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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吧！”
“你们要是不打死我，有朝一日，我定要杀了你们！”
萧云被两个大汉按在地上，衣服已经被扯成碎片，头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我萧云对天发誓，只要我活着，整个霄家，一百三十七口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给我爹娘陪葬！”
少年十五岁，目眦尽裂，一双原本清秀透亮的眸子，此刻，几乎要滴出血来，看着这堂上的家主，长老，语气里没有半分尊敬，更别谈什么畏惧。
“大逆不道！”
家主萧震天的大儿子霄红剑猛地冲上来，狠狠一脚蹬在了萧云胸口，目光阴冷无比，嘴角的冷笑一如往常欺压萧云的时候那般高傲。
“你不过是个贱种，你老爹死了，你老娘也死了，你也得死！”
“来啊，杀了我啊！”萧云猛地一个前扑，竟然挣脱了两个大汉的束缚，死死掐住了霄红剑脖子。
“去死！去死啊！”萧云满脸疯狂，手臂上青筋直冒，往日拿笔作诗的白净手指，此刻，已经掐破了萧红剑的脖子。
“还不快拉开，两个废物！”
萧震天快步上前，一脚踹在了萧云手臂上，‘咔嚓’一声，竟然是直接踹断了萧云的两条手臂。
站在一旁的十几名长老，穿得花花绿绿，脸上却出奇一致地写满了冷漠。
反倒是那重新将萧云按在地上的两名萧家奴才，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
“萧震天，杀了我，杀了我啊！”
萧云满是鲜血的脸因为疼痛显得更加扭曲，声音也抽搐起来，“你已经害死了我爹娘，也不差我这一个，杀了我啊！”
“混账东西！”
萧震天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抬手拍向萧云的脑袋，手掌间，气流涌动，吹得萧云脸上被血液黏住的发丝往后飘起，露出一张沾满血污，却依旧看得出来几分清秀和稚嫩的脸庞。
那嘴角的笑容，叫做嘲讽。
“混账！”
萧震天终究还是收回了手掌，使劲儿一甩衣袖，将萧云连同按着他的两个奴才掀翻在地。
“给我拖走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他送一滴水！”
“最好饿死这个混账东西！”
萧红剑见自己老爹愤怒地坐会椅子上，目光瞥过晕死的萧云，满眼阴婺。
“等着吧，老子不玩死你，就不叫萧红剑！”
两个奴才心惊胆战地爬起来，本想去拖萧云的胳膊，对视一眼，同时抓住了萧云的脚腕，拖着往萧家关押仇敌的地方跑去。
只是，绕过几个墙角，赶紧把萧云扶了起来。
大堂内，因为萧震天发火，气愤沉闷无比。
“萧震海和那个女人的尸体烧了吗？”
最靠近萧震天的萧暮北点点头，身上的青色锦袍还沾了几滴萧云的鲜血。
“昨晚就烧了，骨灰都没剩下，一瓢水冲进了茅房。”
难得的，威严无比的萧震天眸子伸出闪过一丝忌惮。
“绝对不能留下蛛丝马迹，那女人的老爹虽说几十年不曾现身，却不得不防。”
“爹，有什么好怕的，”萧红剑摸了摸脖子，将沾染在手上的鲜血在白色袍子上随意擦了擦。
“萧云那狗崽子的外公，说不定早就死了，我萧家现在家大业大，父亲也早已经是通脉境高手，一个萧云，杀了也就杀了！”
“你给我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萧震天气愤地骂了一句，“如果不是你，我会冒这么大的险吗？”
“这么大个金水城，烟花巷几百条，你非得打那女人的主意，”萧震天脸上的肉气得不断抖动，“早晚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
‘“爹，我不是说了吗，是那个女人，她趁我喝醉主动勾搭的我，要不然我怎么会看上那么个残花··”
“我说你给我闭嘴！”
“滚回去修炼，这段时间要是敢离开萧家，老子亲自打断你的腿！”
听到萧震天发火，萧红剑缩了缩脖子，甩开衣袖，气鼓鼓地走出了大堂。
“都走吧，让我安静会儿。”萧震天端起旁边侍女躬身端着的茶杯，下一瞬却狠狠摔了出去，“混账东西，真以为我不敢连他一起杀了！”
···
萧府东北角，牢房。
手臂粗细的精钢铸成了一间间不到十平米的牢笼。
其中一间，潮湿漆黑的地面上，趴着穿白色布衣的萧云。
两条手臂依旧扭曲着摆在身侧，嘴角流出的鲜血重新将发丝粘在了腥臭的地面上。
“嘶~~”
扭曲的面孔上，血红的双眼重新睁开，已不是大堂上高喊‘我不死，必灭萧家’时候那般的决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助，还有掩饰不住的悲痛。
“我说过，我要是不死，萧家，一百三十七口，都要死！”
紧咬住牙关，萧云挣扎着翻身，腰腹用力，想坐起来，却被腹部的剧痛带出一声闷哼。
低头，透过被撕裂的袖子，看了看自己两条肿胀了一大圈的手臂，萧云无力地躺回了地面，背后传来的湿冷冰凉，反倒让他好受了些。
“真惨，要我说，该把你两条腿也打断，最好再打断你的肋骨，扎进内脏里，那滋味，保证你没有力气在这里装可怜。”
说话的老头，坐在旁边的牢笼里，脏兮兮的脸不比萧云干净半分，满头枯黄头发像是几百年不曾打理过的鸡窝，浑身消瘦得像是用人皮裹了具骸骨，高高的颧骨像是要刺破脸上那层油黑的皮。
可唯独，那一双眼睛，亮的让人发慌，冷得让人颤抖。
“你们萧家的人，都该死，”老头爬到牢笼边上，尽可能地靠近了萧云，两条腿，自膝盖往下，竟然齐齐被斩断。
“小子，你最好多坚持两天，让我多看看你的惨状，多听听你的哀嚎。”
言语比刀子还厉，语气，比寒冰还冷。
可萧云，却始终双眼呆滞地望着牢房滴着水的顶部，一言不发。
“哼！”
老头想要伸手去抓萧云的脖子，那枯瘦的手爪，漆黑尖锐，满是污垢的指甲，似乎要抓穿萧云的血管。
可惜，终究是碰不到萧云。
良久，萧云费力转身，对上老头的眸子，下一瞬目光落在他乌光闪烁的指甲上，“我要是有这些指甲，刚才就掐死了萧红剑！”
老头目光闪过意一丝戏谑，“就凭你这么个废人？”
“我听说肖家曾经的天才萧震海，十几年前重伤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生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可是你？”
萧云目光一冷，竟然忍痛站了起来，趁其不备，狠狠一脚蹬在了老头身上，瞬间将他瞪翻在地。
“再敢说我爹娘一句坏话，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萧云浑身痛得发抖，两腮的肌肉因为紧咬牙齿而绷紧。
“呵呵，”老头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满脸嘲讽，目光里得轻蔑毫不掩饰，“你们萧家从来听不得别人半句真话。”
“虚伪，无耻，狂妄，说的就是你们萧家的人！”
“闭嘴，我不是萧家人！”萧云歇斯底里地撞在囚笼上，满眼血红，“你闭嘴！”
“我闭嘴？”老头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刚好粘在了萧云残破的裤腿上。
“你们萧家敢做，难道还不许我说吗？”
“三年前，我女儿被萧红剑玷污，尸体都没有找到！”
老头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是，你们萧家厉害，我惹不起，我就是想要知道我女儿的尸身在哪里，可你们呢，砍断我的腿，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我狠，你们萧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萧云靠在牢笼上，整个人傻子似的，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瞬间失魂落魄，“对，萧家所有人都该死！”
“看着吧，等我逃出去，你们萧家，一个都活不了。”老头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喃喃道，“一个都活不了。”
萧云却是目光一聚，眼里闪过一抹寒光，猛地看向老头，“你有什么办法出去？”
老头不理会萧云，闭上了眼睛。
“你给我设套。”萧云语气平淡，“你没有腿，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这牢房里，就只有我和你，其他人早被折磨死了。”
“你想要我当你的腿！”
老头忽然坐起来，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你这个萧家最有名的废物，竟然想通了这一点。”
“说吧，我手断了，只要能够出去，我愿意带上你。”
老头缓缓摇头，“我不相信你，萧家人，都是无耻之徒！”
萧云看了出来，这老头的精神肯定出了问题，时好时坏。
“你要想好，带我出去，将来灭掉萧家，你就会多一个盟友，我虽然不能修炼，但是我有我的办法。”
老头神经兮兮地又爬到了萧云面前，面无表情道：“你真以为这精钢牢笼关得住我？”
“哼，我这三年可不是白过的。”
“我可以掰断这牢笼上的钢柱，你背我偷偷离开，不用五年，我魔功大成，灭掉萧家，不过是一巴掌的事情。”
萧云沉默下来，天知道这老头所言是真是假。
“你不相信我？”老头脸色一变，“你敢怀疑我？”
“老夫证明给你看！”
老头子低吼一声，双手抓紧了钢柱，竟然慢慢地拉弯了钢柱，爬到了萧云这边。
萧云瞳孔一缩，赶紧后退。
老头脸上满是疯狂，眼睛里闪过一丝嗜血，嘴里流着口水，“我要吃了你！”
萧云退无可退，靠在另一侧的钢柱上，狠狠一脚蹬在了老头身上。
老头没有继续靠近，目光里闪过一丝迷茫，“我怎么过来了？我怎么到你的牢房了？”
萧云看得明白，这老头的确能够掰开钢柱带自己脱困，但是他的精神不正常，随时可能发作。
“你想去见你女儿吗？”萧云咬了咬牙，为了活下去，只能选择利用这个老头。
“女儿？”老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我有个宝贝女儿。”
“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好啊，好啊，走，现在就去，咿~我的腿呢？”
萧云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使劲儿抵在钢柱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老头身边，弯腰蹲下。
“我背你去找你女儿。”。
老头笑嘻嘻地爬到萧云背上，身上散发的酸臭，瞬间让萧云干呕起来。
“拉开这两根钢柱。”萧云的两条胳膊笔直垂下，稍微晃动一下，就痛入骨髓，整个人浑身颤抖，“赶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