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解答

　　“何来，你跟我来。”
　　我跟着师父慢慢的走进他的屋子里，屋子里有个书台，是师父平时写字看书的地方，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师父转了转放笔的笔筒，在书台的椅子后面拉开了一个四方形的入口。
　　“拿上蜡烛，跟上。”
　　我端着烛台，师父已经先钻了进去，入口跟地面平行，往下便是台阶。来这那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发现师父的屋子里藏着这样的机关。
　　我顺着台阶一路曲曲绕绕往下，大概在两层楼深的地方，台阶终于到了尽头。
　　在面前的密室并不大，墙面上摆着三幅画像。画像前有个很小的供桌，供桌上有个香炉，旁边放着香。供桌前有个蒲团。
　　除此之外，密室里再无其他。
　　“跪下，上香。”师父点上香，自己先拜了三拜，以后就到我了。
　　师父：“今天我跟你好好说说，我们这一派，坐下来吧。”
　　于是我们师徒二人席地而坐。
　　师父：“我们这一派从创建到现在足足有五百年的历史。我是第四代掌门，你是第五代。”
　　我听着有点纳闷，五百年的历史，那五百年，怎么只有三代掌门人？师父还在继续说，我也不好打断。
　　师父：“秘笈上的几个小人，其实都是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太师父。这是传承，每任掌门去世后都会保留下几份力量留在秘笈上。现在小人没了，你太师父在这世界上也就真的消散。以后，师父哪天不在了，也会在秘笈里留下几份，等你将来有了徒弟，也是如此。秘笈上没有力量，等同于废纸，但也得好生管。不然师父可就不能帮你教你徒弟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师父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又欣慰也有悲伤。
　　“师父，为什么咱们门派历史那么长，可掌门那么少？是中间断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难得师父今天愿意跟我说那么多，我还是逮着机会吧，我觉得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嗯。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们这一派吧，寿命比较长吧。收徒也很苛刻，想遇到合适的继承人不容易。而且一代只传一人。没找到继承人前，是没资格死的。所以，师父，也对不起你。我活的实在太腻了。”师父的表情很难琢磨，“我都忘了，我送走了多少人。现在，我想跟你师娘一起老一起死。你出现了，真好。”
　　我有点不理解师父说的话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我从他脸上看到了解脱跟释然。
　　“好了，我再来跟你说说，秘笈的事情。”师父好像并不打算给我细想的机会，接着就往下说：“第一本秘笈，表面上只是调息方式，但作用最大。我们修的是自身，自身越强，能改变的事情越多。只要我们的气强到一个地步，别的门派的所有功夫法门咒语通通只是花拳绣腿。第二本秘笈嘛，拳脚功夫嘛，花拳绣腿。但也得练扎实，实力不能轻易外露，要学会隐藏。尽管是花拳绣腿，你就全当是强身健体吧。第三本秘笈，就四个字，也很简单。问的是我们所渡的鬼，是去往来生还是自此消散回归虚无。我们送它们走完这一生这一世的最后一程。”
　　师父说完这些，就不再做声了。我也沉默了起来。空气里顿时扬起了诡异的尴尬。
　　“师父，那我那天遇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我对那天遇到的耿耿于怀。
　　“是人。你为什么不救他？”师父这句话听着是质问，可口气却很平静。
　　“我没那本事救他。”我老实回答。
　　“你不觉得很惨？你顺便还把人手给踩断？”师父继续追问。
　　“惨倒是惨。可我无能为力。我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您也不在，我这万一救他把我跟小师妹搭进去了，那不划算啊？”我说的也是实话。
　　“你倒是实诚。就是心狠了点。”师父居然还笑了。
　　“哼，干出这种事害他的人才叫心狠吧。我挺多就是迫于无奈的见死不救。”我不服气的说。
　　“人心险恶。有的人比魔鬼还要恶毒。”师父感慨的说：“明年你也该下山了。”
　　“师父，我们去哪？”我问道。
　　“不，不是我们，是你。你自己去。”师父干脆的说，然后突然问道：“你的铁棍磨得怎么样了？”
　　“都磨好了。”
　　师父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扇子，直接冲我扔了过来，也亏得我眼疾手快才接住了，可我也感觉到扇子往我这来时带着的不同寻常，扇子在我手上的那一刻，我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错。”师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去把六根铁针镶到扇子的扇骨上，其他六根分别藏到左右手手腕的地方，那就是你的武器了。你还能学会用气把它们收回，你就这么多，用得越久威力也强，别丢。”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话说的师父怎么能那么啰嗦？
　　“师父，我什么时候下山？下山后去哪？”我就这样随便问问，其实根本没有好奇心。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现在啰嗦啥？”师父交代完他想交代的事情，又开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你要加倍训练了。你要找的人也在找你。”
　　“什么人？”我心里一震，心里有隐隐的答案。
　　“以后你便知。”师父并不打算给我答案。
　　“那我现在于他们比，实力如何？”我很平静的问。
　　“差。”师父一下子打散了我的信心：“而且你原本就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你面对的不只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师父，他们比你又如何？”我接着问。
　　“呵呵，我灭他们满门不过翻掌之间。”师父不屑的说。
　　“哦，那我会比你强。”我心里升起希望，但如果真的不可为，我也得一搏。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帮你？”师父似有所思。
　　“报仇？我要亲自来。这是我的命，我需要自己走。而且您不是说过吗？不渡活人。您带我回家给我饭吃教我功夫，给我报仇的机会，这就足够了。就算您现在帮我屠尽仇人满门，我也不会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师父，您不必插手。如果我真的本事不如人，死在别人手上，那我也认命，也不劳您给我收尸。”我一句接一句噼里啪啦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师父听完我的一席话，笑得很是畅快：“做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即可。咱们上去吧！”
　　“对了，师父，小师妹的床在我房间里呢，要不要现在上去搬回去？”我想法跳跃得倒是挺快的。
　　“呃～明天再整吧。”师父估计没想到我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了，“其实，不搬也行吧，明年都要下山了，多点时间处处也好。”
　　“师父，其实你是不想她打扰你跟师娘吧？”我说完就知道自己是皮痒欠收拾了。
　　“你说得对。”师父居然承认了。好吧，师父，你赢了。
　　回到师父的房间时，一眼便瞧见师娘坐在梳妆台前给小师妹梳着头发，好温馨的画面。
　　“咦？”小师妹从镜子里看到了突然从房间里冒出来的师父跟我，很是诧异，师娘却是不变的贤静，梳着头发的手还是很轻柔。。
　　“你们该回屋啦！我跟你师娘要休息了！”师父下了逐客令。
　　于是，我拉着小师妹就这样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