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择

　　第六章抉择
　　苏靖未曾想刚来这第一天，就遇上贼寇，回想起刚刚那一拳，仍心有余悸，若不是李定上前阻止，恐怕自己现在已经面目全非，甚至有性命之忧。
　　转念一想，李定一拳就将壮汉出数米之远，也是让苏靖大为震惊，心中又多了几分敬意。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少年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苍白的脸颊顿时焕发新生，清澈的目光中夹带着泪水充满感激之情。
　　李定连忙向前扶起少年，拍了拍其身上的尘埃，宽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举手之劳而已，小兄弟不必如此。”
　　少年捋了捋身上破旧的衣裳，拱手道：“若不是义士出手相助，我此时已遭毒手，如此大恩，某铭记于心。”
　　苏靖看着少年的双手，伤横累累，显然受了不少磨难。捋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只是因为少年的一番言语，导致这些恶人穷最不舍，
　　好在李定挺身而出，才没让事情恶性发展。
　　见少年孤身一人，在李定的盛情邀约下，三人结伴而行，回到李定住处。
　　沿途中了解到少年名常弘，与李定同龄。双亲在他年幼时便死于战乱，这些年流离失所，亡命天涯。
　　战乱无疑是残酷的，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多少性命因此丧生。对于常弘的遭遇，两人也是非常痛心。
　　回到舍内，从管家处得知李定的父亲已经前往新野，为人就诊。其医术在新野一带颇有名望，时常也有达官贵人来此寻医。
　　这样的情况李定早就习以为常，活动了一下午，肚子已咕咕作响，便吩咐管家准备饭菜。
　　不一会酒菜迷香飘然而至，简单寒暄一番，常弘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显然之前饿坏了肚子，也顾不得上其他人。
　　看到此情此景，苏靖不禁暗自羞愧，这不就是自己初来乍到的模样，目光向李定转去，两人不由会心一笑。
　　正准备进食，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定只好放下手中的碗筷前去开门。
　　“令尊可在家中？”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孩童，神情焦虑急切。
　　“吾儿适才被毒蛇咬伤，限昏迷不醒，望令尊救儿一命。”
　　李定看着孩童似乎已经奄奄一息，自己虽医术不精，但常年在父亲的教导下，耳濡目染，日常的一些病况，还是能够应付的。
　　“家务已去新野不在家中，新生请先入内，待我给您孩儿诊断一番。”
　　得知李定的父亲没有在家中，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好在李定的一番话，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李定看着床上的孩童，腿上的伤口有些发黑，面目略显苍白，毒素已有渗入体内的迹象。
　　于是起身从柜中拿出了一些药材，一部分涂在孩童腿上伤口处，阻止毒素蔓延，另一部分则放砂锅加井水煎熬，取其汁服用。
　　看着李定娴熟的操作，一旁观看的苏靖心中又多了几分敬仰，想李定年纪轻轻，能武善医，心怀远志，实乃万千少女心中首选。
　　“此法只能暂缓病情，要想根治，还得等家父归来才行，不过放心，令郎目前已无性命之忧。”
　　李定心里清楚，父亲配制专治蛇毒的草药足已让成年人恢复正常，只是眼前这位还年幼，要想将体内毒素除尽，自己目前还没有那个水准，说无性命之忧也只是想让其父内心能够宽慰一些。
　　听到自己孩儿无性命之忧，中年男子喜极而泣，于是连声道谢。
　　然而没过一会，孩童便印堂发黑，病情似乎没有好转，更有恶化的迹象，恐怕是年幼体弱无法吸收药效所导致。
　　难道就此眼睁睁看着生命消逝，李定第一次体验了作为医者的无奈，若是家父此时在此，若是自己平常多虚心学习，就可能挽救一条生命，看着中年男子失声痛哭，李定神情渐渐暗淡下来。
　　“李兄，家中可有银针？”
　　李定正沉浸在愧疚的情绪之中，常弘突然一问，也没放在心上，随口答道：“家父行医，家中常年备有。”
　　“如是，吾可保其一命。”
　　李定顿时回过神来，再次确认后，喜出望外，马上取来数支银针，心中诸多疑惑，常弘究竟要如何作为。
　　退却了孩童的布衣，常弘让中年男子扶住其儿身以保持坐立姿态，先后将数跟银针按一定角度插入伤口边缘与后背，捻转提插。
　　大约过了一刻钟，孩童印堂黑斑渐渐消去，面部开始有些神情变化，随着常弘变换银针的部位，孩童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在场的各位都吃了一惊。
　　“毒素已尽数去除，再服几副草药便可痊愈。”
　　话音刚落，孩童便睁开双眼，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气色，环顾四周，仿佛不知道发生何事，看到中年男子，好奇问道：“爹爹，这是何处，你为什么哭呀？”
　　中年男子看着孩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伸手缓缓将其拥入怀中，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谁也不愿打破其中的美好。
　　一旁的李定，也是被深深感染，同时对常弘高超的医术更是赞叹不已。
　　开了几副草药，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李定便送这对父子出了门，回来才发现自己还未用膳，又让管家上些酒菜，与苏靖常弘共享。
　　酒过三巡，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各自回到房内，苏靖倒头便躺床上，没想到自己清醒的第一天，就发生经历这么多事情，今后又会遇到何事呢。
　　想到今后，苏靖思绪又沉重起来，火烧新野就在不远的将来，是在此处闻风而动，还是只身前往宛城主动出击，这是苏靖目前面临的两个选择。。
　　若曹军未经此处，那么前者将错失良机；若主动出击，然不熟路线行途，亦有上述风险。
　　一失足成千古恨，漫漫长夜，何去何从，就让苏靖用心思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