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染宫殿

　　韩言在门卫的带领之下，一路穿过数座大门，宫殿石板路两旁，站立着两排守卫士兵，十步一个，一直延续到宫殿深处。
　　看着这军姿严正，一丝不苟的守卫士兵，韩言暗暗吃惊道，“看来这汾阳王不像是外面传言的那般不堪，至少在治军这一方面，倒是挺有规矩的。”
　　外界一直流传着，十八路反王中大多数是绿林土匪出身的。
　　这些人之所以能够称霸一方，靠的完全是那种一腔热血，只会逞一时之勇；对于军事方面根本一窍不通，行军打仗靠的几乎都是以命换命，悍不畏死的作风。
　　但是今日还有在亲眼见到这些守卫士兵之时，才知道外界所传的那些流言根本就是以讹传讹，其他反王还没有见过，但至少汾阳王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对于行军治军方面一窍不通，相反还是颇有见地的。
　　来到大殿门外之时，门卫让韩言在此等候，等他先进去通报一声。
　　韩言再次称谢。
　　趁着这个时间，韩言打探了一眼这座本属于卫国的宫殿。
　　汉白玉雕铸而成的阶梯，青石铺垫而成的拱桥，金碧辉煌地琉璃砖瓦。
　　道不尽地恢弘；道不尽的壮丽；道不尽地气势！
　　然这一切又有谁能想象得到，只不过数日之久，就转眼间易人而拥了。
　　鸠占鹊巢，这是大自然的正常现象，当然对于人与人之间，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只要你拥有着比他人更强大地力量，比他人更强大地手段，那么他人命运可供你驱使，况乎住所？
　　韩言想罢，摇了摇头。
　　这时，那门卫已经出来了，让韩言进去。
　　韩言闻言整理了一番衣着，然后施施然走了进去。
　　正德殿。
　　汾阳王上朝商议的宫殿，自从汾阳王占领了这座宫殿之后，也开始与诸侯国君王一样的行事方式。
　　每日清晨都必须上朝召开会议，然后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韩言一踏进殿内，满朝文武皆侧目看来，当看到韩言如此年轻之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讶。
　　“草民韩言，拜见汾阳王！”
　　韩言目不斜视，脸色依旧如常，不卑不亢，施施然给汾阳王跪下行了一礼。
　　“起来吧！”汾阳王当即说道。
　　“谢汾阳王！”韩言当即起身，但仍微弓着身子，以表敬意。
　　“韩言，在看了你的投名状之后，本王以为你是个上了年纪的隐士，可是现在见到你竟如此年轻，实在是让本王吃惊不已啊！”
　　“这投名状真是出自你手？”汾阳王问道。
　　“正是。”韩言躬身回道。
　　“你是布衣出身？”
　　韩言闻言眉头一皱，但还是回道，“是。”
　　“既是布衣出身，那你是何处上学的？”
　　“鲁国草堂。”
　　“可是据本王所知，那鲁国草堂的学子几乎都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你只不过是一介布衣，有何德何能能在那草堂之上与一众世家子弟共处一室？”
　　“草堂学究卫夫子破例招收。”
　　“如此说来，你是真有特别之处，真有治国良策，平定乱世谋略？”
　　“是。”
　　“哈哈哈、、、”
　　韩言话音刚落，满朝文武，皆是纷纷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讥讽。
　　“老夫虽说谈不上学富五车，也不敢说自己满腹经纶，但自幼苦读天下书经，尚且不敢口出此狂言，你不过一稚气未脱的黄毛小儿，有何才能妄言自己有安邦之策，定国之略？简直就是满口胡言，信口开河！”位居文臣首位的一个年希老者斥责道。
　　“不错，只不过是一介布衣，没有丁点世家背景，就胆敢妄言自称看透天下局势，不知你是从何处知道的？妄自猜测而来的臆想？”又一个文臣出言讥讽道。
　　“哈哈哈，我看这小子虽然满口胡言，狂妄自大，但至少胆子不错，不然也断然不敢向大王递投名状，我觉得可以来我帐下当一个攻城士兵。”一个身穿盔甲地武将说道。
　　“哈哈哈，不错，攻城士兵确实是需要一个胆大之人来当，可是你觉得此子挥得动刀刃？”又一个武将看着瘦弱的韩言笑道。
　　“哈哈哈、、、”
　　“这简直就是文不成，武不就嘛！此子何堪任用？”
　　韩言听闻着满朝文武的讥讽和嘲笑，依旧面不改色，不悲不喜，似乎这些人刚刚谈论的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而王位上的汾阳王听到那满朝文武大臣的讥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终于，他们都笑完了，但是看向韩言的眼中，依旧充斥着讥讽之意。
　　“韩言啊，这你也看到了，不是本王不重用你啊！实在是这满朝文武大臣都反对啊！”汾阳王作出一副无奈之色，但眼里的讥讽，却是毫不掩饰。
　　韩言闻言，再次说道，“既然汾阳王本就无意任用草民，那为何又有召见草民呢？难道只是想要如此羞辱草民一番？”
　　“哈哈哈，诸位，你们看，这韩言其实还是有聪明之处的嘛！竟然被他看出来，你们说是不是啊？”汾阳王对满朝文武问道。
　　满朝文武听到汾阳王此言，具又放声哄然大笑。
　　韩言暗自叹息无奈，呼出一口闷气，“既然汾阳王今日是特意召见草民进来羞辱一番的，那么你们已经做到了。”
　　“草民也认了，但不知汾阳王可还有其它事？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允许草民先行告退了。”
　　汾阳王闻言连忙说道，“不急，今日本王很开心，看你一路风尘而来也挺辛苦的，本王就勉为其难地施舍你五百钱吧，也不枉你今日让本王和诸位大臣开心一场。”
　　羞辱，这是明目张胆地羞辱！
　　韩言闻言暗自掐着大腿，试图利用肉体上的痛感，来使自己冷静下来，别让愤怒冲昏了头脑。
　　当日胯下之辱，你都忍了；眼前这种屈辱又算得上什么？
　　君子报仇，十年犹未晚！
　　韩言不断地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能因愤怒而冲动，不然结果只会命丧此地，于自己而言，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
　　“韩言谢过汾阳王赏赐，不过韩言心领了，就此告辞！”韩言说完就欲离开，却不想汾阳王又叫住了他。
　　“你当我这汾阳王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则来，想走就走？”
　　“本王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这五百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然本王就下令将你当场处死！”汾阳王面色一改，语气充满了寒意。
　　就常人而言，打人是私怨；打脸就是死仇了！
　　汾阳王此举，不仅是打脸了，而是彻底下死手了。
　　韩言忽然感到一股闷气直冲嗓门，紧接着压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顿时血染一地。
　　这是气急攻心所导致的，可以想象得到，韩言是有多么地不甘，多么地愤怒！！
　　韩言把嘴上地血迹擦拭掉，继而开口道，“韩言谢汾阳王赏赐，今日汾阳王的‘大恩大德’，韩言致死不敢相忘，来日定当报此大恩，告辞！”韩言接过士兵递来的五百钱，然后转身离开。
　　此番大辱，韩言深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