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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脸上还洋溢着贪婪的笑容，连象征性的轻微抽搐都不曾有过。
江浩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搬了张椅子堵住大门，便返回地窖内取了部分财物，准备离开。
他不是贪婪之人，对权利地位也没太多追求，帝国时代，又或者联合王国境内皆为军阀主义，这幅身体原主人的身份正是联合国内一位普普通通的地主小子，结果被俘到帝国后却成了低贱的奴隶。
何等庞大的国邦竟连自己子民的安危都无法保证，那拥有再多的财富又能如何？
帝国之下，賊团最大。
比起加入城邦，江浩更热衷賊团的生活，他们自由，侠义，热血，团结，也更容易循环利用。
为什么邻邦间战乱不断，賊团成员却只增不减？
为什么绞死的贼目众多，蚁贼派众却层出不穷？
因为，这是一个生态园。
世上黑恶不断，而帝国与联合国在新世界恒古不变的统治方式，便是加速淘汰新事物的发展动态，让一切革新变为天方夜谭，让一切可能颠覆权贵们沦为阶下囚的可能因素成为人文大忌。
让人们除了居民外，只能成为賊团！
这就是为什么新世界历史发展了数千年之久，帝国还是帝国，联合国还是联合国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賊团永远无法被清除干净的真正理由。
賊团，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狗。
帮着它的主人们，维护着世界平稳发展，只要不是过于作死的与城邦作对，人类城镇的任意居址，都有他们的影子。
可怜的是，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国邦外的天王老子，甚至以为他们能够威胁帝国，与之安然共存。
想到外界賊团积攒起来的‘声望’，江浩心里早已对其贴上了小丑的标签。
“中庸的王。”江浩摇头失笑，快步朝着拥有灯光的城镇进发。
賊团的地窖在东欧大陆代表着一座座真实存在的宝藏活址，不同賊团间，互相黑吃黑的例子早已数不胜数。
江浩急着离开地窖，也是因为有了太多人知道了地窖方位的原因，普通人没胆招惹賊团，但其他賊团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很多賊团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夺掠同行们的腰包，随便抄个同行的老家对他们而言简直不要太顺手。
江浩还不想这么早就无缘无故的在这些愚蠢亡命徒的纷争中丧命。
这对他而言，是种耻辱。
……
黎明时分。
摇曳着灯光的马车稳稳停在江浩身边，满嘴金牙的车夫咧嘴笑道：“小子，看你慢吞吞走了一路，要去哪啊？”
“大叔，我想回家……”
洗过脸的江浩金发碧眼，一副瓷娃娃的精致面容略显紧张，眼睛又十分渴望的盯着马车上的松软座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
賊团的地窖距离帝国城邦大概二十公里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四周皆为荒野，而敢走此道的人路遇賊团的概率占了七成左右。
如果没有搭乘车匹，这荒郊野岭下，江浩这位品质优良的货物一定是賊团眼中的香饽饽，绑了转手卖到农夫地主手中，至少也值十枚银币。
“迷路了？”车夫咧嘴上下打量着江浩，似乎并不心动他所蕴含的价值，慷慨道：“上来吧，我带你回家。”
江浩小心爬上马车，在车夫的注视下面色紧张的坐在他身侧，腼腆道：“谢谢大叔。”
不过这时，车夫目光一凝，他的视线如鹰鹫般死死
盯着江浩的脚腕，一瞬间，笑容背后拥有了更多含义。
后者顿时紧张无比，手忙脚乱的扯着裤腿，试图遮挡住那身为奴隶的特殊标识。
“啧，这条路荆棘丛生，不穿鞋很容易划伤皮肤，把座椅下的鞋子拿出来穿上吧。”车夫依旧十分热情客气，但江浩却捕捉到了他眼中极力隐藏的厌恶情绪。
他在讨厌什么呢？
是江浩的笨手笨脚招人厌恶，还是有过奴隶经历的江浩使人厌恶。
结局，明显是后者。
江浩笨手笨脚拿鞋消磨车夫耐心的时候，对方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很热情的帮他翻找钉扣，回答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大叔，这货箱里拉的是什么，金子吗？”
“哈哈。”车夫爽朗的笑道：“大叔我可拉不起金子，帝国内运货的车夫都是等级森严的，能拉金银的车辆，都是皇家专运，我这种常年境内外到处跑的，连运粮草都没那资格噢。”
说完，车夫轻轻敲了敲货箱：“我这里面装的是可口的果实，专门供给商会的，就是賊团也不会对这种果子有半点兴趣，而且他们也没命抢。”
商会受帝国保护，帝国居民基本上都懂得这个道理。
车夫吹出这个身份，在江浩看来，很合理。
跑马拉货，且常年境外运输的商会队伍，相当于拥有免死金牌的货运幽灵，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所以搭乘车夫的马车，比普通的马车要安全得多。
这是车夫下意识想让江浩吃下的信息。
也隐晦的告诉他，不管你是出逃的奴隶，还是无家可归的浪人，上了我的车，就没人能够动你。
如果江浩只是个略有心机的小屁孩，估计会瞬间感激涕零，对车夫投入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但很可惜，江浩不是帝国居民，内心，也不是涉世未深的无知孩童。
“怎么，想不想吃一颗？”车夫眯笑着对江浩问道，一边驾驶着马车悠悠碾过桥头。
江浩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帝国边境，原本紧张缅甸的神色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耐人寻味的嘲弄笑脸。
“您留着自己品尝吧。”
嗖——
车夫顷刻间瞪大了眼睛，面部快速扭曲成一团，他肥糯的大手痛苦的颤抖着，不断摸索着颈部刺痛传来的部位。
血泡不断从嘴角溢出，车夫的手也变得焦急，痛苦，痉挛的抖动着，手心里紧握的两块不知名印章跌落在身侧。
“奴隶商人诺顿，洛城地下世界的王，想不到我会认识你吧？”
江浩抓起诺顿的衣服，轻轻一掀，失去重心的奴隶商人便稳稳落入河中，殷红的颜色染红了河面，那肥糯的身体却忘了挣扎。
拉停马匹。
江浩一刀斩断了货箱的锁链，里面，却还有一个铁笼。
商会的黑巫师，賊团的脏医，都精通一种特殊的技能，那就是人体改造术，眼前笼内的少女，显然比江浩要被改造得彻底很多。
马车一路运输跌撞，少女的额骨都磕破了不少裂缝，可她，已经失去了疼痛与本能，安静得，就像一件普通的货物。
“呵，商会的果实。”江浩咧嘴笑了笑，摸了摸腰间别着的匕首，又轻轻放了回去。
这是个听话的工具，不错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