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绝路赤诚

　　微风轻抚，阳光逸微。
　　时间仿佛停泄，周围的环境安静得出奇，澎湃的流域倒映着一轮安详美化一切的朝阳，旋转奔流的波浪里似晃荡着金灿灿的涟漪，依稀荡漾。
　　梁茂稍作休息，他静静的躺在杂乱无章的草坪中，用暗幽而寻适的眼睛短暂的凝聚蓝色天空……
　　天，随日升稍作变幻，天空清莹的蓝已足渐向深蓝色转变，愁云明燎，如丝绸般分散，像昨天战败的记忆，遮住了心间最美好的蓝，犯愁无底。
　　满腹伤心流落的样子，丢失天蓝色盛满天空的日子，变得摇摇欲坠。
　　他的心，经不起宁静的思绪，他又站起来，拿起刀往回赶。
　　雁停山，不远处，马肉的焦味，随风飘来，入鼻是梁茂无奈的心酸。
　　清军已将虞颇团团围住，刀剑枪的锋利之器面前，明军将领已不再有出路。
　　爱新觉罗.多铎骑马临近虞颇面前，看了看周围躺在地上的明清死尸，大声言语：“我尊重你为国而战的精神，你说吧，在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如果我能够为你做到，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一阵大风吹起他破烂不堪的披挂，虞颇深邃的眼袋，欲哭无泪，他扔掉血淋淋的长刀，拔出宝剑，带着失去光环的表情，冷冷沧桑之语：“苍天无眼啊！想我大明数百年的基业，谁晓今日却要断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苍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并不是虞某人贪生怕死，而是事到如今……。”虞颇将剑横放在手里，望天而跪，他取下披挂，大声怒问天：“上天，请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那一声怒问苍天之声，在峻岭回荡几百回……
　　爱新觉罗.多铎眼见虞颇要自刎，立即喊话：“将军且慢，就算将军今日无奈形式想羞愤自尽，我想你也不急于一时，这幽静的峻山之中，你可闻见一股糊香味？我知道那是你的战马。”
　　虞颇起身，将剑插地，冷冰冰的滚出一滴常人难以忍受的眼泪，痛，痛入心扉已经麻木，伤心言语：“那是我跟随多年的战马，如今我感到惋惜的是……它跟错了主人，你在嘲笑我吗？”
　　爱新觉罗.多铎伸手一摆，略带笑意，大声说：“不，我没有嘲笑你，我反而很敬佩你；你，去，取一些马肉给这位明军将军。”
　　“是，豫亲王。”
　　为捍卫明军荣誉的将军，看见那烤得焦黑的战马肉时，心碎之声，如冰块裂开即将融化之貌，伤心欲绝。
　　爱新觉罗.多铎：“见你衷心为国，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归降我大清，我饶你不死，而且官属同级。”
　　“哈哈哈……！你看看周围躺着的大明勇士，他们跟随我多年，他们流尽最后一滴血，衷心卫国，我岂能让他们心寒。”
　　虞颇含痛吃了一小块马肉，右脚挑起宝剑，羞愤自尽。
　　梁茂沿途赶回，硝烟已经散去，只有百十余清军正在打扫战场。
　　梁茂站在山腰远远望去，将军的披挂被风卷挂在树枝上，漆暗悲观无比。
　　“虞大人……。”
　　梁茂痛声嘶吼。
　　清军统领看见烤焦的马肉，轻言细语：“哎，可怜啊！战马都被杀了，还没有吃上，这……真的是全军覆没啊！生在这年头，真叫生不逢时，仔细想想，这些小兵小将也真够不好当的……。”
　　“启禀张统领，前面我们发现了一个漏网之鱼。”
　　清军统领仍掉手中的马肉，大声起怒：“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快，跟我上。”
　　所有的清军拿起武器，露出锋芒，冲上去，将梁茂团团围住。
　　“虞将军！”
　　梁茂抱着虞颇的遗体痛声呐喊，似有唤醒将军之势。
　　清军步步逼近。
　　梁茂握起已如锯齿的刀，站了起来，此时，杀气腾腾如铺天盖地的火源，澎湃内心不安的焦灼。
　　刀光如雪，冷如冰霜。
　　“呀！”
　　梁茂突然腾空跳起，跃至清军身后，冷刀左右用力一晃，五名清军倒下。
　　“呀。”
　　多名清军举枪冲刺而来，梁茂举刀一档，快刀斩乱马，又六名清军倒下不起。
　　恼羞成怒，清军统领举刀跳起，砍向梁茂。
　　梁茂横刀一档，刀口对刀口擦出刺眼又急促的火花，闪过眼旁。
　　双方，横刀立马，刀口锋利，刃之再起一记不可化解的仇恨。
　　三个回合，清军统领很快渐落下风，进攻之势变成了防守之态。
　　梁茂再高高跳起，大刀一劈，双方快步冲刺。
　　清军统领连步后退，梁茂快步进前，双方一直冲至雁停山悬崖峭壁，清军统领防守非常吃力。
　　清军统领退至树根，梁茂顺势就势，一刀大力劈下，虽然清军统领横刀挡住，但梁茂力太大，刀稍直落肩上，刀锋立即鲜血淋漓，滴红树根。
　　梁茂再跳起右腿猛力一踢，清军统领被踢中滚出好远，梁茂再跳起雾刀狂起千斤斩，一刀落下，清军统领看见刀落，来不及做任何防御，被斩。
　　其余清军举刀枪剑冲来，看见统领阵亡，也痛心疾首。
　　此时的梁茂已杀红眼，来两个杀一双；来一队，杀一群；清军顿时横起八落倒地一片。
　　其余清军有自知之明，安排弓箭手架起，箭在弓待发。
　　“预备——放箭。”
　　箭雨怒飞。
　　梁茂举刀高接抵挡。
　　一根弓箭犹如嗷呜破云之龙，直穿进梁茂小腿。
　　梁茂痛苦单足跪地，刀深深的插进泥土中，显得有心无力，寡不敌众，又有几支弓箭飞来……
　　梁茂一档开弓箭，也罢，大势已去，不如闭眼坠入悬崖，以求清净。
　　他转身跳起，怒投悬崖，急速坠落，瞻望急落睁开眼睛，天空似在旋转。
　　“扑通”一声。
　　梁茂急速掉入千年古潭之中，在落入深潭清水之中时，他睁开眼睛，出于本能反应，拼命挣扎，他在深水之中睁开眼睛，潭水一束光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潭水呈现碧蓝莹莹，他的落水似荡起了澎湃的蓝景。
　　梁茂努力游上水面，一看周围的环境，四处极为宽广，崖壁皆是高高的崖体，囤积的水又深不可测。
　　“呼……呼……呼……。”
　　梁茂在水中大口呼吸后，浮在水面上自言自语：“奇怪，真是奇怪，刚才在潭水里发光的是何物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后汉兵工厂，刚才发光之物……那是可以横扫千军万马的宝剑？”
　　不加思考，梁茂选择再次鱼跃入水，想看看刚才落水时那发光的物体到底是何物。
　　梁茂游至石壁处，感觉有一股巨大的水漩涡吸力正在吸住他的身体，原来这里有一个小漩涡，一鸣惊人，水源源不断的穿透山体，不知流向何处。
　　他用手擦去石壁上厚厚的青苔，原来是一把刀卡在石逢上，刚才急速坠落的时候，强大的冲击波，剥去了一些刀上包裹着的青苔，刀顺势反光，梁茂掉落后在挣扎时正好看见水中有一束光。
　　梁茂摸着刀，有些失落，自问：“原来是一把近代所造的刀，看样子这刀的主人是来这里盗墓的，或许他没能逃出去，已沉入潭底，这里明显有一个很大的山洞，说明这潭水通向外界，如果我把刀拔去，这块石板会不会崩塌？横竖都是死，不如我把刀试试拔去，看看我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梁茂双手握着刀柄，开始用力拔刀。
　　“呀！”
　　刀卡得很紧，梁茂用尽全身力气左右摇摆，石壁起移。
　　突然，“嘭咚”一声巨响。
　　整个石板突然崩塌倒下，巨大的谭水突然旋起巨大的蓝色漩涡，梁茂根本来不及游开，瞬间被卷入了漩涡之中，生死未卜。
　　淀盈江河流突然河水飞速上涨，似涛涛江水突然爆发脾气，一股强大的洪流嘎然而至。
　　正在淀盈江上谈情说爱的一对新欢恋人目观这一切，目瞪口呆。
　　更奇怪的事，水面上居然飘荡着一位身穿明朝军服的人在水面急速飘荡。
　　（柳天扬前身是少林武僧，因犯戒被逐出少林，柳天扬本性善良，为人诚恳，魏花珠选择与他在一起，不是为别的，只为盗墓。）
　　柳天杨惊呼：“花珠，你快看，怪事，真是怪事，盈江突然爆发洪水，水面上居然还有一具明军遗体，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魏花珠：“不管他是死是活，应该想办法把他打捞上来看看啊！”
　　柳天杨正有此意：“花珠稍待。”
　　柳天杨找到几根干枯的树干，抛进水流弯道处。
　　在梁茂飘荡在急流弯道处时，一道白衣男子轻步跃起，踏树干，抓起梁茂，将其救上岸。
　　柳天扬对梁茂的身体检查一番，大喊：“奇迹啊！他居然还活着。”
　　魏花珠上前一看梁茂的容貌，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觉得昏迷的他特别亲切。
　　斜阳西坠，晚霞去尽。
　　无边无际的黑幕，已笼罩整个华夏大地。
　　僻静的小村小道，屋内的烛光似荧光闪烁，梁茂得到了魏花珠尽心竭力的救治。
　　魏花珠拿起梁茂的腰牌一看，上面的字迹并不清晰，好像少了一半，她摸着腰牌，想起六年前北京郊区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柳天扬纳闷：“花珠，你这是怎么啦？”
　　魏花珠：“我感觉他是明军大官，而且我认识他。”
　　柳天扬：“拜托你，你只是一个盗墓贼之女，你怎么可能认识明军大官呢？”
　　魏花珠选择说出心中对柳天扬隐藏的秘密：“其实，我……我父亲以前并不是盗墓贼，我们……是从京城逃难来到扬州的……。”
　　“哦！”
　　……
　　岑州总兵府。
　　冷倾大步走进室内府。
　　而清军兵部左侍郎马占鲍心急如火。
　　冷倾低头秉公：“启禀马大人，令千斤……暂无任何消息，不过众兄弟正在努力追寻，现在他们已处九霄山，我们……我们也不得而知绑匪出于何目的绑走令千斤，只是听说……。”
　　马占鲍：“听说什么？”
　　冷倾：“听说是明军锦衣卫绑走了令千金。”
　　这时，府内的丫环端来茶水，低声下气说：“姥爷，请用茶。”
　　“咚呲”一声。
　　心里难受的马占鲍，打翻茶杯，碎片就落在冷倾脚下。
　　马占鲍怒吼：“我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你们，要照顾好小姐，不能让她外出，可你们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居然敢让小姐外出，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冷倾：“启禀马大人，小人当时事务烦身，当时不在府上……。”
　　“住口，你办事不利，该当何罪？”
　　冷倾一脸无奈：“小人办事不利，请大人降罪。”
　　“降你罪有何用？赶快加派人手，快出去找啊！”
　　“是，大人。”
　　冷倾步步后退。
　　“等等。”
　　“大人还有何吩咐？”
　　“小姐被明军绑走一事千万不能让豫亲王知道，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小人会尽力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我们会齐心协力，尽快找回小姐，请大人放心。”
　　马占鲍挥挥手：“赶快去吧。”
　　“是，大人。”
　　冷倾低头退出府内。
　　……
　　夜深人静，月明星烁。
　　九霄山。
　　辽阔的蜿蜒峻岭深处，由于清军穷追不舍，林振也不知自己逃进何处。
　　晚风吹起，缕缕花香。
　　篝火通明山洞。
　　东洋人正在装织草人。
　　马雯月久久不见醒来，或许是林振下手太重，明清仇怨极深的缘故吧！
　　他拿起武士刀，装织好草人，对林振说：“她现在身体状况看起来不怎么好，需要及时救治，把她的外衣与靴脱下来给我……。”
　　“你要干什么？”林振狰狞的表情，手握紧刀，严肃的说：“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目的是为了什么？”
　　东洋人站起来，戴上斗笠，将武士刀插放在胸前说：“我叫久宫纯一郎，我留在此地的目的是为了与一位中土高手决斗，我为了这一战，足足等了五年，二十五年前，我父亲来到此地本是与一位明军大内高手决斗，可当天应战的是一位少林武僧，双方决斗了一天一夜，双方几乎势均力敌，当时我父亲只输一招含恨，双方当时再约定，二十年后再由徒孙再来一场比武较量……。”
　　林振疑惑不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想知道的事是，你这么做目的是为了什么？”
　　久宫纯一郎：“我知道你是锦衣卫，你是我最理想的对手，我已经在九霄山白白等了五年，可惜他……一直没人在来应战，现在兵荒马乱，我也找不到理想的对手，如果你答应，我去帮你引开清军，我们一个月后在九霄山平顶湖决斗，以了去我师傅的心愿，怎么样？”
　　林振站起来，用怀恨海寇之眼神凝视着久宫纯一郎，咬牙切齿：“好！我答应你。”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