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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积阴德,排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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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沈家偿还三千二百两白银后的第七天,刘岩镜得到密报:
  “什么,把城外的炉渣又运回了宁阳县沈宅?”
  “是的老爷,之前陆续从窑厂还买了几百口奇怪大水缸,还有大量硝石,不知作何用。”
  来人飞快说道,刘岩镜觉得匪夷所思。下刻忙又问:
  “可知作何用?”
  “不知,但沈家每天都有大小车辆进进出出宁阳县,将水缸运往太平湖,将缸中有颜色的水倒入太平湖中,每日往复从不间断。”
  “嘶……怪了,沈严良捣什么鬼呢。”刘岩镜不明所以,思索片刻后说:“继续监视,尽快令人搞清沈家状况,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是,老爷。”
  十天后,沈家后宅沈云卿的寝室窗门紧闭,但气氛异常活跃,沈母高秀珍手捧雪花银,开心的合不拢嘴:
  “呵哈哈……儿啊,你真是咱家的活宝呀,这才几天功夫,又是七十多两银子,娘真是没白疼你。”
  此时沈云卿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说:
  “娘,都是咱家祖上积下的阴德。况且说,阴德再多,早晚得用尽。刘岩镜算计咱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后日子还长着,祖上的积德用尽之前,还得另谋出路。”
  “对,云卿说的没错。”沈严良肯定道,接着又说:“这不是生财的正道,确实还得另谋生计。但现如今咱家除了能干兑汇放贷,取利典当的生意,咱们也不懂其他门道。
  要是田契还在,兴许还能收租,慢慢恢复元气。现如今田契变卖了银子,哪里还有生意。”
  沈严良话音未落,高秀珍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说:
  “这还不容易,我让云卿他舅去说门亲事,不就有家业了。”
  闻听这话,沈云卿听着不是味儿,感情是把我卖喽呀。
  “娘,成亲的事孩儿还没打算,况且说,眼下票号元气大伤,刘岩镜还虎视眈眈咱家,先得稳住阵脚喘口气,缓过来了才行。”
  事后沈云卿四下打听了刘岩镜的风评,此人行事有手段,向来是外热内冷,内方外圆,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明着跟你称兄道弟一起发财,背地里挖坑使绊子没商量,实则拿你做垫背去接盘。
  思索之际,沈严良看着桌上的雪花银,心里盘算着日后的出路说:
  “云卿,城外的炼渣还能炼多少银子?”
  “不太好说,窑厂定制的瓦缸能装九百多斤水,折合银渣能装七千多斤,因为银渣重,而水轻,但每缸只能装一千五百斤,太多了瓦缸会裂开,硝水化不掉,太少了费事费力。
  以眼下的产量,每月能有三百五六十两,如果银渣成色再好一些,兴许还能再多点,六个月勉强再凑两千七八百两,加上娘带回的三百两,和兰陵熔银火耗、新州的还款,半年内还清州府的欠银应该没有问题。
  之后,城外的炉渣还能继续炼,以目前的速度,再炼十六七个月应该可以,折算成银两,能有七千多两,另外还有些金子,但不会太多,可比起过去咱家的损失,还是太少了。”
  当下获取贵金属大致有四种途径,其一是火耗,在火耗上做文章。其二是银矿,其三是对外贸易,四是市场交易流通,其中火耗最是赚钱。
  “熔银授许”授许权将地方的散碎和不足称头的金银,承包给大户的钱庄和票号重新铸造,中间产生的损失则由出款人承担。
  而火耗克扣银两的潜规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通过克扣火耗产生的高纯银渣,集中回收再回炉重炼,排除杂志后,可再次得到高纯银,但同时这次回炉冶炼,还会产生火耗和低纯度银渣。
  由于冶炼技术的制约,第二次冶炼产生的低纯银渣,重炼成本较高,极为不划算,因此无法重新冶炼。
  而银矿的冶炼取决于矿石的品质和丰度。
  受制于早期冶炼技术的瓶颈,以及技术认知的制约,早期白银矿伴生有铜、锌、锡、铅、铂、铬、砷、镍等等。
  而最早被人类发现和利用的银矿,都是冶炼成本低,品质都较高的银矿,品质低的银矿冶炼成本高昂,发现难度也大,经济成本划不来。
  沈家从取得熔银授许后,连续炼了一百三十多年的散碎银子和矿石,从火耗、矿石中克扣的银两,从最初谨小慎微小打小闹每年几十两,到现如今的三五百两,积累的家底不可谓不丰厚。
  一百三十年间由火耗产生的熔银炉渣以吨计,当然,火耗产生的银渣最终都会私下回炉,得到高纯银,剩下的炉渣不再冶炼,继续冶炼的煤炭、木柴的成本极高。
  因为二次冶炼后的火耗炉渣中含有大量的铜、锌、锡、铅、铬、砷、镍等元素,同时冶炼还要投入一些石灰、草木灰、煤炭、火碱,所以还有钙、钾、钠、碳,很容易与微量的白银形成合金炉渣,一旦形成合金,再想单纯依靠传统的高温冶炼分离,是不可能的。
  即便向炼炉内通入空气,让铅、锡、锌氧化分离,也无法分离出少量的白银。
  因此单纯用冶炼榨干油水的炉渣,以当前的冶炼技术没有经济可行性,最好需要冶炼剂和分离剂,才能分离,但是成本会很高,尤其是当下还不具备这些条件。但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只有独木桥。
  沈云卿前世本专业主修是化学工程,辅修机械制造,后来硕士改攻化学制药,冶炼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化学领域的延伸。
  索性沈家现在一时半会儿不缺铜钱,最省事简单的办法用铜钱去买硝,先制成硝酸,沈云卿代用稀硝酸腐蚀。
  工业制取硝酸最好是用氨氮法,但现在的条件办不到,就只能用土法高一些。
  由于硝酸极好的氧化性与酸性,与多数金属拥有极佳亲和力,工业上用来进行冶炼还原,先把金属变成硝酸根,然后在利用置换原理,制出高纯金属。
  炉渣的主要成分是铅、锌、铜、锡化合物,同时含有少量的银,银虽然能与硝酸反应,但必须是浓硝酸,与稀硝酸不反应,与浓硝酸反应生成硝酸银。
  利用铅、锌、铜、锡化学价比银根活泼的特性,让铅、锌、铜、锡与稀酸发生反应,变成酸液,剩下的就是银和没有充分反应的杂质。
  最终得到的银和杂质再回炉冶炼,排除杂质得到铸银。
  不过最后一算账,其实并不盈利。
  前后置办瓦缸、硝石、雇佣人力、马车、牲口、煤炭,花费两千余贯铜钱,未来两年内,保守估计还将继续支出近一万贯购买硝石、煤炭、人力、瓦缸,尤其是硝不是一般的贵,这在当下已经是天文数字,瓦缸这玩意儿也不便宜,不适合长期腐作为化学反应釜使用,也需要更换。
  现在一两白银,市价能兑六贯七百文,一万余贯约合一千五百多两白银。硝酸炼渣需要持续两年,保守能得一万一千两白银,但实际上铜钱层面是亏损的
  此外,最后得到的铅酸、铜酸都倒进了太平湖里,这笔生态账算起来,环保局找上门,得罚的倾家荡产。
  但眼下白银是硬通货,数量稀少,因此大宗交易都以白银定价,铜钱要大量贴水。
  刘岩镜借出的是白银,按行内的规矩,借黄收黄白,借白还白,借铜通吃。若非刘岩镜咬死只用白银还款,沈严良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七八万贯铜钱沈家还是有的。
  但刘岩镜只要白银,而所幸没要黄金,黄金比白银更贵,连兑的地方都没有。
  因此眼下是赔铜钱换白银,如果用冶炼法,回炉二次炉渣,亏得还要厉害,因为没有化学剂,单纯的高温冶炼根本炼不出来。
  由于白银的稀缺性,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炼白银,钱庄和票号进出借贷、兑汇放债都要白银,铜钱的存贷利润低,回款慢,远不如白银。
  而白银的购买力高,诸如丝绸、香料、玉石、珠宝、高档场所消费,以白银黄金为主,铜钱的购买力相对要低得多,购买高档商品需要大量贴水,更多用于中下级市场,普通民生商品的交易。
  手中没有硬通货,损失的是资金流动性,银行最终的倒闭,不是倒在坏账,而是倒在丧失了资金流动性,尤其是硬通货的流动性。
  历史上所有倒闭的钱庄、票号、银行,无一例外是倒在资金流动性枯竭。
  所以,如今宁可赔本换取白银,以保障百通利的白银流动性。
  过去一百三十年中,沈家历经了四次大起大落,每次都化险为夷,但每次都耗尽存银,丧失硬通货资金流动。
  六年前的七王之乱损失尤为惨重,沈家赔进去四万两千两白银,六十万贯铜钱,外加欠下刘岩镜的一万六千两,里外就是赔了五万六千两。
  眼下一两白银大约能对六贯七百文钱,五万八千两白银,小四十万贯铜钱,如折合清朝鼎盛时期购买力,相当于两百七八十万两雪花银,说是沈家腰缠万贯一点也不为过。
  如果用米价折算,眼下一斗米也就三十到三十三文之间浮动,一斗约合十升,十升合一石,沈云卿大致推算过,当下的“岐一石”差不多相当于170公斤,当下的一两四十克左右,一斗就是1.7公斤,但肯定有误差,岐一斤是十六两,一斤就是640克左右。
  按一斗三十三文计,六贯七百文能买345公斤大米,五块钱人民币每斤计价,那就是1730块左右,相当于每克白银需要四十四快人民币。这还是太平丰年的价格,如果碰上天灾人祸,稍微有些波动,米价会迅速翻倍。
  这还只是粮价,如果核算其他生活必需品,尤其是盐和布,白银的购买力更高。
  所以一两兑六贯七百文铜钱已经不低了。
  在当年,百通利票号也是兰陵城治下首屈一指,与惠仁钱庄平起平坐的业界大佬,他刘岩镜根本排不上号。
  现如今搞垮吞并了惠仁钱庄,弄残了百通利票号,短短几年之内,刘岩镜的银翔钱庄靠着内幕消息和信息的便捷,一跃成了兰陵城独一户的钱庄。
  从今往后,银翔和百通利的明争暗斗,今天还只是一个开始。
  此后几日,硝酸炼银的进度有所放缓,尤其是排污问题,铅酸、铜酸无不是有毒重污染,集中排污致使鱼类大量死亡,引起附近渔民的注意。
  转移阵地后,继续顶风作案偷排污水,以牺牲环境代价,换取微薄可怜的经济收益。
  换做是前世,公安、法院、环保局应该早上门了吧,弄不好还得央视曝光,中央督察组坐镇,全国通报批评。
  五月初七,沈云卿偷排污水回到府中,径直去了祠堂找父亲沈严良。
  沈严良正在给香炉插香,香炉后是一个已经生了铜锈的铜匣子。
  “爹,这铜匣子是什么东西啊?”
  “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你爷爷传给了爹,爹日后也会传给你。”
  “孩儿见这铜匣子严丝合缝的,里面应该有东西吧,万一是什么值钱东西,兴许还能换些银两。”
  “混账话。”沈严良训斥道,遂即又说:“老祖宗传下来的物件,岂能为了钱财变卖。”
  “是,爹教训的是。”
  沈云卿赶紧认错,沈严良继续问道:
  “来祠堂有事?”
  “爹,咱家手里还有地嘛?”
  “还有六亩,是你曾祖父留下的祖产,你问这做什么?”
  “最近大半月进出宁阳县城去太平湖倒水,隐约觉得太平湖水比往年低了许多,孩儿琢磨着,今年江南恐有大旱。”
  “不会吧,最近二十年间,江南一直风调雨顺,仅凭一池湖水,能断定今年大旱?”
  沈严良半信半疑,沈云卿细细说:
  “爹,这太平湖一直通入运河与长江,太平湖水少,定是长江与运河来水减少,长江乃江南河水源头,源头水少,下游水岂能不少。”。
  “嘶……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孩儿以为,今年夏秋两季定有大旱,甚至明年仍将持续。应当趁当下粮价尚低,大举购入稻谷等待大旱。此外,旱灾之下必有自耕农卖田,不妨买入一些,用以冲抵过去几年家中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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