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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什么叫‘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斯瓦罗以为这个挑拣师在戏弄他，气急败坏地揪住他的领口。
胖胖的斯瓦罗力气也不小，暴怒中竟然隐隐将这挑拣师给拎得脚尖着地。
“就...就是那样啊，‘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挑拣师也急了，但他没有更好的措词来形容，只能一直重复着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呼——。”
过了一会，从盛怒中清醒过来的斯瓦罗放开了挑拣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心情，以冷静询问的语气问道。
“你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把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那把长枪是怎么消失的。”
嘀嗒...
嘀嗒...
安静的空地只有李灵兜里的怀表指针在转动着发出声响。
过了一会，挑拣师皱着眉头，像是在极力回想之前的一切细节。
“我当时和保罗他们一起在给货品分类，因为这是今天刚进的，所以工作量有些大。”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那把长枪被放在一个木架上挂着，这种虽然有岁月的洗礼但仍是一件仿制品，所以我们也没太在意。
不过因为突然出太阳了，太阳光照进来，长枪的枪头反射着很晃眼睛，所以这把长枪很极为显眼。
也就在那时，我看到照着这把枪的光线突然扭曲了一下，接着这把枪就从木架上消失不见。”
“就在你们眼前？”斯瓦罗对于这种说辞嗤之以鼻。
“准确说是在我的眼前，保罗他们当时在另一边。”那位急性子挑拣师眼睛看着天空回忆了一下。
“你说当时只有你一人注意到这反光？”
“是的。”
“周围没有其他人？”
“是的。”
“你他妈...你还说不是你偷的！”
斯瓦罗突然又抓住挑拣师的领口，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说！是不是你偷的！”
被胖胖的斯瓦罗压得口吐白沫的挑拣师嘶哑着嗓音道：“不是...真...不是我偷的...咳咳...”
李灵看着地上挑拣师的表情，对斯瓦罗说道：“不是他偷的，放开他吧。”
听到李灵的示意，斯瓦罗这才忿恨地松开领口，但他的目光依然死死盯着挑拣师。
意思像是说：一定是你！
......
调查暂时陷入僵局。
回到房间的李灵仔细思考那名挑拣师说的话。
从表面看，一切的证据都指向那位挑拣师。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证据，那位挑拣师才被李灵排除在外。
先不说这位挑拣师并没有从一开始丢失物品时就被请来。
光是他瘦弱的身体都难以从高高的架子上拿下一件稍重的东西。
身上的以太活性较弱，排除了拥有秘纹的可能。
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不再思考他们的话语中是否有虚假部分，李灵转而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房间的格局和斯瓦罗的卧室一模一样。
除开他房内大大小小的盆景，无论是布局、家具的款式，乃至窗帘的花色都相同。
李灵现在就站在床前，幻想着斯瓦罗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样。
...没头绪。
李灵不知道小偷站在床前的动机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看这个胖子的睡姿？
同样陷入僵局，既然没头绪那也只能暂时打住。
李灵看看干净到一尘不染的房间，就这样和衣躺在床上，看着被刷的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直到黛珊敲响他的房门，李灵才从逐渐混乱的思绪中走出来。
“斯瓦罗叫我们和他共进午餐。”
虽然这么说，不过黛珊已经毫无形象地拿着一只鸡腿吃着。
“你洗手了吗。”
“没有，甚至刚刚还上了一个厕所。”很难想象黛珊是一位炼金术师，她关于礼节这方面甚至做得还不如刚学习礼节课的孩童。
李灵没有出声，他怕一会儿黛珊再蹦出什么惊人之语。
两人来到大厅。
斯瓦罗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不断有侍者从一旁的通道进来，端着菜肴放在餐桌上。
“快来快来，坐下吃饭，两位都辛苦了一上午，多吃点才有机会找到小偷，反正他已经偷了这么久了，也不急这一会儿。”
斯瓦罗此时完全没有之前在仓库看起来那么无脑，好歹也是莱特城数一数二的大亨。
“小偷一直都在你家里。”李灵坐下将餐巾放在膝上后对斯瓦罗说道。
“什...什么？”斯瓦罗有些难以置信。
“小偷一直都在你家里。”李灵又重复了一遍。
“森莫！”嘴里嚼着牛肉的黛珊含糊不清地说道。
两人都没有理她。
斯瓦罗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问李灵：“你...你说小偷一直在这里？”
“我刚来时在靠近门的墙边并未看到任何痕迹，可是当我们从仓库回来时，那堵墙上却有一个小小的刮痕，我想那就是那把枪留下来的。”
“所以李先生的意思是那个小偷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还顺便带走了屠龙枪？”
李灵点点头，切下一块沾满酱汁的肉放进嘴里。
直到一分钟后，他咽下去后又开口道。
“这个小偷应该是个拥有秘纹的拓印者。”李灵擦了擦嘴，“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以太粒子残留，而你的别墅内是没有拥有秘纹的仆人的，所以那个站在你床前的人应该就是那拓印者。”
斯瓦罗呆滞了几秒，然后小声地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一个拓印者会没钱？”
除了拓印材料之外，秘纹师高昂的出场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得起的。
可以说拓印者身上纹的不是秘纹，而是那沉甸甸的先令。
也难怪斯瓦罗会不敢相信，一个有钱人会无聊到跑到自己家待几周只为了偷古董吗？
“他当然不会那么无聊，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拓印者都是有钱到请得起秘纹师的，也许是别人给的。”
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黛珊不顾形象，哼哧哼哧地大嚼特嚼。
李灵想拿一块牛角面包，可是看到黛珊的手在那装满面包的盘子里掠了一圈后，李灵想了想，缩回了手。
斯瓦罗擦了擦额头上因为不安而渗出的汗水。
“那个，李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如果那个小偷真的是拓印者，那我完全束手无策，只能请外面的清道夫来解决这件事了。”
“当然不用，斯瓦罗先生，其实我就是清道夫，你完全可以放心。”
李灵现在负债累累，他当然不能把赚钱的机会拱手让人。
“那太好了！”斯瓦罗显得很高兴，“如果您真的抓住了小偷，我一定额外重金酬谢您的。”
眼看困扰自己几周的问题即将被解决，斯瓦罗很开心，他开始在餐桌上畅谈起来。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在一个人自嗨，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吹嘘起大厅花窗上的【屠龙者】了。
“......李先生，您知道吗，这【屠龙者】的故事并没有随着屠龙而结束。”斯瓦罗想起了什么，突然很不屑地说道。
“勇者屠龙后，被龙血污染，慢慢开始变得疯颠，他的行事逐渐乖张暴戾，就像是野兽那样野蛮粗鲁，直到一天夜里，这位勇者用杀死龙的枪自尽了。
可是悲剧并未结束，反而只是个开始。
在勇者死后，他的后代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生变化，生下的婴儿不是夭折就是畸形，这导致他的家族从如日中天到家徒四壁中间只隔了三代人......”
斯瓦罗抿了一口浓汤润润喉咙接着说道：“屠龙的骑士亦会被龙血污染，一个传奇的英雄故事却是一段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