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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重生民企教父 / 0017_姐弟

0017_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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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华夏兴按部就班,如机器人一般照着设定采样表不厌其烦地获取数据的时候,春天来了。即使是最枯燥乏味的工厂车间,也从角角落落伸出无数的嫩绿,连墙上星星点点的苔藓也被春风染了绿色。
  但是胡洪波的母亲永远看不到了。
  自打胡父去世,胡母的病躯每况愈下。
  今日终于在儿女与儿媳的环视之下,完成最后一次心跳。
  看着闪亮的跳跃的光点渐跳渐弱,只有崔嘉丽转身面壁,一颗心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等待。
  反而胡家姐弟面无表情地捕捉着任何最细微的变化,在光点终于落在横轴线上,不再跳跃的时候,姐弟对视一眼,姐姐轻轻晃了一下,忽然直直往前摔去,胡洪波都来不及伸手掺扶,胡轶可已经一头撞在床栏上。
  胡洪波忙冲上去抱起,医生顺手就将胡轶可接手了。
  看着医生忙碌,胡洪波轻轻对妻子道:“你明天一定去辞职。”
  见妻子眼泪汪汪看着他,很是犹豫,他又补上一句,“一定。”
  胡洪波早已父母久病他成良医,知道姐姐没事,只是操劳过度,因此并不太担心。
  反而,心里头升起一阵一阵的解脱感。说起来,他和姐姐从此都解放了,压在身上十来年的大山彻底消失了。
  胡轶可很快苏醒,但没力气起身。
  扭头看着一边的母亲,她悲从中来,止不住地大声哭泣,几乎是彻心彻肺地哀嚎。
  崔嘉丽不顾自己的身体,抱着姐姐劝慰,但胡洪波没上去劝,他似乎能明白姐姐的哭声,他觉得应该让姐姐哭个痛快。
  等了会儿,看姐姐平安无事,他就熟门熟路地开始奔走于各个窗口,办理一个月前才刚办过的各种手续。
  崔嘉丽觉得他冷静得过分。
  送走母亲,胡洪波背姐姐出院。走出大楼,外面是和暖的阳光,远近有怒放的鲜花。再阴冷的心也能融化在春风里。
  胡轶可在上车前忽然道:“把我放那丛杜鹃旁边去。我晒会儿太阳,你们走吧。”
  “你今天虚弱,还是去我家住着。阳台上有的是太阳可晒。”
  “用不着。”胡轶可红肿的眼睛看着那丛杜鹃,“我都不知道杜鹃能开得这么好看,我要看杜鹃。”
  “我明天再陪你来,这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谢。今天你虚弱,我不放心你。”
  胡轶可坚决地道:“洪波,我死也不能成为他人负担。你放我去那儿,我要好好晒太阳,人都快发霉了。”
  听姐姐这么说,胡洪波反而眼眶红了,崔嘉丽更是扭开脸,拿纸巾擦拭眼泪。反而胡轶可若无其事,两眼只有绚烂的杜鹃。坐到花丛边的水泥椅子上,胡轶可催小夫妻俩忙自己的去。但胡洪波留下妻子陪伴姐姐,他自己则去抢办母亲的后事了。
  在殡仪馆,胡洪波也终于哭了。一个人埋头大哭。其实他也不知道哭什么,他不愿去想,不敢去想,唯愿所有的记忆如眼泪般流走,他不愿作任何清点。
  胡轶可晒了一下午的太阳,跟着弟妹吃了一下午的零食,虽然体力恢复得七七八八,可脸上依然血色全无。她坚决谢绝弟妹的邀请,一定要回自己的家。
  崔嘉丽打的送她回去,陪着她进门,被保姆接手了,才走。
  但胡轶可进门,就跟保姆一五一十地将帐结清楚,将保姆辞了,连最后一顿晚饭都没请吃,宁愿为此多贴出两百元。等保姆收拾完离开,胡轶可躺在自己的床上,话不愿说,电视不愿开,饭也不愿吃,闭目享受清静。
  一会儿,她又哭了。这回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默默地流泪。哭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又冻醒了,又继续睡。似乎一辈子都没睡过这么长久的、不被打扰的觉,这回全补齐了。
  等终于醒来,胡轶可却发现眼前全不是回事,怎么白茫茫一片,她心惊,才要起身,边上传来弟弟的声音。
  “姐,姐?”胡轶可扭头,看到弟弟墨黑两只眼圈。
  “我还是不放心,第二天中午去看你,没想到你额头滚烫,连背你到医院你都没醒。你知道你昏睡了几天?”
  “不想知道。你别担心,我睡得特别好,现在浑身舒服。妈的事,办了吗?”
  “办完了,跟爸放一起。姐,跟你商量个是,我们把老屋卖了吧,我前天中午走进去,都觉得阴气很重。”
  “不要迷信。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卖掉老房子我住哪儿去。”
  “现在不是有按揭吗?首付不多。”
  “你别烦我,我现在不想管这麻烦事。让我好吃好睡没心没肺几天。”
  “我替你办。”
  “买房卖房你有我清楚?滚,别娘娘腔,让我安静睡觉。”
  见姐姐这样,胡洪波反而放心地笑了。胡轶可抬眼见弟弟笑得鬼鬼祟祟的,一想,也噗嗤一声笑了。两人好几年没这么轻松地笑,笑起来没个完,傻瓜一样。
  “洪波,我昨天坐花丛里想……啊,不是昨天,前天?算了。我们以后好好干,好好挣钱,一定要买间看得见天踩得到地的房子,就这样种满各色各样的花,我们住那儿,混得像个人似的。以后如果有这样的房子,我一定请人给写张条幅挂在客厅,就叫‘胡府’,呵呵,不要脸吧。纸要大红洒金的,镜框也要涂金的,到处金碧辉煌的,家具都要漆得照得清人影的……”
  胡洪波听着只是笑,脑袋里想象着这么一幕幕俗答答的景象。笑得胡轶可怪不好意思,道:“说说罢了,那种别墅怎么买得起。你得争气,你买了我可以经常找借口过去住。”
  “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坚信。”
  “我信,我相信你能。洪波啊,一定要种很多花,还得种很娇贵的花,你还要养金鱼,养猫,养狗,以后你开车出去,前面是你和嘉丽,后面是好几只狗狗和你孩子。呵呵,一定要热热闹闹,健健康康,满屋子都是烟火气……”
  胡洪波一直微笑着听姐姐倚床头胡诌,听到后头,左手又不知不觉放到唇角。他听得满腹心酸,却不敢搅了姐姐的兴,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一直到胡轶可看不下去,道:“洪波,别装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呗,你也不怕一张脸笑僵了。”
  胡洪波很不自然地一笑,“姐,我昨晚没好睡,你挤过去点儿,我趴床边睡会儿。吃不消了。”
  胡轶可忙挤到床边,拍拍空出来的一半床铺,“来,上来睡,别怕害臊,稍微睡舒服点儿。”
  胡洪波答应,脱掉西装,脚搁凳子上,人睡在床上。他是真的精疲力竭了。几乎是一边躺下去,一边呼噜声起。
  胡轶可看着眼圈儿红了,细心地替弟弟掖好被子,实在忍不住地在弟弟耳边唠叨。
  “以后别硬装大人了,等我出院,你好好玩,找你那阿兴出来玩,玩它个昏天黑地,别一肚子装满责任……哎,睡吧,不跟你讲话了。好好睡。”
  胡轶可自己反而睡不着了。她瞪着天花板,想到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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