
  眼瞧着青龙携了汪洋之力又至,阿来不敢正面缨锋,当即运转身法高高掠起,险之又险地避过龙角的冲撞。他陷入了困境,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除此之外,还要防范执镜堂阴冷的袭杀。
  “阿来,我能出去!”
  段亦晨的声音忽然响起,阿来愣了愣,又躲开青龙的一道攻势,道:“少爷有什么办法?”
  段亦晨在方才阵纹修补青龙躯干时候,再度感受到了那种空间的势,他在魂穴中临摹了一下道纹,想到自己从禁林出来的那个方法,只要结界没被封锁,他就能感悟法则,将自身重构,任意穿梭不同的空间。而眼下,也是一样的道理,青龙由道阵相生,只要掌握足够多的阵纹信息,他也可以利用先前的理论,从这里逃脱出去!
  “你多破坏龙身!”
  阿来不明其意,破坏龙身会被星宿修复,只不过是白白消耗体能,但既然段亦晨开口了,他无条件相信:“我段家当真是人才辈出,好,老夫今日就拼了这半条命,屠了这只伪四脚蛇!”
  他的赤色魂穴浮于头顶,从魂穴之中传来的凄厉鸣叫,传遍四方,而后,一只巨大的鸱鸮[chīxiāo]在他魂穴中一点一点挣脱而出,一股蛮荒气息涌来,令所有人变色。
  “这是?”
  “种魂术!”
  清月冷吸一口气,没有料到,段家的一个家仆竟也修行了这神秒的功法,种了一只鸱鸮的神魂在魂穴之中。
  阿来带着段亦晨跃上那鸱鸮后背,望着前方的青龙。
  清月认出了这只鸱鸮,猫面鹰身,庄严威武,两只鹰瞳一黑一白,缓缓流转,摄人心魄,它的叫声如鬼魅一般阴森凄凉,其额头处有三道彩色印记。他惊讶地看向阿来:“三色逐魂鸮,我知道你是谁了,未曾想,名动中州的你,竟跟随了段寻啸来到这南荒,无名无姓,甘做家仆!”
  阿来不睬他,一拍身下的逐魂鸮,展翅便向着青龙杀去。青龙本为异兽中的四大神兽之一,是站在巅峰的存在,可惜眼下不过道纹所化,两者碰撞,逐魂鸮又一声凄厉的长鸣,生生摧毁了龙角。
  “嗷!”
  青龙龙啸威势仍在,龙角重生,和逐魂鸮激烈地争斗了起来。
  数十次交锋后,青龙龙身被撕开数十道口子,尽皆被星宿修复,而逐魂鸮,亦显出一丝萎靡的神态。
  “看来,你这种魂术也没有修全。”
  阿来冷笑:“种魂术的奥秘,若是那么简单便被老夫参悟,也谈不上功参造化四个字了。”
  青龙盘旋着缠向逐魂鸮,它张开血盆大口,要吞没这只比它小上数倍的猫头鹰,逐魂鸮拍打着翅膀,毫不避让,双目异瞳发出光芒,直接从青龙嘴里冲了进去!
  “少爷,抓紧了。”
  段亦晨一直紧闭着双眼,他感到脚底下速度陡然增快,险些被惯性掀翻,风如利刃,呼呼作响,刮得他脸上生疼。
  “嘭嘭嘭”的道纹爆炸声在两人身旁不断地响起,火光乍现,周遭幻影重重,宛如置身了一片虚无中。
  段亦晨始终没有睁开双眼,阿来护住他,被少年的定力所折服。一阵激烈的厮杀后,三色逐魂鸮破开了青龙的身体,从龙尾中贯穿而出,它羽翼凌乱,但仍高昂着头颅,保持着不屈的战意。青龙化作了点点阵纹消散,见状,清竹指尖结印,又一张青龙图显化在了屏障上,冷冷道:“徒费工夫!”
  “开!”
  就在这时,段亦晨紧闭的双眼赫然增开,随之,其身影在逐魂鸮上消失不见,阿来惊疑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段亦晨没有想到的,他只能重构自己,没能带走阿来。
  过了片刻,阿来哈哈笑道:“天书院的长老,你这四脚蛇的阵法已经被我家少爷给破了!”
  清月神识查探过去,当真不见了段亦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清竹叫道:“不可能,一定是你用了什么卑劣的法子,藏住了那小子!”
  阿来脚踏逐魂鸮,身姿挺拔魁梧,讥讽道:“这就是天书院的风范?我的任务是带走少爷,而今少爷已经离开,老夫便是战死在这里,又何妨?”
  他身下的逐魂鸮发生一声长鸣,凄厉可怖。
  清月当然知道阿来不可能藏得住段亦晨,否则战斗伊始,就不会只让段亦晨抓住自己,既加大了少年的风险,也形成了战斗上的阻碍。何况,这是在七星四方阵中,不可能隐藏到连他都察觉不到的地步。
  他脸上没有愠怒之色,反倒微笑了起来:“没想到天书院最引以为傲的阵法之一,竟被一个素银境九岁的孩子给化解了。”
  其余三人仍不甘心,道:“师兄,此事未免太过诡异?”
  清月摇了摇头:“亦晨现在确实不在此地了,已经回到了段府中,若有机会,老夫也要向这孩子请教请教,是如何做到的。”
  阿来骄傲地笑了起来,由衷的畅快。
  “天书院一向说到做到,既然你们赢了,自可以离去,我等绝不食言!”
  “师兄!”
  清月摆了摆手,不让清竹继续说下去。
  清竹面色难堪,其实他并不是想阻止清月的决定,而是想说,自己的天炎碑还在段亦晨手上,怎么也得把天炎碑要回来啊,但这件事属实没有面子,当下,心口发痛,只有忍了下去。
  执镜堂几人万万没想到转眼间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眼看着天书院的长老撤走,他们面面相觑,随后,也悻悻然离开。不过他们不太相信段亦晨是凭自己的力量破阵而出,更愿意理解为:“这天书院也一样存了猫腻,想故意放水。”。
  “奇怪,我为什么要用也?”
  段亦晨回到了段家府邸,他睁开眼的刹那,被周围的景象给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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