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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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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北境,宣州,路北宣扶使府。
  正厅里,一个身穿赤色官服的中年大汉背着手,烦躁地走来走去。
  几个幕僚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开口。
  中年大汉姓谭,名方。他转了一会,顿住脚步,猛地转过头来,怒喝道:“混账!都杵在这干嘛!平日里一个个嘴皮子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都哑巴了?都有什么想说的,快快道来!”
  “大人,不知这康家之事可是确有此事。”见其他几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一个苍髯白发的幕僚只好硬着头皮出列道。
  谭方怒道:“废话,这么大的事哪里是空穴来风!今早估计整个路北都知道这件事了!”
  几个幕僚不禁咂舌,这次好大的一桩黑祸:定州康家上下百余口人一朝之间被妖魔屠戮一空,化为干尸。
  定州康家在整个大宋路北府都小有名气,涉及官商两道,能量不小,却不知怎么的招惹上了妖魔,被一夕灭族。
  最为要命的是,不知道是哪家势力搞的鬼,这事儿竟然被捅到了大宋北境的三大节度使之一的卢知南那儿。据说节度使大人震怒,把书房中最喜爱的一个镇纸都摔坏了,并扬言要治路北宣抚使谭方一个渎职的大罪。
  谭方明白节度使卢知南之所以如此震怒的原因:年关将近,朝廷的年终大考快开始了。值此紧要关头,自己这边却掉了一个天大的链子,出了那么一桩大案,因此这一年的绩效可是要狠狠地被影响了。
  谭方也是有苦说不出,虽然说自己辖制的宣定两州境内并没有什么大妖或是魔窟存在,但自己的力量确是整个北境最弱的几支,对境内的妖魔的清剿并不充分,更无从预知并制止妖魔们袭击城池了。
  这种情况在大宋并不罕见,毕竟人类较之妖魔鬼怪的力量处于劣势乃是大势。但偏偏是自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种事,谭方也只能暗骂晦气。
  眼下抱怨无济于事,谭方也只好问计于府里的幕僚。
  经过一番商讨和争论,谭方决定赶在朝廷派出宗人府的宗室和吏部大员到来前解决此事,一时间宣抚使府中的人马快速动员起来,向着各个方向赶去:有的南下打探节度使和朝廷的动态,有的前往路北境内的隐世宗门和家族求援,有的径直赶去定州调查。
  ……
  “已经第三日了。”
  苏知寒坐在一家酒楼里打量着下方的人潮。自从康家出事,苏知寒派出王全中两人在城中散播出苏家重金招募能人异士的消息后,已过了三天。
  期间,不乏一些走江湖卖药的闲散人士来试探应召,但经苏知寒出手检查后发现都不过是些花架子,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甚至有的人只会一些简单的戏法,还有那些神神叨叨的神汉或者灵婆,仔细辨别下也都不过是些装腔作势的家伙。
  对于这类招摇撞骗的人,苏知寒可没有客气,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土财主了,直接让人揍了一顿丢到大街上。
  “咚咚咚”
  苏知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听到了楼梯处的动静。是王全中、韩立两人上来了。
  两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苏知寒微微颔首,笑道:“可有什么进展?”
  王全中连忙道:“回三爷,我们招到了三位异人。”
  苏知寒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嗯,我可不想再看到那种只会耍把戏的‘异人’了……”
  王全中讪讪地笑了笑,开口道:“是是是。三爷,这次应该错不了。”
  韩立也在旁边点头道:“三爷,这次的应当就是有不凡之处的了。”
  苏知寒不置可否:“是与不是一见便知。”
  主仆三人下得楼来,回到苏府里。
  到了正厅前的院子里,苏知寒在王全中的示意下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漂亮少女正站在阴凉处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一旁站着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道士。道士与少女气质均颇为不俗:男的儒雅,女的柔美。但苏知寒要的是能够降妖除魔的奇人异士,不是容貌不凡的花瓶,至于容貌真的不重要。
  苏知寒将目光移开看向剩下的那人,眼前却不由得一亮。那是一个中老年男子,身穿锦衣,衣着华贵,眼神却极其锐利,眉宇间透着一丝戾气。
  苏知寒冲着两人抱了抱拳,笑道:“在下定州苏氏第三子苏知寒,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苏知寒开口时看的是那个中老年男子,最先开口的却是那个中年道士。他笑着说:“贫道姓李,道号云符,”说着又点了点少女道“这是我的小师妹。”
  少女咧咧嘴,不情不愿地说:“我叫纸鸢。”苏知寒听得愣了愣,倒是个奇怪的名字,也不知是否为化名。
  最后是那个中老年男子,他面无表情地说:“王安,破山寺。”
  苏知寒一愣,片刻后却露出了惊讶之色,不等他开口,男子又补充道:“在家居士。”
  几人这才露出了然之色,破山寺正是大宋境内有名的一处佛家圣地,门下高僧、修士无数,只是行走世间的大多是寺里的弟子,鲜见外人。这王安却得以在家居士的身份行走,当真了不得。
  苏知寒心中微喜,不过面上还是保持住了镇定,他淡笑道:“三位看上去都很是不凡。不过,我此次所求的人才须有真才实学。否则既是误了我的事,也会害了大家的性命。不知三位可否小小地露一手……”
  王安点了点头,也不废话。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口中低声念了句咒语,短刀就凌空而起,化作一道金光往来疾飞,发出呜呜的破风声。
  苏知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中年道士师徒两人。
  纸鸢撇了撇嘴,随手从一旁书房的书桌上摄来一张普通的白纸,从背囊中取出一支毛笔,龙飞凤舞间写下了一些古怪的文字,那写上了文字的白纸迎风一抖就化为一个身穿铠甲的白纸将军。这小将军看上去就极其灵动,手中纸枪挥舞间颇有一种猛将风范,富有杀气,随手一戳就将青石板打出一个空洞。
  苏知寒看得眼神炙热,心中暗喜自己是遇到了真正的仙人手段了。一旁的王全中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纸鸢骄傲地笑了笑,用笔轻轻一点,纸将军就重又化为一张白纸,静静地躺在地上。
  苏知寒盛赞道:“纸姑娘好手段!苏某佩服!”
  “哈哈,一般一般吧。”嘴上说着,纸鸢却插着腰,得意地笑了起来。
  苏知寒心中好笑,却带着期待看向李道士。毕竟作为师妹的纸鸢都如此不凡,师兄应当也有过人之处才是。
  李道士温和地笑了笑,抬手摸向背后的双剑,他的手掌握到剑柄后,顿了顿又收了回来。王全中、韩立两人看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这道士怎么回事?怎么剑都没出,就又收手了?
  苏知寒与王安却是脸色大变,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凝重之色。两人直面这李道士的气势,对此最为明白:这李道士看上去儒雅温和,一旦碰到了剑,整个人的气势都变的不一样了,恍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逼人,让直面他气势的苏知寒与王安两人都有一种被利剑架在喉咙上的感觉。
  苏知寒心中快速做出了判断,这李道士最少是一位甲中级的武道大宗师,甚至还很有可能会仙术。
  不得不说,此次招到的奇人异士深合苏知寒之意。
  他忙将三人邀入正厅详谈。谈及具体的请求和报酬,出乎苏知寒的意料,三人竟然都很随意,王安直言自己只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来,不收财物;李道士两人只要了五百两银子,虽然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相对于雇佣两人的目的来说还是蛮便宜了。
  苏知寒心中思量,暂时也未发现什么不妥,就请三人在苏家的几处院落内安置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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