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鹅毛笔

　　沈羽被淳儿领着进了书房，看看四周，真是笔墨纸砚，书架古籍，各个齐全，尤其是书桌上的红灯笼，或许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红袖添香，夜读书。再看看书房的位置，位于池塘边，听淳儿路上说这还是沈府最好的风水位置，风水师说能以后出大人物。
　　沈羽本就心情忐忑，心想：自己写字不错，但是用的都是中性笔，还有钢笔，不会写毛笔字啊！
　　进了书房，沈羽的心是凉到了底，只见柳素身穿青蓝薄纱汉服，坐在一把椅子上，真是让人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她旁边放着一把白剑，让沈羽顿时哆嗦了一下。
　　“夫人，我正要出去寻摸点事做，你怎么让淳儿叫我回来了？”
　　柳素站起来，慢慢走到沈羽身前，眼神带着怀疑，语气中带着威吓：“夫君，你自称读书人，那天你随便一首诗都能惊呆众人，我想也不会介意现在为我写篇文章吧！”
　　“夫人，你想要关于什么的文章，为夫这就给你吟诵出来。”
　　柳素一抬手：“不用，我要你写在纸上，你知道，进京考状元，可是要写在纸上，主考官可不会让你当众诵读。”
　　沈羽低头看着柳素，发现柳素看自己的眼神真是又爱又恨，估计她心里肯定不希望自己不会写字。
　　“请吧！姑爷，墨都给你磨好了。”
　　沈羽转过头，看着书桌旁的淳儿，心想：你这个搅屎棍，肯定是在柳素面前说了我的闲话，现在，这么殷勤，估计是急着看我出丑，被柳素赶出门去。
　　沈羽走过去，一把夺过淳儿手中的毛笔，蘸了下墨汁，提笔就往纸上落，柳素立刻抬头往书桌上看，淳儿恨不得把眼球抠出来，放在纸面上。
　　“不知夫人要我写什么？”
　　“嗯！你就……”
　　“就写我们家小姐有多美，姑爷，你对我家小姐有多喜欢，就写的有多好！”
　　沈羽看看淳儿一副嘚瑟表情，心想：臭丫头，你不过就是个丫鬟，看把你能的！
　　“好啊！夫人，为夫这就写了！”
　　沈羽提笔要落到纸上，咽了口唾沫，不敢真下笔，心想：写美人的诗句很多，可是，若是字写的歪七扭八，估计会被柳素骂死。还有这个淳儿，是恨不得我原形毕露，好证明她有火眼金睛。
　　“夫君，快点写啊！写得不好也不要紧。”
　　沈羽看看柳素，见她也急切想看到自己挥毫泼墨，再撇一下淳儿，什么玩意儿，一副鄙视表情。
　　沈羽的手有点紧张，心想：要不然装手抽筋，要不然装昏倒，再不行坦白交代，等待柳素处置。她会怎么处置自己?看那把剑，估计下场不会太好。
　　“嘎嘎嘎”
　　沈羽被书房窗户外的声音吸引，转头望了过去，是一只鹅在书房外的池塘中，沈羽的脑袋经过了神经元急速撞击，突然冒出了念头，心想：可算有救，毛笔写不了，鹅毛笔就和钢笔一般，自己写出来的字绝对让柳家小姐欲罢不能。
　　“夫君，是不是那只鹅太吵了，本来还打算用它营造气氛，让你的书房有清幽淡泊的感觉，淳儿，把它给我赶走。”
　　“慢着！夫人，实不相瞒，我写不了毛笔字！”
　　淳儿立刻露出得意笑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称赞她的英明，马上面对柳素：“小姐，我就说吧！他本来就是临城第一傻子，怎么可能变得能写字？还文采斐然。”
　　柳素立刻露出生气表情：“沈羽，你真的骗我吗？”
　　沈羽转身低头瞪着笑容满面的淳儿，冷冷道：“去，把那只鹅给我抓住，本公子只是不喜欢用狼毛笔写字，本公子要用鹅毛笔写。”
　　“鹅毛笔？听都没听过，姑爷，你吃错药了？”
　　“混账，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赶快去抓，抓不回来，我就不写了。”
　　淳儿有点为难地看看柳素，柳素也想看看沈羽闹什么花样，对淳儿使了个眼色，淳儿只好悻悻离开，到池塘边抓鹅。
　　柳素带着奇怪表情，对沈羽问：“夫君，你不要拖延时间，若是你根本不识字，我一定不饶你。”
　　沈羽坐在椅子上，把脚放在书桌上，闭上眼，嘴角一笑。
　　过一会儿，淳儿气喘吁吁地抱着鹅走了进来，头发也有几缕垂在脸上，估计费了很大劲才捉到鹅。
　　“姑爷，你的鹅！”
　　沈羽将脚放在地上，慢慢站起来，走过去，看看淳儿，伸手拔了一根鹅左侧翅膀的较长羽毛，然后转身：“将鹅放了吧！”
　　“一根？”
　　“嗯！”
　　淳儿有些生气地抱着鹅走出去，使劲将其扔到了池塘中，鹅扑腾了几下，溅起一连串的水花。
　　待淳儿回来，沈羽对淳儿坏坏一笑：“不好意思，淳儿，你还得将鹅毛先拿去蒸一会儿，再洗干净，然后插入一堆烧热的铁砂中。记住，可不要把我的鹅毛弄坏一点，否则，我就不写了。”
　　淳儿有些不乐意地看看柳素：“小姐，姑爷明显是在耍赖拖延，哪有人不用毛笔写字的？”
　　柳素也觉得沈羽有问题，但看看沈羽非常自信的神情，又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
　　“好啦！淳儿，再辛苦你一下，回来我奖励你些布匹，让你多做几件好看衣服。”
　　淳儿见柳素要求，同时能得些赏赐，匆匆走到沈羽身边，将他手中的鹅毛夺了过来：“姑爷，你可一定要想好写什么？不要辜负了我家小姐的厚望。”
　　沈羽没搭理，闭上眼睛，享受着折腾淳儿的痛快。淳儿嘟囔着嘴，一副恨不得想一脚将沈羽踹出府的表情，但还是拿着鹅毛去按照沈羽说的做。
　　柳素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沈羽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一个多时辰后，淳儿拿着热处理过的鹅毛走到已经熟睡的沈羽旁边，放在他脸前面。
　　“姑爷，给你的鹅毛！”
　　沈羽睡得正熟，根本听不到淳儿的话，淳儿的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大声吼：“姑爷，鹅毛！”
　　沈羽顿时被惊醒过来，睁眼看看淳儿，立刻坐端正，然后接过鹅毛，站了起来，向柳素走去。
　　“夫人，你知道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柳素抬起头一脸害羞地看着沈羽。
　　“信任，夫人不信我会写字，让为夫很寒心。不过，我沈羽是个看得开的人，只是感到命运……”
　　沈羽用余光扫视柳素，见柳素一脸羞愧，心想：有门，这次还不趁机搞些银子傍身，不然以后怎么出去潇洒？
　　“夫君，妾身只是想证明……”
　　“我知道，想证明我是不是个真读书人？不过，你随便怀疑我，也不能不处罚。”
　　“夫君，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若是我书法飘逸，文才俊秀，那么从今往后，夫人，你每月得给我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姑爷，你要的也太多了，咱们沈府一个月最多一千两花销，我一个月才二两银子。”
　　沈羽脸上露出坏笑，拿着鹅毛放在柳素眼前晃了晃，眼神中带着不羁和洒脱，柳素凝视着沈羽，嘴慢慢张开：“我答应你，如果我们的怀疑错了，我就给你一个月一百两！”
　　哈哈，上钩了，终于能吃上一口软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