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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冬成相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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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刚放亮。苏大娘就急不可待地起床打扫屋子。先是把自家堂屋的家什擦了一遍,接着把昨天借来的桌椅擦干净,点着炉火把水烧开,等着客人来了泡茶用。
  请来的厨师和帮忙端茶倒水的也早早地来到,开始准备宴席。
  然而,都是晌午时,媒人才领着姑娘进村。苏大娘那个心急呀,恨不得立刻把哪个姑娘给小儿子苏冬成娶家来。
  苏冬成这次相中的姑娘叫王红云,是陈嫂外婆村里的人。女方的媒人自然是陈嫂的表嫂了。“你给安排个地方,让他们再谈谈。”表嫂一进来就吩咐陈嫂说。
  “已经安排好地方了,就在那间小屋里。”陈嫂指指对面,笑着追问,“先让谁进去呢?”
  “当然是女方,我领她进去,一会儿你领着那个男的进去说句话,没事咱俩就出来。”表嫂低声对陈嫂如此这般那般地说了一通。
  王红云上身穿浅粉色短袖衬衫,下着一条杏黄色长裤,面容如桃,眉毛轻挑。她跟着媒人走进屋子里,心中不安地坐在方凳上,看到陈嫂领着苏冬成进来,忙起身让坐。“你坐,你坐下。”苏冬成表现得十分拘束,不安地搓着双手站在门口说。
  “来了。”陈嫂看到女方没有异议,赶紧伸手拉了一把苏冬成说:“你快进来吧。”
  看到他们都想进一步了解,媒人都识趣地关门出去。
  不知沉默多久,苏冬成才想起昨天家人对他说,见了人家姑娘要主动开口说话,别忘了先给她满水倒茶。赶着人家点。“你看,忘了给你倒杯水。”他拿起暖水瓶,脸上荡起温和的笑容,给她续茶说。
  “有,满着呢。”王红云冲他微微一笑,举举眼前的茶杯。
  该问的已问,该说的已说。现在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有些话题,两个人在没有完全了解对方的情况下,是不能说的。可是不进行交谈,又怎么能够了解对方的脾气,性格和生活习惯呢。
  王红云的皮肤算是比较白的,体型纤细。由于常年在田地里劳动,肤质被太阳腐蚀的比较粗糙,特别是那张红桃似的脸儿,长着许多黑斑。但是这一些并不影响她的面容,模样算得上俊俏。
  不知在家里干活怎么样?
  苏冬成寻思着看了她一眼,想起宋小淑。宋小淑他是了解的,他们住在一条街上,从小一起长大,天天看到她在地里劳动,如果她跟小淑一样勤劳能干就好。不过听说她家里种着蔬菜大棚,经常跟着哥哥赶集卖菜。脑子十分灵活,
  当眼睛的余光发现王红云不断地看他时,苏冬成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忙掩饰着说:“屋里太热,我们出去走走吧?”
  王红云指指电风扇说:“有电风扇,打开吧。”
  “你看,我真笨。忘了开风扇了。”他自嘲地打开电风扇,霎时屋里凉风徐徐。院子里站着许多人,不时有说话声传进屋子,影响着他们的交谈。
  王红云好像不太喜欢讲话,只是偷偷打量着苏冬成而已。
  都说见面一回生两回熟。看来他们第二次见面,仍就像是隔着一座山。
  苏冬成长的个头中等,五官端正。看上去,为人忠厚老实。他看到窗外阳光直射进来,心想已到中午,厨房里早已把酒菜做好,都在等王红云回到桌上开席呢。于是说:“你再坐一会儿,我去看看炉子上的水烧开没有。”他说完,赶紧开门走出去,一口气走到院子里,如释重负,伸手去拽被汗水湿透的白的确良衬衫。
  苏大嫂看见小叔子出来,快步迎上去问,“怎么样?你两个谈的行不,好吧。”苏冬成看看跟在后面笑呵呵的媒人陈嫂,伸手从晾衣绳上拽块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说:“行啊,挺好的,能过日子就行了。”院里的人们听见这话儿,都哈哈直笑。
  苏大嫂一边拉着媒人去叫王红云,一边冲着大家说:“俺这个兄弟从小只知道过日子,所以找媳妇也想找个过日子的。”
  外面的话,王红云听得一清二楚,看到媒人推门进来。她站起身来,郁闷地说:“他怎么不愿意说话?”同时,脸上露出对苏冬成刚才表现不满的神色。
  “俺这个兄弟从小不爱说话,是个老实过日子的人。别的不会说,要是说起干买卖,种庄稼的事来,他都知道。”不等媒人开口,苏大嫂抢先一步叨叨起来。
  王红云对此话不中听,心中暗想:家里只是开个小卖部,谈什么买卖;种庄稼的事儿,哪个庄户人家不会?因为苏冬成面目长的挺精神,给人印象不错。她一时说不上别的毛病来,只得低头露出一副不快的样子。
  “你俩现在不大熟悉,他可能不知道和你说啥好。不过他不说,你说呀。要不你们再谈谈?”媒人陈嫂看她仍是一脸的疑惑,忙又温和地说,“要不,给你们换个地方,这里人多本来说话不方便。”
  王红云怔了一下,拉起陈嫂的手说,“大姐,我们上那屋去吧,你看外面这么多人在等着我们,都在为我们忙活。”
  “哎,你可别这么想,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不能因为他们迁就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出来,他们忙活是他们的事,是应该的。”陈嫂凭借着经常说媒的经验,不急不躁,直把王红云说得面带笑容,才转身对外面人说开桌子上菜吧。
  酒过三巡,菜全部上完,等到客人们喝足吃饱,苏家今天的热闹场面才算接近尾声。其间苏冬成领着王红云到外面的小树林子里走一圈,又谈了谈。
  到了新媳妇敬茶喊妈认亲的时候。只见王红云双手端起一杯热茶,对着苏大娘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声音很低,勉强让人听到,苏大娘依然高兴地答应,给她一个红包。接着是三姑六姨,兄弟姐妹。不一会儿王红云的手里攥了七八个红包,四五百块钱。
  然而,离结婚早着呢。按照当地风俗,吃过见面酒,还有换庚帖,照相登记,下聘礼送嫁妆,最后才算是修成正果——拜天地,进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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