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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门元夜相争斗,少年单骑亡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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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夜灯如昼,若此时登上栖梧郡最高的杻阳山,便可见那栖梧郡街上花灯如流如鱼游龙舞,包绕万家灯火。
  作为南四州中最为人杰地灵的鸾州,历来以多清流雅士而著称。而一州州府栖梧郡,更是举国青衫文士的向往之地,自古便有那“当栖梧桐破万卷,不负凰鸣登阁人”的美誉。朝中内阁七席,栖梧郡必占其一,所以栖梧郡又被那天下士子戏称为“登阁城”。
  雅士文人汇聚之处,自是诸事最风流。一年一度元夜,灯映柳梢,花市佳人,作为栖梧郡中豪门聚集的灯塔街,更是家家户户彻夜欢宴。家族弟子与名望雅士聚而赏灯吟诗。
  三年前的元夜,林家家主于元夜破镜,引动天地异象,剑气贯月连星,满城花灯失色。文士纷纷慷慨赋诗,诸天凤啸剑鸣相和,一夜得传世之诗百篇,创造了“青凤一剑引月动,灯塔一夜诗百篇”之百年一遇的盛况。
  而正是那一年后,栖梧城中最以“剑术风流,诗篇传世”闻名十六州的林府,却接连两年闭门谢客,甚至连最为天下文人骚客称道的林家“剑诗宴”也黯然停歇,天下士子扼腕叹息,百姓猜测纷纷。
  今夕,林府黯淡了两年的元夜花灯终于又被燃起。但不少眼力细腻之人却从中品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林府内虽明灯如昼,但是府门外以往可以簇拥到百米外的文人骚客,今夜变成几位林府家丁匆忙进出,在相邻几户的车水马龙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冷清。
  林府正堂,林家上下上百人共聚一堂,平日空阔的正堂显得热闹了不少。堂中间那一桌,更是鲜衣名剑辉映。只是独独宴席上位空有两椅,挂着一青一白两把剑,宴席过半不见人落座,显得格外诡异。
  “家主和夫人的佩剑已经找到了,供奉长老们都看过,没有丝毫损伤。”主位侧旁的一位老者言语缓缓,却让本就安静的宴会霎时间变得更为寂然,“西羚州太华山顶,赵家动用举族之力在千丈峭壁寻到。”
  “峭壁之上?”侧旁另一位披发凤眼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盯着两把剑问到。
  “我和孙供奉亲自前往查看,剑入山壁数尺,却独不见家主与夫人任何踪迹。,确实蹊跷。”老者转头环顾四方,顿了片刻,继续说到,“今两把祖剑已经寻到,家主和夫人已经消失三年,我林家不可一日无主。而今距万寿节还有八个月,到时圣上大寿,我林家一举一动,必定又为当今朝廷上下关注。这般牵一发而动全机之时,我林家当慎之!”
  老者这番话似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后便坐下闭目,轻轻拂拭他腰间悬佩的银白长剑。
  “林郁,你既提议重选家主,那你可有心中人选,若你举荐,我想林家上下定无人不从。”对面一位青衣老妪语罢,凝视林郁良久。
  但林郁只是闭目静坐,吐纳呼吸甚至都未快上分毫,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看了看毫无回应的林郁,老妪只得叹息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了那长发凤眼男子,似下了巨大的决心,问到:“林珲,你可愿意暂为我林家家主?”
  “我虽为这辈兄长之外最年长之人,然而并无此意。”长发凤眼男子摇摇头,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一位少年,“念儿三月后便要行束发礼,以我林家家规,男子束发后便可为家主,且念儿自幼聪慧,而且向来沉稳持重,不如成礼之后,便将此大任交予我林家雏凤吧!”男子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对着老妪浅浅一笑。
  闻及此言,正堂中的族人纷纷诧异地盯着坐在林珲身旁的清瘦少年,年长者有的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林珲这时把林念游推出来作何,让年仅十五岁的少年登上家主之位,怎样都不是良策啊。
  然而那名为林念游的少年却只是愣愣地盯着前方一青一白两把剑,整个林家反而他最像一个事外之人。
  “外界盛传你林珲是女儿相貌,依我看,你林珲真是表里如一啊!”林郁身旁的一位短发剑眉的黑袍男子猛然站起,单指指向林珲,怒斥到“这般关头还是惺惺女子作态,真不知是你林珲高洁,还就本是个懦夫!其实依我看,你也配不上家主之位,正好弟弟我还算尚有血性,那就先谢谢二哥让贤了!”
  一语既出,正堂内所有目光都盯着老者身旁的这位黑袍男子。林石,这位在林家一向默默无闻的长老之子,剑术治学都平庸至极,只是凭着其父的大长老身份,才在这席间有一个稍稍靠前的位置,今夜突然出此言论,一时间大家竟有些恍惚——莫不是今日席间林石饮了太多烈酒,才有如此荒唐之举?林家家主之位,林珲是众望所归,大少爷林念游是合乎礼制,而你林石又是何说法?
  “逆子坐下!我林家家主大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林郁虽言语激烈,但神色中满是无奈。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的野心,只是看自己儿子资质平平,自己又亏欠儿子太多,平时宠溺有加,对于林石一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便怀柔以待。
  今日商议林家家主之事由他开口,最担心便是自己的儿子出来搅局。所以才有了刚刚故意避开老妪的询问。可自己这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儿子仍是要跳出来,真不怕惹急了林珲,被一剑格杀吗?
  老者拂剑,一是为了警示自己的儿子不可妄动,再就是关键时刻救自己儿子于林珲剑下。林家虽世代习文治学,可最为外人称道的还是名剑相传,剑术冠绝。世代家主更迭,也少不得拔剑相向,虽不至于手足相残,可被一剑断去筋脉,泯然众人甚至被逐出族门的,又哪曾少了?
  果然,林珲听到自己最恨他人所言的“女儿相貌”,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凤目斜视,左手青筋跳动,腰间所佩的名剑“罢云”也随之嗡然轻颤,堂内的灵气霎时间如阴雨压来,让人透不过气。
  “我林珲虽女儿相貌,可这是天生。你林石在这般场合对我不敬,念在兄弟情谊我可不追究!”林珲将腰间的“罢云”出鞘寸余,银灰色的剑刃附近,已经有团团剑气缠绕,若隐若现如云烟飘渺。“但是,你既有心以旁系身份争夺家主,我便给你机会,以族规斗以剑术。只需你吃我一剑,若你还有能力拔剑,这家主让与你又何妨?”
  言罢,林珲挥手间腰间剑嗡鸣而出。名剑榜列为第六的“罢云”,尚来剑出不论工巧,只以雷霆穿云之迅疾克敌于瞬息之间。“罢云”径直刺向林石腹部,激起周围空气尖啸,隐约之间,剑破空时周围竟激起云雾弥漫,不断有灰色的剑气在那团云雾中穿梭。来不及林石作出反应,转眼间云雾般的剑气便已激射到他的腹前。
  就在众人以为下一刻便是林石被当场击伤,再得个不大不小的族罚便揭过此事之时,只听“叮——”的一声,剑相碰撞的声音在这宽阔的正堂久久回荡,族中稍有孱弱的少年已经捂耳抱头痛苦万分。望向大堂中间,只见林石依旧直直站立,“罢云”却悬在他腹前难以寸进。
  “林郁、林石,你父子二人要造反吗!”青衣老妪今夜三次两番暗示林郁一起保证家主之位顺利传递,被那老头各种无视,现在又看到林郁出剑挡下“罢云”,不由怒目斥责,言语间身旁的紫色细剑便夺鞘而出,被她攥到手里。
  老者轻轻挑回林珲那把“罢云”,缓缓收起银色长剑,无奈摇头道,“自己的逆子,到底还是心头肉啊——”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林珲,微微颤抖地说到:“珲儿,看在你叔叔中年得子百般不易的份上,放你弟弟一马吧!这比试算你赢了。”
  言罢,老者无奈看向身边的桀骜青年,扯了扯他的衣袖,“臭石头,听爹一句,家主是由德有能者为之,你做你的逍遥公子不好吗!”老人言语近乎哭诉,“我答应你娘,保你一生安稳,这一剑,为父替你挡下,已是犯了林家天大的忌讳。就此收手,你二哥看在你们兄弟一同生活三十余年的份上,不会追究的!可你若执意逆势而为,下一剑就不是刺向你的小腹了!为父救你都不得啊!”
  老者剑术通神,一柄名剑“霜心”虽不及“罢云”高居榜位,可与老人一身极寒的灵力极为契合,也是当今世上剑术四位“巨擎遗老”之一。一生为林家鞠躬尽瘁,杀伐无数,七十年前弃文戍边三十载,消耗大好光阴为当时林家赢得一丝喘息。
  多少载沙场生死已将老者的一颗剑心磨砺得锋芒内敛,如万年玄冰。而今老者却双眼湿润,佝偻着腰显得愈发苍老。
  “爹,你何苦为儿子出这一剑呢?”林石缓缓按下父亲的手,盯着林珲,“今日我林石所为,虽非我父亲授意。可我争此位,便是不甘我父亲白白为林家自锁边疆三十载,让我娘相思成疾!若非如此,我娘又怎会在四十余岁冒险生我!若非如此,我娘如今又怎与我阴阳相隔!他林瑭做家主,好!他得祖剑认可我无话可说!可林念游这小儿,又是凭什么!你林珲又是凭什么!”
  林石面容愈发狰狞,低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爹,你不用为儿子出剑。儿今夜便要为你,为我娘,向这狗屁林家讨这一剑!他林珲有“罢云”又如何?我林石,今夜不仅问剑于林珲,更问剑于林家上下,问你们这几十年可曾对我父子有过愧疚?”
  言语间林石右手微抬,一把通体漆黑如墨的的长剑竟由虚空中游出,正堂中灯火霎时间竟黯淡了几分。隐隐之间,有龙吟从剑中透出。剑身悬空缓缓旋转间,整个屋子的灵力都朝着那把剑疯狂涌去,林石双手负后,玩味地看着正堂内的林家众人,缓缓道:“今日起,林家传家之剑不再是‘青鸾’、‘白凤’,而是——饕餮!”。
  “饕餮!”林石对面的青衣老妪双眼圆睁,声音中满是惊惧。作为族中的剑房长老,她对天下名剑如数家珍,自然认得这九把神剑之一的“饕餮”。只是九把神剑不是全部被封印于龙城的观龙台的地下吗?常人都不得一见的龙城九剑,为何会出现这小子手里!
  黑袍男子提剑向堂正中走去,“二十年前我被这把剑认主,忍辱韬晦,修为再无寸进。这二十年,我对这林家,愈来愈失望透顶。一群苟延残喘的附势小人,有何脸面手持林家名剑,妄称剑道传世!“男子猛然转身,举剑对着林珲:”二哥不妨试着尝尝我这二十年来积得的这一剑,若能无恙,弟弟我便就此归隐山林,再与你林家无瓜葛!”
  言语间,一缕细微的剑气已是向林珲掠去。林珲盯着这缕墨黑剑气,双手紧握“罢云”,满脸凝重之色,双手青筋不断跳动间一身灵气疯狂涌入手中之剑内。
  “逆子住手!”林郁言语尚未落地,那把“饕餮”却从林石手中飞出,随后陡然加速,刺向一旁的林念游。
  “二哥,你说这小子百般好,可若没法活着,你这天大的期望也尽是枉然啊!不妨你救他一救,我们就在这小子性命上比个剑术高低如何?”林石讥笑着望着林珲,饕餮已到林念游眉心,正堂内霎时间竟是狂风呼啸,灯火摇曳。
  来不及阻挡,“饕餮”剑芒已经刺入林念游额头,少年衣带丝发飘动,神魂激荡之间,一丝鲜血径直从他的眉心渗出。
  “念儿!”林珲失声大喊,右手紧紧握住“饕餮”剑刃,很快便被那墨黑剑气绞刮得白骨外露,顾不得瞬间已是惨不忍睹的右手,林珲丢掉“罢云”,另一只手也紧握住“饕餮”,竭力制止那把墨剑继续向林念游的眉心刺入。
  “逆子!”林郁怒喝,目眦欲裂,持着银色长剑飞身暴起,猛力劈砍向那把刺入少年眉心的墨剑。老者那把银白的“霜心”劈中墨剑的剑柄,一身灵气狂泻而出,霎时间寒气弥漫,先是一层白色霜气冒出,随后“饕餮”竟被冰封在了空中。
  林珲趁机召来“罢云”直直向着堂正中的黑衣男子心口,同时一脚将林念游踹出正堂。“快跑,不要回头!我那匹‘娇娘’在府门旁!”刚在堂门口落地,林念游便听到林珲近乎声嘶的呼喊。
  林念游不敢停留,脑袋虽是浑浑噩噩,眉心仍是有血不断渗出,将少年眼前染的一片血红,但少年仍是踉踉跄跄向府门跑去,竭力攀上那匹枣红色的宝驹,向城门口飞速逃离。
  好在已近子时,街上虽仍有文人三三两两醉酒搀扶前行,但花灯队伍散去大半,“娇娘”在林念游的催促中,灵活避开醉酒士子,马蹄踏过栖梧郡的青石路面,街旁的花灯映着少年苍白的脸颊飞速后退。
  少年回头望去,林府方向,三道惊天剑气冲霄而起,一道罡风便紧接着横扫而来,整条街的行人稍有修为不济的已经是倒飞出几丈之外。少年又是一阵晕眩,头痛欲裂,但仍是强忍泪水凝神定气,将自己已是近乎破碎的神魂稍稍安定下来,还没等少年松一口气,更剧烈的疼痛从头颅深处传来,一口鲜血吐出,倒在马背上便晕死过去。
  灯塔街的花灯已是尽数被狂风扫灭,元夕的明月映着枣红色的骏马,在地上投出细长的影子。清脆的马蹄声伴着少年昏睡中的痛苦呻吟,渐渐向枢阳山中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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