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莫凡

　　“咳咳，咳咳，咳咳咳……哇！”床榻上的少年从睡梦中醒来，匆忙起身，一大口鲜血吐在积满灰尘的地上。
　　他相貌平平，身子削瘦，身上的衣服补丁累累却洁净如新，穿上草鞋下地并连声呼唤：“玉莲！玉莲！！”却无人相应，心想：“她应该是买菜去了，等会儿便回来了。”
　　来到铜镜前，看到脸色苍白的自己，心想：“回来之后，我是昏睡了多少天？”想不明白，微微摇了摇头，喃喃道：“昏睡多少天，咳咳，被打成什么样都不重要，只要玉莲没事儿就好。”
　　抬头看这蛛网连片积尘已久的房屋，叹道：“这是多少天没有打扫了！”想起房间往日的华丽模样，心中悲伤，往事不自禁地浮现眼前。
　　他名叫莫凡，乃是豪绅莫家的独子，曾经也是风光无限，无奈自己有个赌鬼老爹，将祖上三代传下来的积蓄全给败光了。
　　若不是他老爹贪杯醉酒而死，此处大宅也难以保全。本就重病的母亲也在他父离世后去世。树倒猢狲散，曾经辉煌不可一世的莫家如今只剩下他和未过门的妻子——方玉莲两人。
　　方玉莲乃是莫母从外面买回来的丫头，莫母念她身世凄苦，对她格外照顾，日渐生情，最后竟抬举她让她做莫家的媳妇，而莫凡对她的丫鬟身份也没有丝毫芥蒂，疼她、爱她。
　　不久前，莫凡上街看到一个富家公子哥正在对买菜的方玉莲动手动脚，心中不忿上前理论却被打成重伤，回来之后便陷入了昏睡。
　　坐等右等，好长时间仍不见方玉莲回来，莫凡心焦：“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又碰上了那无耻之徒？！——不行，我得去菜市看看。”
　　到菜市转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方玉莲，正当他准备离去之时却在人群中发现了前不久将他打伤之人。
　　再一看，蓦的一惊，身子如遭雷劈，只见方玉莲正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那人怀里。
　　莫凡又气又苦，状若癫狂地奔到二人身前，叫了声：“玉莲！”
　　方玉莲大惊，那人淡淡瞥了莫凡一眼，右手搂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安慰道：“小甜心，别害怕，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定了定神，方玉莲恢复了平静，斜睨莫凡，冷冷地道：“莫大公子有事儿吗？”
　　莫凡一愣，不明所以，问道：“玉莲，你怎么这样与我说话？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呀！”
　　“未婚夫婿？！”那人冷笑一声，幽幽地道，“我说莫大公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儿，您说您怎么好意思把人家休了之后再腆着脸在大庭广众之下称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婿？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热闹可瞧，闹市中来往的人都住了脚，听那人说完话，一齐望向莫凡，各种冷语、讥笑纷至沓来。
　　“休？！”莫凡大惊，一脸的迷茫，“我什么时候休过你？”眼睛灼灼地望向方玉莲。
　　方玉莲目光不敢与他对视，身子直往那人身后躲。那人紧紧搂住了方玉莲的身子，令其动弹不得，左手食指勾住并托起她的下巴，笑吟吟地道：“美人儿，你倒是跟他说说，他是怎么休地你？”
　　方玉莲心道：“一不做，二不休，今儿就跟姓莫的废物挑明白！”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手一抖，纸张摊开，她绕着围观的众人走起来，道：“各位请看，这是莫凡写给我的休书！”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上面还印有莫凡的指印儿。
　　她将休书举到莫凡的眼前，冷冷地道：“你给我看清楚，这就是你休我的凭证！”
　　莫凡双目圆睁，一脸惊骇，喃喃道：“不，我没有！我没有！！”低头看了看双手，忽然发现右手食指泛红，登时全都明白了。
　　原来，方玉莲与那人早有不正当关系，那日被莫凡撞见后，她扶他回了大宅，在他的茶水中偷偷加了迷药，待其昏睡后便找人写了这封休书并借用莫凡的手指画了押。
　　事情一成，她便翻找出莫家所剩的金银，抛却重伤的莫凡投入新的怀抱。
　　他指着方玉莲与那人，声色俱厉，道：“你们这一对儿奸夫**！”眼泪夺眶而出，忽然两只手紧紧抓住方玉莲的衣服，恨恨地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是废物！”方玉莲靠近莫凡，伏在其耳畔轻轻地道，脸色甚是嚣张，“以前你是豪绅莫家的公子，我以你为荣。
　　但现在呢？——哼，你不过是个一点武道天赋都没有的臭蛤蟆罢了，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挣脱开莫凡的束缚，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只打得他嘴角流血、眼冒金星、身子不稳，踉跄后退几步摔了个跟头，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莫凡出身贵族家庭却天生废脉不能修行，出生时身子骨就差，后来又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救治好了，可身子却一直是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又受了重伤还未痊愈如何能抵挡已是修炼者的方玉莲的一巴掌？
　　躺在地上的莫凡气恼已极，想要站起来与她争辩，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儿揭露她的丑恶嘴脸，却不料被对方抢了先，只听她道：“莫大公子，希望你自重，如今我们已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再干预我的生活或是在外面散布谣言诋毁我的清誉，休怪我下手无情。”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莫凡自取其辱，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却还来这里啰嗦。
　　“依我之见，像方玉莲这样儿的美女就应该和张钧张大公子在一起才对。”
　　“那可是，张大公子不仅武艺非凡，还十分英俊，更何况人家家里也不缺钱哪！——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嫁给他。”
　　“嘿，这莫凡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家财散尽也就罢了，还把这样一位美人儿拱手让出去，真是脑子有病，也难怪人家这么对他，活该！”。
　　……
　　听到方玉莲和众人的话，莫凡胸膛都要气炸了。他盯会儿方玉莲又盯会儿笑吟吟望着他的张钧，最后环视众人咬牙切齿地道：“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今日之辱千百倍地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