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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汴京以南 / 第一章 下弦月

第一章 下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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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这是醒来之后,王益柔第二次看见水面上的月出,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
  昏迷前自己被人装在麻袋里,扔进了水中。等再睁眼的时候自己趴在这块门板上,看着那初升的月亮出神——下弦月连嚎叫的欲望都没有。
  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他就这样泡在水里,周围全是水,裹挟着他一起漂流。
  忙忙碌碌二十多年,现在终于有了机会静静的思考,虽然是被动地,但也能总结一下自己的人生。
  第一次参加工作就碰见次品,雷达一扫,墙里面水泥密度完全不达标,那个堤坝就在黄河上,这种次品怎能在这样关键的地方!
  第二天人就到水里泡着了,要是当时拿上钱走人,自己现在在干吗呢?
  门板上的王益柔突然消失。刚刚趴在门板上想事,王益柔没注意周围环境,被水下树枝挂住整个人拍进了水里。
  就着月光,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浅滩中,背后是一片红树林,或者原本是普通树林被水所淹没。
  王益柔扯下被挂住的裤子。白天的时候无聊,他就研究过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分析出不是清中后期的样式以外没任何结果。
  不过也算是知道自己最少被人换了衣服。
  这衣物现在就剩下腰以上的部分,在水中拉拉扯扯,连交领还是对襟都分不出来。
  不过现在也不用研究了,他将所有上衣从头上脱掉,在树林里找一个勉强能躺着的树。
  先把自己绑在树上,睡一觉,明天天亮再说吧。
  “后生,后生”
  王益柔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昨天因为衣服湿了,不利于保温,又怕晚上自己掉水里,就当做绳子把自己绑在了树干上,这一起身王益柔就被挂在树上了。
  树下那老汉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见王益柔确实饿的没办法把自己弄回树上,这才过来把树上的衣服用柴刀解开。
  “后生,你那里人啊?”
  老者割开衣服,也不过去搀扶掉在地上的王益柔,就这么持着刀立着。
  王益柔从在水里醒来到现在滴水未进,还有些失温,坐在树下打着摆子颤颤巍巍的答道:“南京人,有水喝吗?”
  老人从身后摸出个水袋丢过去,一边嘀咕着“南京?是大城里的人啊。哎,河神发难了谁都逃不过去。”说着又拎着柴刀,走出树林。
  王益柔这时候一直在观察这老者的外表:蓄发,一个布口袋套在身上充作衣服,腰间一根草绳,这绝对不是21世纪了。
  他心里一片冰凉,还知道南京,怕不是回到了大明?正想着关于穿越的记忆时,老人又拿着些野果回来,双手递过来。
  王益柔一边答谢一边问道:“这现在是什么地界啊,外面水退了么?”
  “这是德州府,水涨了十几天了今天才开始落下去。”
  德克萨斯州啊,好吧,看来自己飘的挺远,从山西直接到了山东。
  也可能自己穿越过来就已经在山东了吧,王益柔装作电视剧里的样子问道:“敢问您贵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啊?”
  老者听见这句话,手上砍柴的动作停了,扭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迷茫还有警惕。
  没等王益柔作出解释,老人又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是吧,老汉叫李十四。”
  李十四答完,瞥见王益柔依旧盯着他,就背过身继续收集柴火。
  “大水发了好几天了哪里还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王益柔还想问点别的,感觉身上发冷,又吃了点水果有了些力气,见李十四收集柴火,为了好有个由头一会被带走或者烤烤火便也起身帮着收集树枝。
  “你弄一些枝头的干叶子好了,你手里那些木头都是见了水点不着的,要找那些枯树的才好。”
  李十四看见王益柔手上的无用之物,不由的出言提醒。
  两人收集好木柴,李十四示意王益柔跟着自己,二人走出树林。
  外面的水位下去不少,在水边停着一个木筏子,树藤原木做的。
  临近一个清理出来的平地上,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守着一个口袋拿石块垒着个火塘,见王益柔二人出现便起身走来。
  “这是我孙女,甘草”打了招呼,祖孙二人便忙着生火的事去了。
  王益柔可不会生火,在一旁试图用木棍支起自己的衣物布条研究一下。
  上衣虽然撕扯的不成样子,但还好领子那一圈较为厚实的布料还保存完好:丝绸材质,纹样复杂,边角似乎还有金属反光。下装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腰带上兽面纹金属装饰绝对精制。
  甘草时不时瞟几眼那边爷爷所说的城里人,那个城来着?
  南京?
  甘草刚才也问过爷爷南京在哪里,爷爷说在南边,而且和汴京都带一个京,一定是大城。
  但大城里的人都穿大布条么?
  等布条支好,那边的篝火也生起来了,王益柔带着架子在篝火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烘着自己的衣服。
  李十四拿出一口小锅,又掏出粮袋,给锅里抓了两把,看了看王益柔又狠心的抓了一把。
  “我们乡下人比不得城里人,这又遭了灾,也就剩这点口粮了。甘草,把那块石头拿出来。”
  李十四给锅里加了点水,又晃了晃袋子,发现里面水不太多了。
  甘草闻言双手捂着自己的腰间:“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只能煮一次么?这个月月中的时候已经煮过了的。”
  见李十四根本不搭理她,也只好掏出一块石头,在水里过了过算是煮了。
  见王益柔有些惊悚的表情,甘草笑道:“这可是盐巴石,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比那些村里人吃的黑布好多了。”
  李十四见甘草这么敷衍,但拿甘草也没什么办法。就让甘草看着火,李十四自己叫上王益柔进林子,看能不能再找点别的吃食下饭。
  也就只敢采集些曾经吃过的野果和蘑菇,其他的东西,李十四也不敢保证有没有毒。
  再回来的时候饭也好了,而王益柔是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食不下咽。
  没有脱皮的麦粒,是嚼也嚼不烂咽也咽不下,没有盐巴,唯有野果还有点味道。
  可身体状况又逼着王益柔必须吃下去。
  没办法只好吃一口麦子,稍作咀嚼,然后就着野果囫囵的咽下。
  晚上王益柔心理上睡得十分安逸,生理上却翻江倒海。
  麦饭在胃里翻涌。没消化过麸皮的胃表达了自己充分的不满,而精神的疲倦又使得王益柔连侧身呕吐都不想动。
  在这人生的困境中,又好像听见了山民,户籍之类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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