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龙阙传 / 第九篇 勇士

第九篇 勇士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太史令大人,咱们到了。”
  左都霜的思绪被打断,坐在对面的年轻将士示意他已经可以下车了。
  左都霜不知道马车七拐八拐的把他带到了哪里,本以为会是什么机密要地,却没想到会来到这里,门楣上挂的匾额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备身府。
  “左大人。”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官员,身型修长,仪容俊朗,腰间挂刀。
  “贾将军”左都霜回敬道。这位贾将军,正是执御刀领千牛备身将军,为天子侍卫,皇家禁军统领。
  “右相大人特意嘱咐过下官,大人这边请。”
  左都霜步入备身府,跟着贾将军前进,顺便打量着备身府,须知司天监与千牛备身分属不同权职,平时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哪能像今日这般拜访。从品级上来说,太史令为正二品,而千牛备身将军为正三品,看似左都霜官压贾将军一头,其实不然。千牛备身地位特别,一来掌管天子仪卫,二来又是谍报特务机构,三来搜查缉捕,更为重要的是该职由天子直接管理,故对文武百官震慑力相当之重。只是当年惠帝不理朝政,便将千牛备身放权于右相,至今仍由右相掌控。相反司天监太史令前朝本为三品,本朝开国军师朱朔后担任该职位,太祖皇帝为嘉奖军师功勋,便将司天监拔了一级。
  贾将军领着左都霜穿过左右备身府,引入别门,便入一幽长巷道,直通备身府后门,见数十名卫兵把守。
  “没想到备身府如此严格,连后门都有这么多卫兵把守”左都霜看着这些个卫兵,仪态威猛,体态健硕,身披重甲,昂首挺胸,散发着阵阵寒意。
  贾将军从腰间取下令牌,卫兵才将大门打开,与左都霜边走边说“这可不是后门,这是通向地府的大门。”
  左都霜一惊,待看清眼前才明白这话意思,惊叹道“备身府什么时候掌控监牢了?”
  灰白矮小的联排式房屋,压抑严肃的坐落在这里,四方除了用围墙圈住,围墙顶还挂有铜铃,四角又分别建有狱塔,有狱卒看守,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千牛备身本就有抓捕缉查的职责,有监牢才是正常吧,不过寻常官员并不知道罢了,左大人不必担心,贾某不是抓左大人的。”贾将军说了句玩笑话。
  “第一层关押的都是身子骨弱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条件可比下面两层好。这边走,左大人。”
  两人穿过牢房引起了一阵骚动,守卫狱卒敲击着铁栏,压制着犯人。
  看着面容枯槁、披头散发、颓废消瘦的犯人,左都霜想到,这还算好的,那下面地牢里面是个什么骇人景像。
  左都霜跟着下了阶梯,恶臭扑鼻而来,地牢之中燃着火把,加之气流不通,潮湿难返,逼得左都霜皱紧了眉头,正当他走过铁栏间的过道时,一旁的铁栏突然出现了一位犯人,满脸生疮,一手摇晃着栅栏,一手忽的伸出就要抓住左都霜,嘴里不停的说着“冤枉啊,冤枉。”
  左都霜被吓了一跳,他反应极快,一个挪步便躲开了犯人伸出的手。但所有犯人似乎都被感染,开始摇晃着栏杆,手不停地朝外抓去。左都霜感觉自己被手臂包围,他脚步变得飘忽,几个闪身跃到了监狱的另一头,而本在左都霜身边的贾将军不知何时已在此处。甲将军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的左都霜发毛。
  “马上就到了,太史令不必着急。”贾将军脚下居然又是另一间暗道,看起来是通向第二层监狱。
  左都霜回头望向黑暗中的监狱,刚才那一幕仿佛从没发生过,一切都静悄悄的。
  地下二层监狱相比前面两层更像未完工的岩洞,岩洞的尽头被数道铁栏所封,铁栏上贴着黄色的符纸。铁栏外站着一位抱剑的年轻人,似乎是在等待着左都霜他们。
  待左都霜走进来才认出这位年轻人,抱手恭敬道:“原来是御前奉剑王先生。”
  “太史令大人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应当的。”这位年前的王先生撇了撇手,转头不客气的对贾将军说道:“你们在上面动静倒是不小,难不成是欺负太史令大人?”
  贾将军苦笑道:“御前奉剑,你就是借我个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那些犯人整日如此,一有生人进入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也没办法啊。”
  “那也是你们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太史令大人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也只能代皇上行杀伐之道管管千牛备身了。”
  “不敢,御前奉剑教训的是,我等以后肯定会注意。不过,御前奉剑也还是不要越俎代庖比较好,千牛备身是陛下的千牛备身,哪怕现在由右相大人掌管,也不是其他不相干的人能指手画脚的。”贾将军走向前,眼神中掠过一丝阴鸷:“那,麻烦御前奉剑让开吧,挡在这里,我可办不了事。”
  “哼。”
  贾将军站在狱栏外面,朝里面喊道:“元辛候!”
  这个名字在左都霜耳中宛如惊雷,这正是昔日大汉第一勇士的名字,只因十余年之前协助淮南王刘厌叛变而被诛杀,怎么还被关押在这里?
  “元辛候!”贾将军的声音回荡在岩洞之中。
  只见狱栏深处的黑暗中张开了一双眼睛,“贾乔池,你来干什么?”
  “我来带你出去。”
  “就凭你?”黑暗中的人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贾乔池你还差的太远。”
  “说吧,刘舂那小子派你来干什么。”
  刘舂正是当今圣上的名讳,听到元辛候如此放肆,御前奉剑怒气上涌便要发难,谁知却被贾将军抢了先:“我不能带你,但有人却能,你别管我来干什么,我却可以告诉你,这是个机会,唯一求活的机会。”
  “太史令大人,还请上前一观。”贾将军说道
  左都霜站上前来,通过隐约的火光看清了狱栏里面的情况,一位披头散发的壮汉盘坐在地上,他的身上缠绕着数圈铁链,,铁链分出四束钉在四角,又有两根钩爪从洞穴顶掉下穿过壮汉的琵琶骨,但壮汉没有丝毫畏惧,两眼如炬,瞪着狱外的一行人。
  “这是”左都霜被缠绕在壮汉身上的锁链所吸引。
  “太史令发现了吧,这锁链正是当年开国军师,初任太史令朱朔大人所铸,以天上铁做基,将水中木做燃料,于地下火中锻造。”
  “伏魔锁!”左都霜当然知道此物,据说凡被此锁所束缚,除了施咒者没有任何人能解开,相传当年妖龙在湟水兴风作浪,百姓苦不堪言,朱朔大人便用此锁束缚妖龙镇压于河底,从此湟水不再泛滥,而当地百姓为感谢朱朔的功绩,便在湟水旁立起来一根石柱,石柱上雕刻正是朱朔缚妖龙的传说,故唤作伏龙柱,当然也有传言说此柱正是当年的妖龙所化。
  贾将军抱拳说道:“还请太史令大人解开此锁。”
  “什么?”左都霜很是不解,虽说御前奉剑和千牛备身将军在此,可左都霜并不认为这两位就能挡住这位昔日的大汉第一勇士,虽说元辛候琵琶骨都被穿,但困兽之斗真要较量起来,鹿死谁手却并不好说。
  御前奉剑也说道:“太史令不必怀疑,这正是皇上的意思。”
  “好吧。”左都霜也只能听从。
  左都霜先前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伏魔锁,但控制伏魔锁的法诀却一直是历代司天监监首太史令口口相传的。
  “世人起心动念,动行不善。唐突天地,秽亵日月。天嗔地怒,请诵此经:法界真灵,溥运慈悲,太上十方五雷金光火云,正一真炁流注吾身三焦九宫五脏六腑之内,使得游行太空。闻说咒已,不自我,不自尔,不自神,不自鬼,一念所至,急急如律令!”
  “收!”当左都霜诵出此咒,便见元辛候身上的锁链慢慢松解,连同四角钉子一同拔起,收回到左都霜手中变得如同手链饰品大小。
  元辛候站了起来,丝毫不像被束缚许久血脉不通行动不便的样子,他将穿过琵琶骨的钩爪拔出,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可他却不觉得痛,反而一脸兴奋,伤口之中的血肉蠕动,竟然开始愈合。
  “吼!”中气十足的狂啸声震得岩洞掉落碎石。
  御前奉剑王先生向左都霜解释道,元辛候曾因击退匈奴,惠帝特意在参天会上赠予其一枚道果,元辛候不懂道法,本来食用也只能延年益寿,但没想到他与淮南王勾结,淮南王暗中将道果炼成碧元丹,服用此丹的元辛候便拥有了异于常人的恢复力,据说只有击碎其头颅或者心脏,才有可能完全杀死他。
  “还请第一勇士跟我等来。”贾乔池说道。
  “哈哈哈哈哈,没有了伏魔锁我现在来去自如,你们能奈我何?”
  “我们只是想请大汉第一勇士元辛候打一场,如果赢了自然放你走,如果输了还请把大汉第一勇士的名头让出来。”
  “闹了半天你们就是想要这个名头,送给你们又如何。”元辛候很是不屑。
  贾乔池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们不是要这个名头,而是这个人肯定会打败你,所以这个第一勇士我们只是顺便取回来。”
  “嗯?笑话!世上有能击败我的人?”言语间元辛候透露出一股落寞。
  “听闻淮南王刘厌就曾赢过你。”贾乔池若无其事的说出,但一旁的左都霜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但是他已经死了,更何况淮南王是当年连蜀山掌门都能击退的人,谁能跟他相提并论。”
  “好了,第一勇士给你们了,我认输。”元辛候说道:“放心,没有了淮南王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再造反,你们好好对百姓就行了。不用找我了,我对你们也不会有威胁。”
  御前奉剑王先生伸出手,而他的手中正躺着一枚黑丸。
  正在说话的元辛候闭上了嘴,盯着御前奉剑王先生。
  “不知现在第一勇士能否跟我们走一趟?”
  “果然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脑子也锈了,你们既然敢放我出来,自然是做好了准备。”元辛候说道:“伏魔锁,王家剑丸,看起来元某人面子还是很大嘛。”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看看你们口中那位比我还厉害的人物。”
  贾乔池将狱门打开,这次有御前奉剑王先生带路,贾乔池和左都霜走在了最后。
  “贾将军,此间应该没有在下用武之处了吧,在下也该回去了。”左都霜说道,虽然他也好奇到底会发生什么,但他自知自己身份还没到那种地步,贸然前去恐怕引人猜忌。
  “太史令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史令的作用可太大了,还是跟我们走吧。”
  左都霜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看看。
  一行人便沿原路返回,穿过左右备身府、刀剑备身府便到了操场。
  操场之中已有两人等待多时。一人较老,一人年轻。老的这位国字长方脸,浓眉长须,身穿绯色官袍,上绣绿青孔雀,手持拂尘,气度不凡。再看年轻这位相貌与老者也有几分相似,比老者高出一头,青锦束发,金面凤眼,身形健硕,更显活力,着蓝衫武士服,身旁立着长矛。
  元辛候目力极好,远远看着两人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宇文禅大人啊,哈哈哈,当年你老子打不过我,现在就带着孩子来打我?”
  “第一勇士元辛候,元大人。时至今日老夫才明白这因果循环的道理,当日你杀我家三十三口人时,可曾想到你终将命丧我子之手?”宇文禅说出这些,并没有咬牙切齿,反而平静的让人胆寒。
  “宇文大人藏气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了,我都有些后悔了,我当初应该连你一起也宰了的。不过也不迟,等待会打死你儿子,我再打死你。”
  “猖狂,你还有片刻时间可活,不如焚香诵经,减轻自己罪孽些,免得在地府受苦。”宇文禅平静的说道,他身边的年轻人倒是怒视着元辛候。
  元辛候摆了摆手“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来人,我要沐浴更衣,顺便准备饭菜和酒。”
  看到身边的人没有行动,元辛候眉毛一挑:“怎么?不愿意?”
  贾乔池拍了拍手,几道人影不知从哪个墙角闪到操场上,“就按元辛候说的办,听到了吗?”
  “遵命。第一勇士还请跟我等来。”
  看着元辛候远去的身影,左都霜感到身边压力一轻,还不等他舒一口气,宇文禅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太史令大人,幼子劳您费心了。”宇文禅说道。
  宇文禅对站在身边的儿子说道:“成戢你之前在西来寺修行,倒是不知道这回事,你弟弟太过蛮横,为父便找了老师来教导他。这便是你弟弟的老师,司天监监首太史令左都霜先生。”
  当年惠帝在位,正值道果成熟便行参天会宴请百官,而宇文禅的不足十三四岁的幼子当时冲撞了水军大都督樊鹜的小女儿,惠帝倒是觉得孩童玩闹置气颇为可爱有趣,但宇文禅自觉管教不当幼子不懂礼数,当夜便向大都督赔罪,将幼子宇文成矫送至司天监跟随太史令学习阴阳动静之道。
  宇文成戢抱拳说道:“谢,先生。”
  宇文禅说道:“我这两个儿子啊,都不省心。大儿勇武过人,但天生口齿不便。幼子倒是伶牙俐齿,却又身子骨弱。”
  左都霜不敢托大:“宇文大人客气了,成矫天资聪颖,恐怕再过两年,左某就没有什么可教的了。”
  “足够了,我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我也明白,能跟太史令学个阴阳术的皮毛就算不错了。我想再过一段时间便让幼子归家,早些成家立业再谋个一官半职,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好”左都霜应到,但心中却有一丝阴郁。
  约摸又过了一个时辰,元辛候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此时的他将糟乱的头发扎起,面容洁净,短髯胡渣,虎背熊腰,即使穿着宽松的衣服也难掩他雄健的身体。
  “还缺一门趁手兵器。”元辛候说道“来人,给我取两块镇门石狮暂且可当一用。”
  “不急,按理说也该运到了。”贾乔池说罢,门口便有数人搬着两个半人大小的金锤,出现在众人面前。
  贾乔池说道:“不知第一勇士认得此兵器。”
  “老伙计,好久不见啊。”元辛候摸着两个金锤,一把抓起:“看来你们信心很足,连我的兵器都送过来。既然如此我也得拿出真本事了。”
  御前奉剑王先生对左都霜解释道,“这件兵器名叫擂鼓瓮金锤,乃是历代第一勇士的兵器,单只九十斤,一双一百八十斤,金刚所制,钨铁开纹。此物在元辛候手中不知杀了多少人,为当世大凶器。”
  左都霜看到宇文禅盯着手持双锤元辛候,想到恐怕元辛候屠杀宇文家时,用的正是这擂鼓瓮金锤。
  左都霜又看向宇文禅之子,宇文成戢,他不知何时站在操场演武台上,身旁立着长矛,观这矛,不禁赞道:“好长矛!”
  这长矛,一丈八,矛杆黑中红,银波夹钢中,矛身似凤敛翼,矛尖如凤喙啄,金芒聚锋刃,百鸟朝凤时。
  御前奉剑王先生说道:“这便是当年宇文禅之父,宇文修罗所持兵刃,湛金凤头矛,锋利无比,点甲即破,穿铁则透。这两兵器也算是老对手了,不知今日这湛金凤头矛能否一血前耻,为老主报仇。”
  待到元辛候一跃演武台,不落声响,金锤在其手中犹如无物,举重若轻间正是其功力所在。众人此时也不再说话,静静瞧着演武台,不敢放松精神。
  宇文成戢施礼:“承让。”
  “来吧。不说那些虚的。”元辛候点头。
  宇文成戢先手,一脚踢在矛尾,凤矛划地而起,在宇文成缉手中翻飞,挽了花影,横于腰间,弓步踏前,矛从腰间迸出,直取元辛候咽喉。
  元辛候双锤叉挡,矛锤相交擦出火星,双肘发力,金锤搅海掀起波涛,凤矛似在怒浪中不能自已,巨浪拍击要吞没凤凰。却只见这凤凰昏天黑地上下无门便被绞杀于此,忽的凤鸣九天,逆浪而行,破海穿云见明日,竟寻得生路。
  双锤携浪追击,凤翔于云端之上。元辛候见宇文成戢左闪右躲,于是双锤轮转,单臂成鞭,一锤掷出。涡流吸水化作水龙卷冲向云端。另一锤也随后而至,暗礁如齿咬天而上。
  凤凰飞舞,引得百鸟绕凤,凤矛引日,百鸟衔云,日曜之芒透天而落,怒海波涛顿时被镇的平静。凤矛下翻将飞来金锤拨转砸向地面,再来上挑将元辛候手中单锤引空,再收矛下劈要将元辛候分成两份。宇文成戢胸口一紧,瓷碗大小的拳头破空就撞了上来,宇文成戢倒退数步,金面涌红。
  元辛候将地上的金锤拿起,换了个起手式,一锤垂地,一锤指天。双足踏地猛进,地面被踩的裂开,众人如同地震站立不稳,宇文成戢气沉双足,使出一招猿抓地,十趾紧扣地面。元辛候一跃而起,华山崩石般要将宇文成戢砸碎。宇文成戢十趾一松,凤矛迎着元辛候送去,便要把元辛候扎个对穿。
  落石力大势沉将凤凰压下。元辛候金锤先砸飞凤矛,再印在宇文成戢胸口,硬生生的被砸进地面。元辛候举起金锤抗在肩上,对他来说这世上没有谁能接他这一锤而不死,正当他要跳下演武台时,身后声音叫住了他。
  “你,你,你要去,去哪里?”宇文成戢摇摇晃悠的居然爬了起来:“还,还没结束呢。”
  元辛候转过头看着宇文成戢:“哦?你还没死?”
  “我,我是,要,要,要你死!”
  元辛候笑道:“原来是个结巴。”
  元辛候挥舞两个金锤,双锤在元辛候手中如同怒目菩萨中的法轮,带起阵阵劲风,刮得众人面颊生疼。他这式有个名头,便是西来寺的般若锤,将古代力士舞锤化作拳法,拳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而元辛候将其改动,再由拳法重新化作锤法,元辛候配上金锤再配上般若锤法端的是凶猛无比,而当年宇文修罗也正是死在他这招之下。
  莫说宇文成戢肉体凡胎,便是金玉石佛也得被锤成泥。宇文成戢一手猿攀树再接猿穿林,从元辛候一旁荡开,根本不让其近身,可还不等其站稳,元辛候便锤击地面砸飞碎石,星星点点冲了过来,将宇文成戢的衣袍打得破烂,宇文成戢将衣裳撕下,身上血气运行蒸腾出水汽。
  宇文成戢打小儿便听父亲说这血海深仇,暗下决心要将这大汉第一勇士元辛候击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宇文成戢进入西来寺修行重要一点便是元辛候也曾在此学习,找到破解这杀死于文修罗的般若锤更是必不可少。
  蛇王瑜伽中的天缠式正是般若锤的克星,但天缠式虽能束缚般若锤的进攻,却不能施于还击,故此又要学习脱胎于古猴拳的大猿拳,于般若锤露出破绽之时进攻。两套拳法截然不同,学习起来艰难万分,可宇文成戢凭着惊人天赋和超人努力将其融会贯通。
  面对冲来的元辛候,宇文成戢犹如大蟒蛇,躲过般若锤的次次杀招,甚至切入元辛候内侧,一套猿连击,数十枚拳头砸在了元辛候胸口,趁双锤暂不能回防,双脚蹬着元辛候的膝盖跃起,双手成鞭从上而下的猿劈挂正中其面门,落地瞬间一个横踢猿弹尾将元辛候踹的倒退数丈。宇文成戢准备趁元辛候失神瞬间去抢落在地上的凤矛。可没想到元辛候恢复力竟如此之快,一个翻身便从地上跳起,瞪着宇文成戢,面颊鼓腮,脖子上暴起青筋。
  “吼!”元辛候朝着宇文成戢啸道,巨大的声波猛地把宇文成戢震得脑袋一片空白。元辛候如同发怒的野牛,几个跨步便冲到宇文成戢面前,一锤将宇文成戢打飞。
  此刻在众人眼中元辛候便犹如地狱恶鬼一般,本来扎起的头发此刻已经完全披散开,根根倒立怒发冲冠,双手,脸面全都爬起蚯蚓般的青筋,散发着磅礴杀气。
  宇文禅罕见的露出了愁容说道:“这就是元辛候的拳意了。”
  “什么?”左都霜问道。
  气冲斗牛,撞碎昆仑!
  元辛候魁梧的身躯释放着逼人的气势,身上本来由宇文成戢留下的伤痕淤青也渐渐消退,身上的皮肤呈现赤红甚至发黑的色泽,眼角和口中冒出缕缕白气。
  宇文成戢凌乱的闪躲,难以想象元辛候如此魁梧,还能有如此速度,几乎追着宇文成戢前一脚步伐而至。演武场上留下黑红色的幻影追击着有些狼狈的宇文成戢。
  此刻的元辛候的双锤已经没有任何章法,随意而出,一力降十会。宇文成戢宛如狂风骤雨中的一面树叶,饶是他再能逃也总得中个一两锤,饶是他体魄过于常人,也被打的吐了不少血。众人看的心惊又心痛,照这样下去再来两锤宇文成戢肯定被锤死在这里。
  左都霜看着场上的一切,这两人的战斗声势太过骇人,他的目光转向了宇文禅,这位老人神色凝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大汉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众人都把信心放在这位年轻人宇文成戢身上,总应有些与众不同,现在看来这位年轻人体魄健壮,膂力过人,最突出的便是这身躯体,被锤了如此之久却还能战斗,可总归火候不到,倘若他在战场上磨砺一段时间,未必不能与元辛候一争高下。
  转瞬间,又是一锤将宇文成戢打飞,宇文成戢只觉得浑身散架了一般,突然间他的手触到一物,正是他的凤矛,他此刻心中一定,机会来了。
  宇文禅目光一闪,连一旁的贾乔池也脱口而出:“机会来了!”
  “死!”元辛候飞奔而来,一跃而起,如天外飞石要将此地的一切活物毁灭。他的身上聚其旋风,掠过他的身躯,在身后形成了黑红色的烟气,如同地狱中的鬼神,要把地府砸穿。
  正待此时宇文成戢在地上一转,盘腿坐起,反手持凤矛向后刺出,仿佛这矛尖真的化作凤凰。凤凰涅槃,再冲云端!
  众人眼中的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胜负,生死,便已决出。
  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元辛候的金锤终究是没能落下来,反倒是他身后彪出的血溅了一地,恰如凤凰展翅。
  金锤重重落到了地上,跪在地上的元辛候咳嗽了几声,鲜血涌出,问道:“这是什么招式?”
  “盘龙回马凤涅槃。”宇文成戢喘息答道。这一击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
  “你,你怎么不结巴了。”元辛候笑道,嘴角流出血液。脑海中闪过过往种种画面,年少的意气风发,追击匈奴的热血沸腾,与淮南王结识,反抗朝廷的舍生忘死,监狱中的暗无天日,这一切的一切也逐渐离他远去。我杀人无数,到头来死在仇家手中也是理所应当,人生短短数十年也算精彩,可总还是不甘心啊,有时候就是差那么一步,结果就是截然不同。元辛候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这天下,终于属于你们了。”
  如果我儿还活着,恐怕也该跟他一般大了吧,元辛候最后想到这里,也慢慢闭上了眼睛,随着生命的一点点流逝,没了气息。
  宇文成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赢了,但是却没有相信中的喜悦,反而是一阵空虚,这就是大仇得报的感觉吗?他手持着凤矛跪在地上,强撑着不让自己也晕倒在台上,神志开始慢慢涣散。几位侍卫上去搀扶住了宇文成戢,宇文成戢推开侍卫跳下演武台,踉跄的走到了父亲面前,差点要摔倒。
  宇文禅扶住了孩子,说到:“吾儿好样的。”
  宇文禅转身向几人说到:“幸不辱命。我要回去向皇上复命,几位恐怕还有要务在身,我也不宜久留。告辞。”言罢,宇文家父子俩便转身离去。
  众人见宇文父子孤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御前奉剑王先生与千牛备身将军贾乔池,一人从怀里取出一件物品。
  王先生取出的是一个精致木盒,左都霜却能清楚的感觉到盒中蕴含着浓郁的灵气,如此庞大却又十分柔和。
  另一边,贾将军取出的是薄薄一本书籍,封面被撕去,正页上书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王先生问到:“太史令大人,你可知这两件为何物?”
  “在下不知。”左都霜如实回答道。
  王先生笑了笑说道:“这盒中装的正是参天道果。而这本书便记录着炼制碧元丹的方法。左大人,刚才也与你说了,这元辛候之所以拥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除了致命伤外的一切伤害,都能在一瞬间恢复的原因便是服用了这碧元丹。当年的参天院被毁后参天道树便再也没有开花结果,如今皇上特命我取出国库中仅存的一枚参天道果,并奉上碧元丹炼制之法,就是希望左大人能炼制出此丹。方才左大人也见识到了宇文成戢异于常人的体魄,倘若他再服用碧元丹,那他将成战场上不死的战神啊!”
  左都霜得令接过了木盒与书籍,这时王先生靠近左都霜,耳语道:“如今国家危机时刻,朝内阉党乱国,朝外邪魔外道造反作乱,这宇文成戢便是对付阉党的杀手锏,而伏魔锁已回到太史令手中,还请太史令为国为民降伏这皂乙山的反叛邪教,只有这内忧外患解决了,大汉再兴也是指日可待。皇上说了,这不是旨意,是请求,是皇上的请求,太史令可以拒绝,但为了国家,为了朝廷还请三思。”
  左都霜听的脸上神色变换,此刻他终于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他目光深沉,叹了一口气。
  “王先生言重了,左都霜岂是不知好歹的人,若我一人便可换得江山社稷百年安宁,那左都霜虽万死而不辞。”左都霜说道。。
  王先生点了点头:“太史令有如此胸襟,确是我大汉之福。千牛备身这边还要事物处理,而元辛候的尸体也是麻烦事,我们就不送太史令了。太史令切记今日之事,绝不可透露给任何人。”
  左都霜出了备身府的大门,看着天空,有些阴霾,不知是否是要下雨了,他快步离去。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