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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剑摧刀锋 孰是孰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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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过了很久以后,陈恪才知道那一晚史阿为了尽量减少手中的人命,是在尽可能威慑这一千郡兵的情况下将他们给击溃的。
  这却给了这王家师爷和钱都尉最后的时间来作垂死的挣扎,钱都尉把自己的部下作为弃子来争取逃命的时间,在被发现之后尤然在草地里无能狂怒的空舞着大刀。
  “住手!住手!停在那里!那些流民中有你的亲人吧?你不束手就擒,等我的属下回去,就把他们全杀了!全杀了!一个都不留!尸体曝在城楼上几天几夜,血流干了,皮肤和肉全都晒干了,变成一具具干尸!”
  他就那样喊着,草地里是如潮水般退散的溃兵,零星的抵抗声和惨叫声,大片惊慌失措的惊叫声,他们淹没了他的声音。
  几十来个还算忠心的家丁护着王家师爷退到不远处林子与草地的交界处,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女孩的哭泣声。
  火光从人群中亮起来,那个王家师爷道貌岸然的老脸在火光中映现时已扭曲的不成人样,他佝偻着身子,就那样站在火把下,把那个女人拖到他面前的地上,用匕首指着她的脖子,对着重重人堆外的史阿嚣张的大叫。
  “你来啊?你敢过来我就把她们全杀了!尸体丢在野地里,让那些野狗啃个干净!有本事你就过来!杀了我,就让她们全给我陪葬!”
  史阿从草地里一步一步走过来,斜横的长剑上有汩汩鲜血往下滴,他用他一如既往冷漠的声调说道:
  “师爷,某话虽然难听了点,可自忖没有得罪你到要致我于死地的程度,能说说这是为什么。。。么?”
  师爷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继续疯疯癫癫的喊着,握着的匕首抖动着,手臂抖动着,继而全身抖动着,那黑夜里走来的无声杀神犹如萦绕在他心头的魔鬼,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些黑暗与扭曲此刻俱都随之放大起来,他先是哈哈哈的发出老人难听的笑声,继而又面色怨毒的咒骂起来,他说:
  “凭什么!凭什么这世上会有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不该存在在这个层面上,你该站在更高处,站在更高处俯视我们,压迫我们!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欺压了我们一辈子!到最后连这点残羹剩饭也要从我身边夺走?”
  “可怜我孙孝尤一生贫苦,我爹。。。我娘为了让我能吃上饭,那年饥荒,他们是把田全都卖了才把我送进王家的啊!他们都饿死了,他们都饿死了!你能想象吗?别人都卖儿卖女!他们却。。。他们却。。。哈!你满意了吗?哈哈哈!我家没了,我家的田全都没了!你满意了吗?”
  “我在王家,从小活得就不像个人,他们。。。都把我当狗看!我孙孝尤!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为了活下来,为了活得更体面,贪渎,作假,杀人!帮人贪渎,帮人作假,帮人杀人,给那些大人物做挡箭牌!”
  “老子这辈子什么事情没有做过?老子在那肮脏的卑劣场里爬了一辈子,老子怕过谁??”
  “那些贱民!他们丢了家,那是他们自己愚蠢,见到弱的人就抢,见到强的就卑躬屈膝乞求着别人来施舍他们,那是他们自己没有骨气!他们卑贱!他们愚蠢!他们自己不争取!他们才是恃强凌弱的混蛋!老子凭什么不能欺负他们?他们活该!活该被欺负!哈哈哈哈!”
  老头狂笑着,柿子皮般的腮纹咧得老大,在风中露出他的倾盆大口,他的表情在火光下时而柔情时而疯狂,时而留恋时而决绝:
  “我孙孝尤还不能死!我纳了好多漂亮的女人,还有我的孩子们,我的好日子明明才刚开始,才刚开始!”他囫囵的摇着头,似是在想说服史阿,又似是在说服自己,
  “大家都在抢,大家都在抢的。。。凭什么老子运气不好偏偏就遇上你呢?你本该是被我捏死的一只虫子,被扔在臭水沟里腐烂的死尸,可是你却站在这里!站在这里!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凭什么?你这个贱民!”
  “明明说好人有好报的!明明我是抢的最少的那一个!”
  老人最后嘶吼出这一声的时候,他身前跪着的那个女人,整个身体都冲了起来,火光中就见她跪着的,已经被打崴的双脚一蹬,然后整个流血的大腿小腿猛然直立起来,头颅顺着人影的轨迹,狠狠撞在了那王孝尤的脸上!
  “啊!”黑夜里先是响起老人惨叫的痛呼,继而那个女人顺着火光甩过头,朝这边凄厉的喊着,“求你!救我的孩子!”
  “贱人!啊!我杀了你!”
  火光摇曳了一下,状若疯魔的老人和四周人围了过来,他们手中握着的白刃,白皮子进,红皮子出。
  惨嚎和狂叫响彻着这片原野,女孩还在哭,远处的大军还在退去,没人关心这里发生过什么,大家都只在乎自己的命。
  史阿的剑还在挥舞,他只用一瞬间就在人群当中劈开一个巨大的血路,等他来到火把下时,火把倒下,老人只来得及看了他一眼,然后懵了,被他像死狗一样砸在地上,拖在手里,史阿举起火把照了照女人,她此时还有些气息,全身涌着血,看了史阿一眼,然后又看了远处的女孩一眼,眼中失去了最后的色泽。
  那晚,那场只属于史阿一个人的杀戮场中,尽是悲情的故事。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厮杀,最终往往都不会有什么美满的大结局,无非一方胜了另一方惨遭杀绝,又或者两败俱伤,大家都哭着流血。史阿这般想着,他本就阅历丰富,活了这么久自然也见过如孙孝尤这般在名利场里迷失了自我的变态狂,这种人从本质上来说已经脱离了作为人的本质,他变成了一头只懂得恃强凌弱、趋利避害的野兽,也因此史阿无论走到哪里,除非是任务原因都很少招惹是非,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一个衣冠楚楚的陌生人内心深处会不会藏着一头杀人的野兽,你触动他了,他就咬你,你就算本事很强把他给弄死了,却难免会被咬烂几件衣服,再严重点,也许还会脱层皮。
  理智如他本是不会碰这些事的,但那天流民与佃户起冲突,愣头青陈恪就那么冲了过去,他冲过去就算了,偏偏在阻止不了的情况下脑袋一热想开他那个大招,史阿是在看到他将手举起来的时候才决定出手的,不出手不行,从他的角度来看,陈恪的那个像黑光球一样的古怪招数力量强,速度快,偏偏还能在群攻和单体攻击之间随意转换,而他又不清楚陈恪的大招是系统赠送的,其实拢共就只能使用十次,见陈恪和他拼了几下就不打了,只以为这孩子是不愿波及无辜,而且也知道久战必败,才遵守约定放弃抵抗随他而去,他本身来说,是对这个愣头青存在好感的。
  正因为这点好感和本身不愿嗜杀的侠气,他才能容忍这个本该是俘虏的二愣子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还整日勾搭他最宝贵的徒弟,如今这一系列的烂摊子,可以说都是他救下那一众流民的蝴蝶效应。
  此时见到此情此景,想必当初那波要去喝施粥的流民也是凶多吉少,刚才那个都尉说回去要杀光所有流民,不知其中又有多少事当初的那波人,有一瞬间史阿甚至在想,要是当初他不出手,任由陈恪胡闹,是不是死的人还会少一点呢?
  有些人本就该死,有些人本不该死,但是到的他们不得不死的时候,史阿也就顺手杀了,在双方立场由路人变成敌人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不是史阿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了,因为你不杀他,他就会追着你,粘着你,直到他杀掉你,或者你先把他杀掉。人在江湖,生死杀戮,要么是一瞬间的事,要么是一辈子的事。
  此刻,他深知从自己的切身利益出发还不是管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因为陈恪的原因,他不得不自己去缝补上自己捅出的篓子,这个王孝尤究竟为何来追杀他,你说光是为了当初他随意的那一句羞辱,那也没毛病,他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谨慎如他可不会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篓子已经捅下来了,江阳郡距离巴郡那么近,按照蜀汉中央这种开国政权的高行政效率,悬拿自己的海捕文书和各地的郡兵调动应当是十分迅疾的,他也不清楚老王临死前是否有故意这么说以麻痹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他也许从那一天看到刻在地上的剑痕时就猜到了自己是朝廷重犯,继而串连这个江阳都尉想谋一场大富贵,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的实力预估差异太大的话,他日后或许真的就大器晚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因此这个像死狗一样被他拎在手里的老头说自己运气不好,他却并不是很同意,旁人就能走着走着碰巧在路上撞上了他剑圣史阿?
  当然,这一切只是一个活久见的谨慎剑圣的猜想,他的猜想还有很多。
  例如这会不会是蜀主刘备布下的一个暗子啊。
  又或者武艺高强的赵云会不会带着他的白马义从远远的就缀在他后头看戏呢?
  刘德然的那个白衣剑阵,在大成的状态下就连他也是得小心应对得的。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为了这些猜想,他就不得不逼迫自己有所行动,他要杀掉这个都尉的副官,然后再把他们俩抓回来审问一番,这样几百个群龙无首的乱兵重新聚拢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即便他们聚拢了,也很难有人能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真正知情的已经死了,看到真相的人也已经死了,顶多有几个运气好的在黑暗里看见过他的影子,除此之外他们甚至都不会知道他使的是什么武器,因为他实在是太快了。
  而知道归知道,只想吃一碗兵粮以混日子的郡兵愿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出来说这件事,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总之,这件事当中存在着许多变数,但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蜀汉中央将目光投往这边来已是在所难免,他能做得就是拖延时间和混淆视听,仅此而已。
  他从心窝里掏出一根削的很整齐的甘蔗,走过去一把塞进女孩的嘴里,然后难得的吓唬人道:“不许哭,再哭就把你丢到地里喂野狗!”
  那小女孩被吓到了,她杵在原地愣了一下,片刻后小嘴开始吮吸甘蔗流出的汁水,甘蔗很甜,泪很咸,史阿把她夹在胳肢窝里,塞进那个矮矮的马车,告诉她车外全是臭虫和爬蛇,出来就咬她,然后提着长剑飞奔出去。
  马车外又响起惨叫声,这次有些零零星星,许久的宁静之后,马车被掀开,伸手进来的是一个故意把自己化的很丑的大姐姐,小女孩怯懦的抬了抬头,把手搭过去,尔后手牵手的走回破旧的院落。
  破旧的院落里,两个无头尸具在晃悠悠的火光里忽明忽暗的亮着,地上头颅流出的血已凝为近乎实质的墨迹。
  史阿正在抬手讲话,试图安抚吓傻了的行人,毕竟在蛮汉交界的江阳郡,杀人的事情常有,以一敌千的却不多见。几年前有个叫赵云的据说曾冲进江阳郡城一枪戳死了当时的太守和郡尉,又听说巴地有个叫张飞的,已经死了,南边的蛮地有个叫孟获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名不经传的用剑侠客,想必不久的将来就会名彻两川,许多人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位的名声早已在中原响彻许多年了。
  “诸位五湖的朋友,吾的名字叫作阿胶,是前面一个村老实本分的农民,但是就在三年前,他,还有他,带着恶兵强占了我家的农田,一家五口都没饭吃,爹娘和媳妇被活活饿死,就这,他们还抢走了我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史阿不擅长于讲故事,若是让陈恪站到这个位置来讲,他势必还会说那些人强暴了自己的媳妇,这样对自己虽然狠了点,但同样会激起他人的愤慨,届时他再声泪俱下,势必会引起他人的同情,他只把故事浓缩到一个很短的篇幅,以一个面无表情,略带冷漠的语调陈述着,像是在讲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故事。
  “两年前,我去汉中天师道那里学习法术,一年后法术大成,遂回来寻觅女儿,我原只想带着女儿找一个山清水秀人民良善的地方好好过完下半生,看着女儿幸福成长,谁料这两个恶人依旧不依不饶,我走投无路,不得不祭起屠刀。。。”
  故事说到这里就完了,恰逢此时面容姣好的刀客牵着小女孩走进院子,小女孩呆呆愣愣,脏脏兮兮的,嘴里还含着半根甘蔗,大眼睛里回环着泪水,衣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让人看起来我见犹怜,人群中一时竟有人信了史阿的说法,以为是一个铁血父亲的侠胆柔情,在那唏嘘不已,有几个心比较大的还主动站出来对此事表示了谅解和支持,并建议史阿带着女儿早日离开蜀川,去中原或是江东,哪里都好。
  “这世上总有好人的。”有人说道。
  史阿并不说话,偶尔点头,也只是笑笑,他观察着每一个行人的表情神态,若出现太反常的端倪,他不介意就地将此人给抹杀了,这群人中兴许潜伏着没有动手的,还有坐观成败的,方才他就说了,当不该死的人不得不死的时候,他不介意杀人,他不滥杀,却也不是佛祖。
  不过要是你藏得太好或是不想死,那也随意,剑圣史阿也不介意放过你。
  都由得他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剑圣就是这么从心所欲。
  时间过到半夜,行人三三两两的前来告辞离去,说了一些勉励安慰的话,匆匆离去了,这种是非腌臜之地,话可以说的漂亮,却是谁也不愿意久留的,史阿负手站在墙垣的一侧,注视黑暗中离去的人群,他的五官比常人要强上许多,等到行人远去,他们也要趁着夜色加速行程,时不我待,他们已经为了莫名其妙的扯了后腿,史阿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把陈恪捆起来装到背包里,每天就喂点江水,省的他整日精力旺盛的到处闯祸,这才出来多久就搞出这么大个幺蛾子,要是时间长了还得了,他不禁要为去世的陈恪父母感到庆幸,他们是怎么把这愣头青拉扯到这般大的?
  人间不易啊。
  史阿在想陈恪的事情的时候,小女孩已经悉悉索索的走到他的身后,在那个面容姣好的刀客的鼓励下跪了下来,奶声奶气的道:“师傅。。。请收下我吧。。。我已经。。。已经没有家了。”
  小女孩说到这里复又哭了出来,正所谓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在场之人,实则没有一人不同情他的遭遇,尤其是那陈恪,此刻远远的站在角落的一侧,正满目通红的望着这边。
  小女孩刚走进院落时,他就第一眼认出来了,当初他想救下的母女两,最终还是一死一伤,当初他想救下那些农妇农妇,对那些流民而言,对这对母女而言,终究不算是好事,然则他不救,史阿兴许就不会出手,那么小女孩也许在那一天的夕阳下,就活生生的被人踩死了也说不定。
  世事沧桑,人间事最是难料,到的此时,原本满腔热血想做一番实事的陈恪心底忽然一阵茫然,他有些分不清事情的孰是孰非,人们的孰好孰坏了,再回首此时的身处形境,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介俘虏的身份,远处江州城里,还有个为自己拼过性命的兄弟生死未知,那些白耳的兄弟们是否又在奔波寻找他的路上,陛下和那个便宜师傅,又是否会动用许多力量寻找自己呢?
  少年的思绪渐渐飘飞,想得多了,又难免颓丧,觉得自己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到处捣乱,瞎凑热闹,为别人的事瞎操心,所以才会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所以才会再吴国驿馆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魏国校尉给捉走,偏是以他孱弱的力量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这一切的一切的发生都无能为力。
  其实今晚的事情,他也有深入想过,他也曾想,若是当时他对那场民乱视而不见,就当作没看见般的施施然走了,他是否会因此而少许多内心的苦难呢?
  应当会轻松许多吧,少年这般想着。
  但是。。。
  他看向前方的史阿与小女孩,茕茕的火光下,小女孩茕茕的跪着,史阿负手茕茕的立着,身材娇小的刀客抿着嘴,两手绞在身前不停的捏着,然而过得不久,那个看似无情的中年侠客终是应承下来,他背对着他们,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陈恪看不清到他表情,但他沙哑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陈恪还是笑了。
  那边小女孩已经喜极而泣的在土地上连磕了三个头,身材娇小的刀客走过去搀起她,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姐妹般手牵着手,走到一边去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陈恪也走过来,站在史阿的身后,拱了拱手。
  “大宗师先生。”他正色道。
  史阿背对着他,目光望着远方的黑暗,说道:“你不恨?”
  “恨。。。却也不恨,我始终以为,既然迫不得已的踏上了旅途,便要在着旅途中学得些什么,”陈恪笑了出来,“否则那不成了白费工夫?”
  “我杀的那些人里,有不必死的。”
  “我知道。”
  “刚才你要是动手,我也会顺手杀了你。”
  “我也知道。”
  史阿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的传来:“你知道的倒挺多。”
  二人静默了片刻,陈恪抬头正视着这名剑圣:“请大宗师先生收我为徒。”
  史阿也在看着他,不过却是在俯视,因为陈恪比他矮了足足一头,他伸出手,插在地上的血剑嗡鸣着飞到他的手中,然后剑身似流光水纹般波动了几下,上面的血迹就渐是黯淡。
  “你知道我方才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变强,所以我才要拜师。”
  “呵。”大宗师先生难得话多了几句,他道,“我用极快的手速抖动长剑,使其上的血斑与空气产生摩擦,最后生生磨去了那些血迹。”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将磨得发亮的宝剑裹进布里,一如往常的塞进木匣中,抬头朝院落里的几人扫了扫。
  “跟上。”他声音大了几分,他又低头,看着陈恪,声音小了几分。
  “还有,我不是你师傅。”
  剑圣的身型隐入黑暗中的官道,那边嘀嘀咕咕的姐妹俩对陈恪的脸色已是大变,面容姣好的刀客觉得这货又在骚扰她师傅,一脸的嫌恶状,那边怯生生的小女孩看他的眼神已经由起初的好奇变成了像是在看一只大狼狗。至于另外的三名刀客,依旧十分称职的站在他身后,继续监视和防止他有异常的举动。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想反抗。陈恪很光棍的笑了笑,很光棍的摆了摆膀子,跟上去。
  若是他知道史阿先前有把他捆起来塞进匣子里的想法,不知又是否会如这般轻松了。
  院落里,篝火余烬还在燃烧,无头尸具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半塌着的三面墙垣上已有藤曼重生绿意,也许再过不久,这所破败的院落就会彻底坍塌,最后化为枯木细土掩没在尘埃里。
  无人会知晓,在这所无人知晓的院落里,曾经有一个少年,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看着敌人杀掉自己人,看着好人杀掉坏人的,而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纯粹的好人,此时的少年,尤然是弄不清的。
  他的旅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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