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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你怎么下班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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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上午的课一结束,同学们就和撒了欢的野猪一样窜出了教室,即使现在是高三最后两个礼拜,学校还是专门留了半天时间让同学们回家放松休息下,毕竟不能一直紧绷着弦,学习也要劳逸结合。
  杨明一出门就看到老爸了,杨卫国还是那个习惯,制服从来不脱,不过他今天骑的这个蓝白色警用边三轮真是酷毕了,长江750,这是杨明梦寐以求的一部摩托车,对于杨明而言,是一种情怀,是对旧时光的怀念,后来看到筷子兄弟的歌曲《父亲》mv里那熟悉的画面,父亲开着偏三穿着白色警服的公安人员在执行任务,放学来接女儿。杨明仿佛看到自己的童年,忍不住落泪。
  在杨明看来边三轮没有大排那样的豪华和嚣张,没有街车那样的潇洒和迅猛,有的是一份百年不变的样貌和情调。
  李威这家伙果然不肯吃亏,带着一群人在门口蹲着,大概是专门等杨明出来打他个闷棍,只不过眼前的一幕让他进退两难,大檐帽来接那小子了,李威不由的腿打颤想要后退。
  “爸,你看就是那个小子,在学校里和我打了一架还不甘心,这是准备放学再堵我了。”
  杨卫国轻蔑的一笑,捏了下拳头:“这些小蛋招是欠管教了,在学校门口这么明目张胆。”
  “老警来了,赶紧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蹲在路边的一群人瞬间鸟作群散,跑的没影了。
  “我还没用力,你们就跑了。”杨卫国有些感慨的说。
  大檐帽有那么可怕吗?杨明耸耸肩,这个我见多了,看把他们吓得,估计以后也不敢做什么了。杨明迫不及待的跳进边三轮的挎斗里,这家伙老得劲了,虽然没有奔驰的舒适,但是就是喜欢他这个粗犷的风格。杨卫国熟练的发动边三轮,侉子穿行在城市的道路上,欣赏下两边随时变幻的斑斓秋色,清新的微风,让人顿觉忘却了东郊化工厂的雾霾,心也像纯净清凉的风一样自由。只不过现在汴梁府还是陈旧的样子,现在没有万大广场,鼓楼也没开始复建,还是那个陈旧的城门楼子,小南门内外的棚户区也没整理,现在一眼望去都是石棉瓦房,颇有一种历史的感觉。
  汴梁府并不大,现在没有什么新区,边三轮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不一会就到家了,杨明看着熟悉的家属院,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简单粗暴的苏式家属楼风格,斑红的外墙已经开始掉皮了,杨明从小在这里长大,一直到杨明大学毕业后父亲才买了新房,搬到西郊去住,这里一直到2019年还没拆迁,很简单的原因,汴梁府没钱。
  “媳妇开门,你儿子回来了。”杨卫国放好边三轮,就开始用力敲门。
  屋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杨明看到熟悉的人,自己的母亲刘芳,一时悲喜交加“妈,我回来啦。”
  2019年的我突然离开,父母怎么办,他们已经马上到古稀之年了,唯一的儿子还突然离开,这让他们怎么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可恨的还没留下一个孩子,这下子老杨家到杨明这儿岂不是绝后了。杨明越想心里越难受,杨卫国、刘芳夫妻两个脾气都是比较急的,管教孩子比较严厉,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是亲骂是爱”,他们二老平常虽然不怎么说,但是对儿子的爱那是不留余力的。
  刘芳也是有点迷糊,难道孩子已经知道消息了?这杨卫国真不靠谱,儿子马上高考了,我下岗的事和他说什么,让儿子分心。“乖,你是想妈啦,这才一个月不到,你看见我哭啥,我这不好好的。”
  杨明一把抱住母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说出最真实的话吧:“妈,我饿了。”
  “饭早就给你做好了,听说今个你回来,专门买的鱼,炖的鱼你尝尝香不。”
  杨明也顾不得洗手了,拿起筷子就开吃,炖黑背鱼这是一个很传统的家常菜,不过每家做的味道不一样,老妈的炖鱼秘方是姥姥教的,这是燕赵省特有的炖鱼方法,这种黑背鱼比较腥气,汴梁府这边不怎么做,经常都是刘芳去买鱼的现场和大妈们交流做鱼的方法,其实炖鱼最好吃的不是鱼肉,是炖鱼锅里放的干菜,白菜、梅干菜、干豆角,泡发的干菜吸收醇香的汤汁,一口吃进去满满的肉香味,关键还不腻,简直是人家美味。
  “吃慢点,傻小子,没人和你抢了。”刘芳看着儿子吃的这么香,很是满意,有一种养猪成功的成就感。
  杨明风卷残云的吃了三个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忽然觉得不对,现在才中午,母亲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他们搪瓷厂周末可是要加班的,刘芳作为厂里检验员一般是不请假的。杨明随口问了一句:“妈,今天你怎么下班这么早,专门请假给我做饭了。”
  “你才知道啊,今天就是给你做饭了。”刘芳并不想给儿子说厂子里的烦心事。
  杨明想了下,母亲就是应该就是99年下岗的,自己高考那一年,他们厂要改制,刘芳下岗了,后来听她说,厂里的那个领导张明非常孬孙,把工人的买断工龄钱、看病报销费都私吞了,苦了整个厂子的工人,肥了他自己,最可恶的是他还把自己女儿送到渥太华留学,这些厂里子弟那些年是怎么过的,他知道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妈,你们厂今年怎么样。”杨明小心翼翼的问。
  “今年不行啊,厂库里堆的都是货。”
  货物堆积,那就是销售出问题了,杨明记得2019年生活中哪还有什么搪瓷制品,唯一看见的一个大茶缸子,还是办公室的小马为了怀旧专门网购了个村长同款,搪瓷生产成本和玻璃、陶瓷、塑料比,成本要高,而且搪瓷容易掉漆和生锈,现在不是工人不努力,市场需求变了。
  1999年这的确是一个不景气的年份,外有东南亚金融危机,内有国企改革工人大下岗,黄厂长的相声喊的口号很轻松响亮“咱们工人要替国家着想,我不下岗谁下岗”。但是这背后是多少血和泪,是成千上万个家庭的顶梁柱的崩塌,一夜之间双双下岗,从令人羡慕的工人变成了无业游民,这个时代又有谁为工人着想呢?
  “妈,你们厂是要改制了吧。”
  “没有,你别管。杨卫国你个混蛋,什么事都给儿子说,你不知道他马上高考了吗,我儿子要考不好你看不给你离婚。”刘芳一听事情瞒不住了,顿时火冒三丈。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我和儿子什么都没说。”杨卫国很是委屈躺着还能中枪。
  “妈,这事我自己猜的。”
  “唉,大人的事不想给你多说,你放心我和你爸再难,也供你读书。”刘芳还是不想给孩子多说。
  杨明清楚的记得自己大学时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本来令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刘芳下岗了,杨卫国他们单位正是吃苦忍耐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样儿,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把某些单位逼的亲自下场带学徒学车,就为了赚点资金。汴梁府既不是特区,也不临海,哪有什么优先发展,只能忍耐了,刘芳为了给儿子赚学费,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推着三轮去摆摊儿了,杨明想到这里就有些心痛。
  “妈,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看新闻了,你们厂现在改制呢,是不是让领买断钱了。”
  “是哦,你说好好的一个厂怎么就成这了。”刘芳有些惋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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