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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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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修拉要继续上前时,黑暗中传来一声疑惑的沉吟。
  “呵……”那是嘶哑而低沉的男性声音,“还有其他人……与约定的不一样吗?算了。”
  那人从柱的另一侧缓步踏出,全身都隐于破旧的黑色长袍之下,身形颇高,显得较为瘦弱,想来里面也没有穿着沉重的护具,只有脸部……黑色的鸟喙面具在流动的艳红光线映衬下颇显诡异。
  “双蛇教会的秘医……不对,既然是叛教者,黑蛆比较妥当?”
  教会的主要派系由白蛇与黑蛇两个特定根源的传承者组成,行刑者与秘医一般由后者担任。黑蛆则是对黑蛇派系叛教者的称呼——当然,是蔑称。
  如果是高位的秘医,以他操弄尸体的技术与特化的根源能力,眼下场景并不奇怪……但要是这支柱也是他的造物,那基本就可以确定对方至少已经拥有第三节点,位处白位之上了。
  男人并不在意塞菲本就无关痛痒的嘲讽。他只是伸手触摸身边由触须形成的柱,谨慎又温和,犹如触摸一个新生的婴孩。
  “你对这些人做了什么?”发问的是修拉,塞菲在他身侧斜后,却是看不清他的神情。
  “失败的实验……他就是在杀人而已。”塞菲先一步回答了他,这时候修拉如果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意外之举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也并不是单纯的讽刺,既然已经确认对方秘医的身份,塞菲心里对其在这里的目的便也大概有了底。
  延缓死亡,令死亡有其价值,是黑蛇一脉的根源立意。
  而叛教者,大抵都是踏上了极端的方向,不外乎是漠视生命,转而玩弄尸骸,利用死亡,又或者追求不死的道路。
  对此,那位秘医第一次真正有了反应,却也不过是将视线移向塞菲而已。
  “说得不错……如果,失败的话。”秘医发出一声轻笑,“难得在这种地方找到了合适的母体,不妨与我一同等一会儿,看看结果如何。”
  “而成功的话,不论是红渊与柱的界限,还是注定一死的命运,都将被……就此改变。”
  母体……大概是指卡琳吧,原本她能够活下来,也许也是因为这个。
  至于改变命运?塞菲不禁有些好笑,他甚至更愿意相信对方能令死者长存。
  “你是指将筑巢者扩散红渊的过程……通过这些触须转化到人的体内?这种事不过造就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死者……法则之下,命运怎么可能被轻易动摇。”
  “所以,才需要代价。”秘医不置可否。
  代价……想要改变的事物越是崇高,其代价往往也显得愈发惨烈丑恶。如果世界真能迎来秘医口中所说的那一天,那光鲜的未来之下,必然隐藏着犹如面前一般盘踞于尸体之上的柱。
  塞菲并不拘泥于生死自然,也没有天真到认为不舍弃什么就能获取一切,丑恶的傲慢与崇高的理想自然从来都是相互兼容。但那是有前提的——不论出于傲慢、欲望还是理想,如果无法达成切实的结果,便只是空谈,只是丑恶,只是妄想。
  这次仪式,这场实验,就未来所见已经注定失败。
  塞菲微微低头,黑之书一直浮于他的身前,已经悄然翻开书页,涌起一片阴沉的灰雾。灰雾之下,升起一个柔和的光团,细看的话,却是由无数的线所形成。
  赤色的纵线,青色的横线,金色的垂线。
  目光触及那些线的瞬间,塞菲有种错觉,仿佛世界的过去与未来,所有一切的命运在他面前铺陈开来,一览无余。
  但这全知感不过一霎,他的视线倏地模糊,伴随剧烈的耳鸣,大脑传来一阵不规律的颤动,令他险些失去平衡——所幸,横线与垂线马上便黯淡下来,散作光粒散入灰雾之中,那些症状也一并褪去。
  「你当然应该记得吧,只要你还身处其中,就不可能窥探世界的命运。」
  即便是奇迹,也不意味着全能,但这样就够了。
  第三页,魔眼。
  视线范围内,能够检索并显现复数对象的“线”。而现阶段能观察到的,只有表示对象生命长度的赤线——更确切的说,是对象按照既定命运能够延续的寿命。那些改变的线,则会在零时到六时以外的时间段按照改变后的轨迹被修正。
  驱动魔眼后,倏地三十数条赤线平摊开来。通过黑之书转化的信息,塞菲得以明确那些线的所属以及大致象征的时间。
  眼前的秘医大概还有三年时间,而卡琳的则中断在两个月后。除此之外的线,有二十多条再过一会儿便会中断,另外十数条则将继续延伸。
  原本的事件中,幸存者只有卡琳,所以那二十多条大概就是村民或者其他遇害者,而十数条则是隐于黑暗中的敌人。
  “卡琳暂时应该没事,这个怪东西要完成转化看来还需要时间,那些村民大概都在触须包裹的内部——”
  只要赤线还能在范围内被检索,就意味着这些人还没有死去。
  “修拉,还有机会。”
  塞菲看向秘医,对方并不显得紧张,只是稍稍斜着头,似乎颇为困扰。
  “明明知道的不少,结果还是和那些家伙一样……”秘医从触须的柱上收回手,垂下手时,袖内探出一条长蛇般的黑影,扭动后化作一柄半臂长的纤细长刃,薄如虫翼,隐约间可见还在蠕动,“履行承诺的时候到了,出来吧。”
  黑暗中陷入片刻诡异的沉寂,随后,三个怪异的身影不知从何处显现出来。
  破败的衣着,一眼上去没有携带灵装的模样,裸露的肢体满是缝合的痕迹,以及……明明魔眼判断视线内的范围中有十条以上的赤线存在,却全都指向这三个人。
  “……死肉灵装。”
  预料之中,邪教徒的参与证明。
  那是对外以复活神明为主旨,自称“虚无神座”的组织。
  就未来的了解,所谓神明大概是指苍蓝纪的存在。那是一个远在红渊诞生前便存在的时代,也是只在诗歌中存在只言片语的传说。塞菲不确定那是不是与自己的白夜剑术同处一个时代。
  它的教徒大多对苍蓝纪并无了解,只不过是追求力量而成为附庸。他们比起复活神明,更多是在创造怪物,比如眼前的死肉灵装。
  用自他人身上剥离的灵刻糅合在一起组成核心,嵌入合适的肢干,拼凑需要的肢体。
  它们不是什么高位的战力,却是奢侈的武器。
  由复数灵刻的大量节点带来可怖的灵素量,自身不论生死无关痛觉,能够将肉体直接转化为消耗性灵装……三个死肉灵装足以让斯卡雷特一片狼藉,神座出于什么目的,将它投入到这一个小小的村落,一个未来将被众人忘却的夜晚?
  塞菲轻轻一叹。无怪自己未来十年收获甚少……
  但现在就不同了,他要从最初就介入其中。
  而修拉眼中,那三具死肉灵装身上突然流淌起红色的血液……他皱起眉,很快就发觉那并不是血液,而是回路的外显。他第一次知道,灵素可以密集到令人感到窒息。他回头,才看到还一脸平静的塞菲。
  “你……知道这灵素量有多大吗?”大概是为了确认塞菲并非一无所知,修拉问了一个听上去颇为愚蠢的问题。
  塞菲一边思索,一边令黑之书翻至下一页。
  “这里也没有测试道具……不过大概有二十来个节点的量吧……喂,靠过来点。”
  靠过去点?修拉一愣,没反应过来。塞菲见状,踏前一步,将右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这话因为无力而显得颇有几分流里流气。
  第四页,点燃。
  与之前不同,这是需要对方完全理解后果,首肯后才能发动的能力。
  将对象人生历程特定的一部分剥离,并附着于黑之书契约者的灵魂。但借来的,自然也不是理应存在的。所以在调动后,便会逐渐消散。
  换算成具体时间,大概怎么也不会超过三分钟。
  因为能通过黑之书直接转述,塞菲很庆幸自己不用将具体事项一一向修拉解释明白。见对方面部表情由错愕恢复平静,塞菲明白修拉应该已经理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会将修拉以剑术到达的终点,整整数十年——到死亡为止的人生、力量——把这一切作为薪柴,投入到接下来的三分钟,将其付之一炬。
  “能用得上吗?”
  不想,修拉只是如此问道。即便他对自己的剑术有所自信,但人对未来的不安终究在所难免,更何况面对这样的敌人。
  面对疑问,塞菲挑起眉。
  “大概是因为之前我用了‘筹码’这样的词,可能令你误会了什么……”塞菲一边说,一边将右手平摊递到修拉面前,示意对方将剑交给自己,“我不确定的在于哈梅尔与村民的状况,至于这个赌局……”
  塞菲握住守火人长剑的剑柄,在离开修拉的手间时,他眼中看到长剑自修拉手上扯出深黑的虚线。从修拉接受这个能力代价开始,点燃便发动了。
  “这个赌局,是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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