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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诸天荡魔志 / 第五章 康家之变

第五章 康家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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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师傅,你还没好啊?”
  夜色中,年轻人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天命之年的老鳏夫面色平静,拿起蒲团旁的三根长香,淡淡地说:“小奎,别急。”说罢恭恭敬敬地冲着小桌上的神像磕了三个头,将手中慢慢燃烧着的香稳稳地插到了神像前的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老鳏夫赵晚贵才从蒲团上颤颤微微地站起来。由于常常在更深露重的夜里当差的原因,他的膝盖一向不太好。
  年轻人咂咂嘴,强忍着内心的无奈,上前扶起赵晚贵。毕竟,赵晚贵也跟自己父亲的年纪差不多了,小时候自己还叫他一声赵叔不是?
  赵晚贵轻轻推开小奎,自顾自地走出小屋,抬起头看天,半响没有说话。
  小奎跟在赵晚贵身后走了出来,他也抬头,却发现天上也没啥稀奇的:一轮半残的月牙吊在半空中发出黯淡的光芒,几颗星子在薄薄的云层中时隐时现。
  小奎有些不以为然,也许人老了都这样吧,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小奎忍不住开口道:“赵叔,快子时了,王麻子那边应该交差了。我们……”
  赵晚贵收回目光来,看向小奎,昏暗无神的眸子动了动,点点头,又折回屋内拿出了一个破旧的灯笼。
  灯笼的表面糊着一层褪色的红纸,上面绘有一些简单的图案,大多是些鬼差、神兽,也有一些狰狞恶怖的妖魔的形象。灯笼被一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粗绳子拴在一条似乎是骨质的细棍上,尾端握在赵晚贵枯瘦却依旧有力的手掌里。
  风一吹,灯笼随风摇摆,纸面上手绘的神鬼妖魔们好像活过来一般,在光阴中扭曲挣扎。
  小奎则提着一面不大的铜锣跟在赵晚贵身后,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根短粗的木棒。
  两人慢慢地走上了街道,街上已是空无一人,只有风呼啸的声音。两人正是这定州城内夜巡的更夫。
  此时已到子时,按照大宋律法,境内百姓皆不得外出。倒不是什么担心有歹徒半夜行凶,只不过是为了稍稍保护下一般凡人的小命,不至于大半夜的横死街头。整个东土都有这样一句话:夜晚不是属于人的时候。
  因此,与其说巡夜的更夫是为了在夜间报更,不如说是人们在黑夜中宣示存在的一种手段,希冀着他们身上微弱的朝廷气运和阳气能让鬼怪们有所顾忌,并且监视好城中的大部分地区,一旦出现意外就赶快去衙门报告,防止一些或强大或愚蠢的妖魔造成不可控的破坏。
  现如今的大宋采用的是两班法,一班更夫值守在黄昏后到子时期间,另一班更夫则于子时开始在城中走动,直到寅时。更夫们每班有两个人,一人提灯笼走在前面,一人持锣跟在后边。
  灯笼叫镇魂灯,锣叫法锣,名字起得好听,有些法力在上面,但也不过是两件连凡人都能使用的货色,真对上什么妖魔鬼怪,指望这点破烂儿,骨头渣子都给妖魔嚼没了。
  更夫们几乎是采用一种师徒制来发展下一代,往往是一老带一新。赵晚贵和小奎两人就是这种情况。
  老实说,小奎其实未必是最合适的传人,但赵晚贵也别无他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来当这午夜更夫。赵晚贵只好暂时先收着他,教他本事,走一步看一步。想到这,赵晚贵其实都有些头大。
  ……
  小奎看着前面赵晚贵瘦削的背影,心中也感到颇为复杂。其实大家都知道更夫其实并不是一个好营生,昼夜颠倒不说,最主要的是危险,夜幕里随便一个稍微强大一点的鬼怪都能将他们开膛破肚。
  但相较于在城外劳作,随时有性命之忧的人们,当更夫已经足够安全了。他小奎之所以能够当上更夫,还是多亏了他在衙门里当差的姐夫。
  不过,就小奎个人而言他并不乐意当这劳什子更夫,年纪轻轻就只能像个游魂一样游荡在巷道中,和一个面目阴沉的老人一起熬夜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那些传奇故事里的才子大侠鲜衣怒马的生活才是他向往的。
  眼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且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小奎暗想。
  ……
  两人走的其实不快,但定州城也不过是一座不大的城池。不久后,两人就走到了富贵街。富贵街紧邻平安街,也是条大户人家聚居的街道。
  康家就位于富贵街上,康家的老太爷就是定州人士,早年走南闯北创下了一份了不得的基业,祖上也曾入朝为官,算是定州城里的大户,近年来更是与苏家联姻,在定州内势力不俗。
  此时,远远地望去康家的府邸门口仍然有两个家丁打扮的身影。
  赵晚贵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小奎微微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寒潮来临,关灯关门!”微微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街道上飘出很远。
  两人渐渐走近了康府,赵晚贵的脸色渐渐严肃,脚步渐缓。小奎跟在后面一头雾水,但也下意识地慢了下来。
  康府,已近在眼前。两个家丁站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孔。
  “康家人,贵府今晚可有异常。”赵晚贵将灯笼往前探了探,小心翼翼地说。
  家丁们沉默着,空气突然安静。
  赵晚贵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迟钝如小奎也发现了不对,他的面色发白,腿肚子忍不住地转筋了,莫非遇到了黑祸?小奎心中惴惴。
  赵晚贵壮起胆子走上前去,手中的灯笼却恍如受到了什么刺激,光辉渐渐明亮,灯笼上的神鬼妖魔们似乎多出了一丝灵动之意。
  “发黑祸了。”赵晚贵的声音暗哑。
  小奎后背发凉,“哐啷啷!”手中的法锣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可怖的尖叫,在黑暗中回环反复。
  灯光下,两个家丁的身影终于清晰。只见两个家丁僵立在那,面色苍白,脸皮凹陷几如骷髅,皮肤干枯,躯干朽烂发黑如枯木,眼睛圆睁几乎突出眼眶,直勾勾地瞪着赵晚贵两人。
  赵晚贵扭头看向小奎,两人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赵晚贵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生了锈一般,他几乎一字一顿地对小奎说:“快、去、报官。”
  小奎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
  八百里外,定州城西,清岐山。
  山头有一座小小的庙,墙壁颓圮,庙门歪斜。一块牌匾落在乱草中,隐隐约约可见上面用金粉所写的“金顶寺”三字。
  昔日里,这里曾经盘踞着一头蛇妖,蛇妖在庙中独自修行却也杀伤往来行人,令得往来者闻之色变。
  如今庙中却只有两人坐着,蛇妖不知去了哪里。
  一人为一中年男子,道士结束,背负双剑,手持一柄拂尘,面上生有一对白眉。一人则为一妙龄少女,唇红齿白,青春动人,背有一个小包袱。
  两人正坐在小庙的佛堂里,升起的篝火欢快地跳动着,青石质的佛像忽明忽暗,时而神圣慈和,时而狰狞扭曲。
  少女双手抱膝,望着篝火上架着的烤肉,很响地咽了咽口水。
  白眉道士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温声道:“纸鸢,别急,还没烤好呢。”说着嘴里念念有词冲着火堆施了一个法诀,橙黄色火焰更添了一分明亮。
  “哼,谁急了!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宰了这蛇妖就急吼吼地要吃肉的。”少女脸微微红了下,嘴上却碎碎念着。
  道士哭笑不得地说:“纸鸢,这是为了你好啊!这蛇妖……”
  不等道士说完,少女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又是为我好是吧!你整日里就会这句,嘴碎的像个娘们。”少女撇了撇嘴,挖苦道。
  道士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少女。
  小庙里重又安静下来,只有烤肉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又过了一会,道士将烤好的肉块递给了少女,少女轻挽发丝,也不客气,接过烤肉大吃起来。道士却坐在一旁,摸出两个玉色的果子吃了起来。少女吃了两口,看看道士,见道士自顾自地咬着果子,又气鼓鼓地咬了两口手中的烤肉。
  “哗啦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庙外下起了小雨。道士吃过果子,斜斜地靠在门上,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不像一个整日里沉着温和的师门长辈,他的眼神迷茫,透过雨幕眺望远方,愣楞出神。
  少女抿了抿嘴唇,站起身来走到道士身旁,开口道:“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道士猛地回过神来,扭头道:“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乃是代师收徒。你应该叫我师兄,哪怕你直接叫我李琼枝都行,不许叫我师父!”
  少女看着眼前面色严肃的道士,心中一阵委屈,瘪着嘴说不出话来。
  似是感觉自己有些反应过激,道士心里一软,头一昏,张嘴就要说什么,想了想最终却没有开口。
  少女转身,走回小庙里,留下道士对着风雨。
  道士神色复杂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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