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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宣化城一夜飘雪后，此时东方朝霞初起照出银白覆满大地，
花街小巷处，一座宅院里，有一穿着玄黑棉衣的少年，正扎着马步。
双脚分开略宽于肩，两脚尖平行朝前，两膝稍秒内扣，犹如骑马时双膝扣住马鞍。
明明是身子骨不弱的少年，但扎马步却扎得稀松平常，下盘颤抖，腰杆摇晃。
仅仅过了片刻，强撑的那口气一松，他便瘫坐在地。
“头顶天，脚抓地，空胸踏气，以心胸二气抱元守一，锻体、通脉、蕴神可直至先天，我信了你邪，糟老头子坏得很。”
何牧喘着粗气吐槽着：“好歹我也是喝过三鹿，吃过地沟油，口吸雾霾过来的华夏儿女，怎么扎了还没三分钟就不行了？”
赶紧摇摇头，将自己不行这个想法甩出脑海，继续思量着前身记忆中的武道修行。
不论是大夏亦或是南陵，习武之风甚浓，不论是士族大夫亦或是田间老农，最差都会两手庄稼把式，遇到战时，从田间捞起锄头就能上阵杀敌。
但总的来说仍是由最初的锻体而开始，当锻得身体精气旺盛，四肢强健，筋骨刚劲后便来到关键点——通脉。
气血旺盛便有生机一气而出，此气通过经脉，游走全身，平时可修生养息，战时可拳脚无敌，力能扛鼎可见一斑。
当这真气浓郁可凝形而出，则到了蕴神一境，修行上丹田，以上清之气使丹田真气，便可施展高深武学，拈叶飞花百步杀人，当然此举颇耗功力。
而下一步的灵肉境，在何牧看来不如叫唐僧肉境，这一境界的武者，一般都需要寻一先天造化物，融于己身，到时候自身就成了人形自走宝贝，喝一口血就能让人延年益寿。
当灵肉境融合完毕后，得一契机推开天门，成先天大宗师，那时便是陆地神仙似的人物，不论何物，随手捏来，杀人如摧枯拉朽，若元气外放，便是方圆一里，人尽敌国，还可得寿三百载。
“根据这记忆来看，这蜃雾看起来像先天境的杀招，但是威力也就蕴神层次。”
“若没有这东西，真遇上事儿了，我也就是一个手无寸劲的小百姓？”
想到这儿，何牧不禁有些心情沉重。
因为他已经遇到了这种事。
“蜃雾，强则强矣，但是短板也大，总量有限，若是攻敌，最多也就百步距离，而且那时我还自身难保，若是专注护身，那蜃雾一鞭子甩出去，就和毛线一样，毫无伤害。”
何牧思来想去，还是坚定了打铁还需自身硬的可持续发展路线：“暂时苟且，抓紧练武。”
当下，手一撑地，便站起身来，揉揉酸痛的关节，便继续开始了痛并快乐的扎马。
时间就在这枯燥的练武时间过去了，直到中午，那李府大公子李穆阳又来了。
两个精壮的家丁敲的门，何牧一出院门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街上。
上了马车，看到李穆阳穿着一身玄色玉锦袄子，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如果不看那略显倨傲的神态和略显苍白的脸庞，那还真有点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样子。
“来来来，牧兄，今天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何牧没有计较，怎么叫着牧兄，又自称哥哥这种说法，略微点了点头，便坐在了柔软的皮垫上，正好早晨扎马太累，可以休息会儿。
马车缓缓地平稳动了起来。
李穆阳掀开小窗帘，感叹了一下昨夜如何鏖战，如何亮剑，三进三出，然后揉着腰，略带骄傲的科普道：“今儿个下午是咱们丹阳郡的黑市集会时间，哥哥让兄弟你开开眼界，什么昆仑奴，什么疗伤丹药，什么武功秘籍，那只要有钱，简直就是为所欲为。”
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注意事项何牧没有听进去，他的注意力都在武功秘籍上了。
“穆阳兄，这武功秘籍都能买到？不会是什么花拳绣腿这种花架子和粗浅的吐纳功夫吧。”何牧略带调笑的套话了。
涉世未深的李府大公子哪里被这样套过话？当即表示，只要有缘分，出资够丰厚，先天武功秘籍都有机会买得到！
那两撇眉毛一翘，说不出的狗大户骄傲感。
一场双方都很满意的交谈就这么在愉快的气氛中开始了。
行驶平稳的马车也逐渐颠簸了起来，何牧不时看向窗外，便见到屋舍俨然的风景逐渐远去，白雪皑皑的郊外冬景出现。
又在郊外的官道上行驶了一小会后，马车驶进了一处不明显的小道，明明看起来很荒废的小道，马车进来后却行驶的异常平稳。
直到进了一个山坳，在一处石头修葺的山寨门口停了下来。
“牧兄，到地儿了，面具戴好，哥哥带你去开开眼界！如果遇到啥想买的东西，跟哥哥说，放心钱管够！”说完，李穆阳就扶着马车慢慢下了马车。
何牧当然也是慢腾腾的下的马车，上午扎马腰酸腿痛，下午又是马车颠簸半天，他都感觉这腰杆快废了。
当然在李穆阳看来，这简直是同道中人的表现，昨夜必定也是有一番激战的战友。
这个修建在山坳处的山寨，由石块做墙，有六座碉楼可观察方圆几里情况，前有石门据守，后可退往大山深处，四处布置俨然有军队作风。
何牧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眼神，但却没有张嘴，只是随着李穆阳向山寨中，央的塔楼走去。
这座塔楼不矮，有三层楼的高度，周遭有几队身形精悍的汉子巡逻守护，何牧就见到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李穆阳，此时收起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亲手向守门的一个中年汉子递过去一张请帖，这才带着何牧还有随行的四个护卫一起进了塔楼。
何牧以为塔楼里，光线应该不是很好，但进来后才发现，自己太小瞧天下人了。
三层楼高的塔楼，竟然从一楼到三楼都是中空的，四周的墙壁上都镶嵌着夜明珠一类的宝石，在一楼大厅的中央，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展台，而此时已经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那展台旁，说着些什么。
“嘿嘿，没想到吧，仔细看看这石壁上的夜明珠，没个几百万两是装不起来的。”李穆阳看何牧一副震惊的表情，心下阵阵乐意，有一种装、逼成功的快感。
因为两人的腰都不是很好，李穆阳领着何牧走到了大厅一旁便寻了位置坐下。
整座塔楼，一楼大厅坐了约有一百人，二三楼走廊围了一圈，时不时有劲装壮汉走过，何牧心下也有点佩服这东家，VIP席位都能弄出来。
片刻后，展台旁的红衣女子，敲响了身旁铜锣，俏声道：“古象雄国，雍仲本教的圣物，三眼天珠！戴之可助人蕴神，还能辟邪增福，二十万两最后一次！没有人再出价了吗？机会可只有这一次！”
当锣响三次后，这女子才小脸艳红道：“恭喜这位贵客拍得这件稀世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