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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从吕石“火热”的怀抱中探出头来，搭上了他坚实的臂膀，听着耳边更是有些哽咽的苍老声音，李文浩费力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来：
“疼！”
“奥奥，对不起，对不起。”吕石闻言连忙松开李文豪，用力吸了下鼻子，红着一双老眼看着李文豪，满是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孩子，我有些激动了，我一听说你是从那个地狱逃出来的，我就有些控制不住我的情绪。”
“可怜的孩子，你到底是怎么从活下来的，我真的为你之前的经历感到揪心。”一边说着，老人家的眼睛又红了几分。
一旁的吕柔柔也走过来，满怀歉意和安慰的伸出手在李文豪的脸上比划了一下后，在李文豪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不是，到底咋回事啊？
我这都做好被揭穿的准备了，你俩在这怎么还演上苦情戏了？
李文豪一脸懵逼，暗暗想到，我就知道跟遗民扯上关系没什么好事儿。
等一下，遗民？
听吕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我这身份地点是有故事啊！
凡有遗民，必有大案！
古人诚不欺我......
李文豪连忙做出有些惊讶的样子，问道：“吕爷爷，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吕石长叹一口气：“天不佑我龙腾，天不佑我人类啊。”
说完后，又整理了下情绪，缓缓说道：“三月前，异族大举入侵，越过边境，强袭江冰行省，短短数日，接连攻克包括极北冰城，寒霜城在内的十数座城池，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虽然各大组织已经第一时间派遣组织内高层前往极北冰城参战，但整战下来，江冰行省早已不复往日北地第一行省的繁华了。
战争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月，两个多月的战争打下来，江冰行省军团战损超过七成，各大组织前去支援的高层更是各有伤亡，更不用说那些普通民众了，据说，除了初期有些人逃了出来以外，从异族的大军被阻挡在最后的关隘外开始，到我们的军队反推至山海城，其间，所有经过的城池，城内无一幸免！”
咕噜！
听着吕石在那自说自话，还顺便替他把谎圆了回来，李文豪却是咽了下口水。
虽然说不知道这个异族是什么情况，但应该就是类似于两国交战的样子，整个行省内的十数座城池居然全被屠戮殆尽，这在李文豪看来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作为一个华夏人，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以及各种中外历史上，虽然战争不断，但也普遍遵循着不斩来使，不杀降卒的事件，也很少会发生类似于屠城的事件。虽然华夏历史上也有杀神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以及西楚霸王屠城的先例在，但老实说，在李文豪看来，在时间和历史学家所占角度叙事的影响下，这些事情应该都是有一定水分的。
而现在这是李文豪真实了解到的距离感如此之近的屠杀。
果然，我就知道扯上遗民了就没什么好事。
李文豪心里念叨着，犹豫了下问道：“这些被屠的城池一共有多少人？”
吕石闻言，有些不忍地看了他一眼，喉头蠕动了几下，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柔柔你去帮爷爷接杯水。”
然而吕柔柔却是轻轻摇摇头，没有动。
吕石眉头微皱：“柔柔......”
“爷爷！也该是让我了解的时候了吧，你知道我的想法的，这些事情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的。”
声音依旧轻柔，但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哎，好吧！”吕石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后，有些沉闷的说道：“帝国方面本想封锁消息，但也知道这么大的消息是封锁不住的，所以他们现在给出的说法是数百万人。”
数百万人！
这么多？但就冲吕石说话的口气，李文豪知道肯定会有后话，便继续问道：“那实际呢！”
同时心里也对这个假身份更多了几分担忧。
“实际吗？”
吕石的目光有些迷茫的越过李文豪的肩膀看向了窗外，窗外正是一片祥和，阳光明媚。
“整个江冰行省下设二十七城，总人口过亿。这次异族一口气打下了北部的十八座城池，距现在帝国官方在一定层面上发布的统计消息，江冰行省十八座城池包括其周边的下属村落，普通居民以及阵亡的军队将士们加起来，现在已死亡超过七千万人！”
七千万人！
之前还以为是国战之类的，这特么洲际战争都打不成这样吧！
李文豪震惊地看着吕石，但吕石的表情没有一丝做伪的迹象，而正常人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乱说。
吕柔柔也十分震惊，张大着小嘴，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前爷爷有些微驼的背影。
半晌，吕柔柔才张口对李文豪解释道：“爷爷是滚石村的村长，是直接受帝国管辖的在册战职，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接触到一些寻常人接触不到的事情。”
意思就是在告诉李文豪，虽然可能听起来有点假，但确实是站在官方立场上说的真话。
虽然说死了多少人确实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也不过是套用的一个假身份罢了，但当一份赤裸裸的死亡人口数据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很难保持淡定。
之前，李文豪所在的北黑省，作为国内的人口大省，也只不过3000多万人，而现在，吕石告诉他，死亡人数超过两座北黑省，相当于全华夏的二十分之一。
饶是李文豪再漠不关心，现在也是嗓子发干，内心里有些火的问道：“超过七千万人的死亡，帝国就报了数百万？”
吕石叹了口气，苦涩地摇摇头，没有再为他解释什么。
其实也不需要他解释，这种政策上的问题李文豪还是知道的，毕竟不能引起大范围的国民恐慌，他也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但转念一想，李文豪还是问道：“那帝国就没想过，反正几百万人都报出来了，报个几千万也没什么了吗？”
“没那么简单的。”吕石摇了摇头。
“现在整个江冰行省除了驻扎的军队，各大组织的高手，政务人员，以及必要的维护人员后勤人员以外，已经全部撤离了，迁去了周边的几座行省，毕竟几百万人大概是一城之数，还可以遮掩一段时间，虽然已经有些疑心人士开始试图去揭穿些什么，但他们暂时还想不到会是几千万人的。”
“毕竟，我们从跟异族之间的纠缠开始到现在，除了之前的黑暗年代，以及最开始的那段最艰难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程度上的单方面屠杀了。”
“那帝国就没想过以后事情败露了怎么办？”李文豪继续追问道。
吕石摇摇头表示不知：“那便只能交给时间了，只能寄希望于帝国能有一个好的决策吧，引导好之后的舆论导向，毕竟现在国内已经有很多不利于帝国的言论了。”
李文豪似懂非懂的微微点头，一边担心着自己之后的去向，一边暗自里思索着：
异族，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