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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断片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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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只有胸膛中熊熊燃烧的烈焰,以及全身火热的温度,沉重到无法支撑起来的头颅和眼睛,浑身如同面条一样软软的挂在她的身上。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体上面摸索着,额头一阵冰凉,胸膛中的火焰瞬间被压了下去。迷迷糊糊的似乎嘴边有一丝湿润有一丝温暖,身上一阵冰凉紧接着布满了阳光的温暖。
  他全身一阵冷一阵热,不断的循环往复。他的手脚随着冷热交替,一阵紧缩一阵伸展,不断的折腾着。脑袋似乎布满裂痕的瓷器一般,稍一触碰就会碎裂成满地的细小碎片。
  头痛欲裂,全身循环着寒冷和炎热,似乎在地狱中煎熬一般的他,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多久。当身体趋于温暖的时候,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些,而她俏丽的身影含笑站立在他面前。
  梦境中,他口干舌燥,看着近在咫尺的水,却怎么也抓不到。双腿似乎被什么重物紧紧的压住,他努力挣脱了几次,却没有成功。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大吼一声,终于将双腿挣脱出来,同时他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双眼打量着房间的四周,却怎么也回忆不起睡着之前的情景。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从他双腿上起身的她,脑子中一片空白,“我?”
  她揉了揉写满了惺忪睡意的双眼,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对他淡淡的望了一眼,“你醒了?”
  他盯着没有睡醒的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脸惊诧莫名。看着伸了一下懒腰,随手从旁边桌上端起一个水杯向自己递过来的她,记忆彻底乱成了一团,“那个,雨琴,琴子,我这是在那哪里?”
  她愣了愣,将水杯塞到他的手里,噗嗤一乐,微微摇了摇头,“你渴了吧?先喝口水。敢情,你这还断着片呢?这里是我家啊,这是我的卧室啊,怎么了?”
  他刚咽下一口水,噗的一声喷出一条混浊的水柱,直接将她的身前喷成了湿淋淋的一片。他把水杯向桌上一放,快速的扯起身上的棉被,向自己的身上扫了一遍,随即长大了嘴巴,一脸惊恐的盯着她,“你,你?”
  她摸起一块手绢在自己身前擦拭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打量了他一眼,坐到他的身边微微笑了笑,“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我可是很负责任的一个人喔。”
  他盯着她一脸的笑容,终于把心中翻腾的情绪平息下来。奇怪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她的的身上,抱紧了手中的棉被,“我,我怎么会在你家里?怎么会在你的卧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着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再也无法忍住,身体随着微笑抖落了一片一片的花瓣,四处洒落。
  “你啊,你不会是失忆了吧?这断片断的也太离谱了吧?昨天中午你来我家里,我父亲请你尝一下他珍藏的酒。你倒是老实,让你喝你就喝,敢情这是喝断片了,还没连起来呢?”
  他盯着她花枝乱颤的样子,尴尬的脑门直冒冷汗,“你爸让我喝,我总不能不喝吧?那样,让你爸多没面子,是吧?”
  她微微对他笑了笑,伸手点在他的额头上面,不停的抖落着一片一片的花瓣,“你啊,你不能喝就别喝嘛,他又没逼你,真是死脑筋。你这酒量也太差了点吧?才二两白酒,你就不省人事了,你啊,说你什么好?”
  他呵呵干笑两声,尴尬的看向手中的棉被,“我以前根本不喝酒的,能喝二两白酒,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再说了,你爸拿出的可是五十多度的茅台,我这没有立刻倒下已经很不错了,行不行?”
  她盯着他咦了一声,对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噗嗤笑了出来。向他靠了靠,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你不是不喝酒吗,怎么还认识那是茅台?”
  他对她哼了一声,伸手推了她一把。却没有推开她的身体,只能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我又不是瞎子,酒瓶上那么大的字,我能看不见吗?真是的!哼,离我远点,烦人。”
  她对他打量了一遍,连着棉被一起抱住他的身体,探着脑袋把嘴巴朝他伸了过去,“这就生气了?小帅哥,别生气了,来,给姐笑一个?”
  他看着她逐渐探到自己身边的嘴唇,脑中突然落下一块红色的幕布,随着幕布落下一片一片粉红色的花瓣,花瓣的正面和背面都绣满了金色银色的图案。随着一片一片下落的花瓣,他脑中闪过一抹粉色的霞光,照亮了整个心中的世界。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娇嫩艳丽的嘴唇,脑中粉色的霞光突然光芒四射,他情不自禁的向她的唇探了上去。
  一只手轻轻堵在了他的唇边,她微笑着看着他被自己堵住的嘴唇,坏坏的一笑,“昨天晚上折腾了我一夜了,又想偷偷做坏事,休想!”
  他表情一怔,向后缩了缩脑袋,看着一脸微笑的她,心中一阵莫名的疑惑,“昨天夜里,我折腾你了?怎么折腾你了?”
  她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推开他的身体,站立在他面前定定的望着他,“你难道不知道?”
  他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心中波澜起伏。脑子中瞬间闪过千万种想法,以及千万个画面和场景,“我应该知道吗?我应该知道什么?不会是,我对你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吧?”
  她双眉一拧,抓起床边的枕头。瞪着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对他挥舞着枕头一顿猛砸,“我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气死我了,我要打死你个坏蛋!”
  他被砸了几下,对她眨了眨眼睛,一把抓住她手中的枕头,咧了咧嘴,“我投降,我投降!我认错,我认错!”
  她对着他狠狠剜了一眼,松开手中的枕头,抓起他的一条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个大坏蛋,就知道瞎想。我咬死,算了。”她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牙齿在他胳膊上微微蹭了蹭,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真的去咬他的手臂。
  我呵呵傻笑了两声,环抱住她的腰部。碰了碰她的额头,“我错了,是我瞎想,我认错。”
  她抬头盯着他澄明的双眼,哼了一声,依偎在他的怀里,目光投射向远处。
  “你啊,哼!我就不应该搭理你,你个大坏蛋!昨天晚上,你跟犯了羊羔疯一样,一会嫌热一会嫌冷,害的我一夜没有睡觉。刚睡着,又被你给弄醒了,差点被你折腾死。哼,累死我了。”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看着她双眼中的疲倦,心底被狠狠揪了一下。心痛的在她肩头拍了拍,在她耳边喃喃了几句,“都是我不对。你累了,就睡一会吧?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好好睡一觉,嗯?”
  她望了望他的双眼,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靠着他的肩头微微闭上了双眼,“嗯。”
  一夜没有睡觉的疲倦,混合着有他在身边的温暖,向她袭来。她微微扇动着的睫毛在晨光中璀璨夺目,就这样怀抱着他的身体,沉浸在了温暖和幸福的梦境之中。
  他看着她陷入沉睡的样子,心底一阵温暖,目光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游动着,喃喃的自语起来。
  你睡了,在我的怀中,
  你睡了,是那么的恬静和安详,
  你如同一个婴儿一般紧靠在我的怀中,依偎着我的身体,
  你睡了,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卸下了所有的面具,
  你睡了,将自己的一切交于我的手中,
  你如同一个精灵一般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那么美丽,那么璀璨夺目,
  你睡了,紧靠着我的怀抱,支撑起我五彩斑斓的世界,
  你睡了,晨光下你被照耀的五彩斑斓的身影,是我今生注定不变的守护,
  你如同一个天使一般给予了我所有的温暖和希望,让我的世界因此而不再灰暗无光,
  你睡了,那样的恬静,那样的安详,
  你是否在梦中遇见我的身影,给予我全部的爱恋,和你全部的目光,
  你是否在梦中微微笑着,把所有烦恼和忧愁都一一抛弃,
  你就是我今生的全部,
  守护你的梦境,守护你的安危,
  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是永不悔改的承诺,
  你睡了,请你安静的睡吧,
  我将用我今生的一切,换你恬静安详的睡眠,
  让你不被烦恼和忧愁所缠绕。
  你,就是,我的全部,
  哪怕付出生的代价,死的匆忙,
  我依然不改,对你的守护。
  当晨光渐渐的隐没,西边的彩霞缓缓画满天空的时候,她微微颤动了几次睫毛,睁开了明亮的双眼。一眼看见身边的他的身影,脸上绽放出朵朵鲜艳的花朵,“你累不累?不然,你也休息一下吧?”
  他看着被黄昏光芒映射成五彩斑斓的她的身影,咧着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猪,都睡了一夜了还睡?”
  她盯着黄昏投射在他身上的光芒,松开自己的怀抱,深深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对他微微笑了笑,“那,小猪,我送你回家吧?”
  他哼了一声,把身体往棉被里埋进去,瞪着眼睛撇了撇嘴,“那,我不起了,接着睡,哼!”
  她咯咯笑着,抓住他的胳膊拽了拽,“好了,别生气了。起来,我送你回家,你一夜没回家,你的母亲肯定着急了。快起来,乖,听话。”
  他把棉被扯了扯,坐立起来盯着她闪烁的双眼,挤了挤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哄,哼!”
  “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你那脾气,三岁半,都不满四岁。快起床,乖,姐姐带你去吃糖喔。”她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满眼都是笑意。
  他拧头瞪了她一眼,心中那抹柔软的地方微微的颤动着,愤愤的对她轻推了一下,“去你的,烦人。就知道捉弄我,你烦死了,去。”
  她咯咯一笑,在他脸庞上摸了一把,笑颜如花的转身走出门去,对他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我出去等着你,你快点穿上衣服喔。把你送回家,免得你母亲担心你,呵呵。”
  他恨恨的对她剜了一眼,跳下床铺拿起被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凑到鼻子前面深深的嗅了嗅,“还给我洗了?好香!”
  他穿好衣服走出门,一只白皙的手直接抓住了他,她牵着他的手走出门,却正巧迎上了她的父亲满含着笑意的目光,“闺女,你们两个待了一晚上,就没有做点什么?”
  她恨恨的掐了掐他手心,对父亲狠狠剜了一眼,“你个没正形的老头子,盼着你闺女我早点嫁出去,咋的?那我现在就去他家里,不回来了,哼!”
  她的父亲意味深长的对他扫视了一遍,盯着一脸气恼的她呵呵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回不回来的,就那样了。二十多年,早就看腻了。你只要把外孙给我抱回来看看就成,其他的都没关系。”
  她脸上飘过一抹粉霞,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拧。对自己的父亲啐了一口,“你个死老头子,整天瞎想些什么呢?想抱外孙,去催催你儿子去。让你儿子给你抱个孙子回来,哼!懒得理你,气死我了。”
  她的父亲看着直掐他手臂上肉的她,嘿嘿直乐,“我儿子今年才二十岁,有点早呢。你们两个,可要努把力喔?”
  “你个老不休的老头,哼!别理他!我们走,懒得搭理他!整天胡思乱想,看来就不能让你闲着,明天快去公司上班去,哼!”她对父亲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撇了撇嘴抱住他的胳膊,生拉硬拽的向外走去。
  她的父亲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心底一股一股的向上涌动着欣慰和满意的情绪,不由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坐在黄昏的阳光下面,享受着阳光最后的温度。
  他们迈步走出门口刚走出几米远,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身影和他们撞了一个满怀。她双眉皱了皱,伸手抓住这个身影的耳朵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臭小子,又去哪里疯了,才回家?”
  这个身影咧着嘴,凄厉的哀嚎起来,“姐,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哎吆,我靠,疼死我了。老妈,救命啊!老姐,她又欺负我了!”
  她向他偷偷瞟了一眼,看见他一脸无奈的表情。松开抓着这个身影的手,哼了一声,“臭小子,行了。别嚎了。说吧,今天一天去哪里疯去了?”
  弟弟向她打量了一眼,眼珠滴溜溜乱转,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抓住他的手,呵呵笑了笑,“姐夫,你可得管管我这个老姐,总是欺负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他目光在她的身上跳跃了一下,快速的落在她的弟弟身上,对她的弟弟快速的打量了一遍。看着她投射过来尖锐的目光,干笑了两声,“那个,我,我还不是你的姐夫呢,呵呵。”
  弟弟一愣,双眼在她的身上扫了一遍,盯着他们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好奇的向他们身前凑了凑,“那个,老姐,他就是爸妈托媒婆给你介绍的对象吧?你们?”
  她向他瞅了一眼,轻轻攥了攥他有些发抖的手,对自己的弟弟瞪了瞪眼,没好气的锤了弟弟一拳,“去你的,有你什么事?赶紧滚,别在惹我烦心。”
  弟弟瞅了瞅他们,嘿嘿一笑,“怎么没有我的事情?你是我老姐,如果你们结婚了,他就是我的姐夫。如果呢,你们有了孩子,你们的孩子还要喊我叔叔呢,关系可大着呢。是不是,姐夫?”
  她双眉一拧,挥起拳头就向弟弟捶打过去,“我让你个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弟弟闪身躲过她的拳头,嘿嘿笑着跑进家门去,“老姐,你这么凶,小心把姐夫吓跑喔!”。
  “你个臭小子,给我站住。今天,我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给我站住!”她追着自己的弟弟跑出两步,忽然眼前一暗,望着黄昏中略有些昏暗的阳光,愣愣的停下脚步。
  她转头看向在黄昏下凝望着自己的那个身影,看着一脸落寞的他,心头一下冷颤,急忙走到他的身边。抓起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我在的,我在这。走吧,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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