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成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也适用于炼金术。
　　炼金术是形成于现实却有高于现实的产物，无论是带着非凡能力的炼金制品，还是带有强大秘纹的拓印者，一切力量都是有迹可循的。
　　“主人，要不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奥利安娜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李灵有些不对，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是熬了几天的夜。
　　虽然主人从不需要睡觉，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模样。
　　“就是因为现在状态这么差，我才更应该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李灵捧着那装有白色小触手的容器。
　　“找不到对症下药的方法就永远不能解决我现在的精神问题。”
　　第一次不小心在灰雾空间中使用灰白之袍，便吐出了内脏碎片，以及脑中回响的低声呓语。
　　本以为第二次使用最多严重一点，没想到自己吐出来的已经是那由灰雾所化成的触手，更加痛苦的则是不断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喃喃低语。
　　低语的出现没有规律，但却是一直存在，那感觉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钢筋插入自己的脑中不断翻搅。
　　也就只有李灵的强大意志才能撑住。
　　至于那变化的情绪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加一点毒蘑菇，再加一点旧鞋跟...”李灵对照着上一位主人遗留下来的夹在每本书上的手记，整理出来的一本炼金术入门手册仔细查阅着相关的信息。
　　可惜即使是入门级的手册，李灵也仅仅会一点皮毛。
　　每一位炼金术师都有属于自己的炼金密码，就是为了不让他人盗取自己的研究成果而形成的一种独属于自己的记号。
　　李灵也是没日没夜的猜想和实践，才终于成为一名合格的炼金术师......学徒。
　　所以，炼金术师才会炙手可热，他们的强大可是靠着自己的头脑硬生生走出来的。
　　还好有奥利安娜。
　　作为那位炼金术师最杰出的杰作，奥利安娜怎么可能只是负责简单的家政管理。
　　炼金术、刺杀、战斗...
　　这些才是她之所以被称为杰作的原因。
　　看着奥利安娜一丝不苟的将手清洗干净，李灵很想问她这样不会生锈吗。
　　“容器。”
　　专注中的奥利安娜像是即将进行大型手术的医生，而一旁的李灵就是新来的护士。
　　“先加一点呈现剂。”
　　奥利安娜将一只蓝色试管中的溶液直接倒入容器中。
　　“话说不需要量杯、小滴管什么的吗？”李灵问道。
　　“不用，我就是最好的量杯。”
　　奥莉安娜精准地将溶液接取得分毫不差。
　　容器是透明的，当蓝色呈现剂加进去后，那白色触手刚一触碰到呈现剂，就化为蓝色的雾气。
　　可是这雾极不稳定，两三秒的时间又变回白色触手。
　　“构造是雾吗。”虽然之前已经猜测到，但是经过实验后，李灵才更能肯定。
　　那就是说，只要雾存在，这触手便能永生不灭。
　　刚开始的实验李灵还能看懂，可是之后便越来越科幻。
　　等到奥利安娜向着容器加入一种无色的液体后，容器内的白色触手瞬间变成白雾，接着连白雾也消失不见。
　　随后她又将一只白鼠放进容器内，没过几分钟，白鼠便开始变得狂躁不安。
　　大约五分钟过后，白鼠死亡，身躯开始快速腐烂，并且散发出少许白色雾气。
　　最后容器内只剩下一只原来的白色触手和一只未成行的白色触手。
　　高温、急冻...
　　以至于最后李灵看到奥利安娜拿着一个不断放电的叉状手枪对着容器内开了几枪。
　　时不时她还会在一旁的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主人，实验大致上已经结束。”奥利安娜将手中的容器打开，里面那一根半的触手瞬间化作雾气消散。
　　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说道：“该触手由雾气构成，但又不同于一般的雾，我猜想应该是来自于主人独特的力量。
　　这灰白的雾带有强烈的致幻效果以及致死性，吸入雾气便会产生幻觉，灰白雾气会逐渐同化吸入者的身体，最后让吸入者的脏腑成为雾的养料。
　　雾气所化的触手则是其能力的高度体现，更加强烈的同化性演变成的腐蚀性，本身具有强韧和修复的特性，只要有雾气补充，能够不断再生。
　　不过一旦接触空气就会剧烈消耗，失去了雾气或者同化来源，很快会失去活性消失不见...”
　　...
　　我能说什么。
　　牛批！
　　李灵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奥利安娜，这些炼金知识能交给我吗？”
　　“不行，前任主人说了，炼金术也是天马行空的，其种类不比秘纹少，只有自己悟出来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炼金术还需要悟？
　　适合自己的...那会是什么炼金术？
　　李灵没多想，反正时间还长，先着眼于眼下。
　　既然大致了解了触手的主要特性，那么脑中的疯狂多半来自于这致幻的特点。
　　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多半也是脑中的幻觉，可是知道了成因，要找到对症的办法还是毫无头绪。
　　似乎看出了李灵的困惑，奥利安娜淡淡说道：“主人，致幻是因为灵魂的不稳定，所以只要灵魂足够强大，便能够抑制这种疯狂。”
　　“灵魂？”李灵低着眼睛，他总觉得在哪里看过关于灵魂的记载。
　　“对了，曼珠沙华！”
　　沟通灵魂、连接地狱。
　　这是手札上对于曼珠沙华秘纹的描述，自己似乎也符合曼珠沙华拓印的条件，看来现在就差个秘纹师了。
　　“主人，我...”
　　“哈，奥利安娜，辛苦你了，走，请你吃水果。”李灵宠溺地摸了摸奥利安娜泛着金属光芒的冰冷脑袋。
　　“...好。”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没什么。”
　　看主人表情，应该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吧。
　　之后李灵带着奥利安娜来到街对面的水果摊。
　　“哟，李先生，来买水果吗。”水果摊的老板没有之前对那贵妇人似的对李灵尖酸刻薄，反而亲切打着招呼。
　　“对，给我一些青提和红柿，要干净点的。”
　　李灵算是经常照顾老板生意的人，他常年养成的看书吃水果的习惯可不会随着世界的不同而消失。
　　一边挑捡着，老板一边向李灵抱怨，“李先生啊，现在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因为女皇陛下即将发动战争，周边的农场青壮年都没有再去种水果，全部跑去整备，他们是去挥洒热血了，可是我的货源也快要没了。”
　　李灵轻轻敲着手杖，温和地说道：“艾什，你恰恰错了，战争才是发家致富的捷径。”
　　被称为艾什的老板到没在意李灵语言中的不恰当，他皱着眉头，“李先生，我不懂，难道你要我走私吗，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当然不是，艾什，我问你，你种水果的目的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同样是赚钱，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水果呢？”
　　“那......？”
　　“粮食。”
　　“粮食？”
　　“是的，战争消耗最大的是粮食，在我们东方有句老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李灵拿起一粒青提，放在太阳和两眼之间。
　　“塞斯勒虽然被称作帝国，但是国土面积狭小，让他们的发展方向更倾向于炼金术，至于农业，则是依靠大量进口。”
　　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光泽的青提显得水润饱满。
　　“试问，在我们如此强大的国力下，还有多少国家会在战争期间给予塞斯勒援助，这，就是你的机会，我想你应该不只会卖水果吧。”
　　“李先生，您这是让我叛国吗。”艾什有些意动，但是这其中风险又太大，一旦被发现，一个勾结敌国的罪名就加在自己头上。
　　“不，我不是要你卖给塞斯勒，而是卖给塞斯勒的邻国——阿法尔。”
　　李灵仔细将青提就着一旁的水管清洗干净，放入嘴中。
　　“阿法尔可是塞斯勒的铁哥们儿，哪怕他们明面上不会向塞斯勒资助粮草，但是暗地里可说不准，过一两个月，你只需要观察他们农场的赋税是否增加，一切自然便会明白。”
　　“至于如何短时间获得巨大粮草，那就更简单了，阿尔法可是个农业大国，粮食自然不少，你只需要向那些农民保证，你有一个新的生产技术，一个月后能多返回他们20%的粮食。”李灵又拿起一粒青提。
　　“然后依靠新的入伙者的粮食返还给老入伙者，依次下去，就会呈枝桠状发散，你的粮食会越来越多，然后赶紧卖给阿法尔的商人，卖了就走，不需要任何本金，赚回的都是纯利润。”
　　“到时候你不但能赚得盆满钵满，还可以给他们带来点困扰，你觉得女皇会不会给你一些嘉奖呢？”
　　一个简单的庞氏骗局，却会带来零成本高纯利润的暴利。
　　这个世界可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骗局，所以李灵的话把艾什讲的一愣一愣。
　　“李...李先生，您真是天才啊。”艾什本质上就是个奸商，李灵的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呵呵，那是因为我被这样骗过。
　　李灵清楚的记得1919年，那位看着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是如何把自己的棺材本给骗走的。
　　虽然最后他拿回来了，可是这被欺骗的经历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不过，说得容易做的难，如何让那些农民相信你有高端生产技术就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嘿嘿，这点本事都没有我怎么敢卖水果。”
　　“那就不收钱了吧，毕竟给了你好点子。”
　　“收，怎么不收。”
　　“奸商。”
　　“嘿嘿，无奸不商......对了，李先生您为什么不用这个办法呢？”
　　“败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