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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老家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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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明站在老家的平房屋顶,看着周围。
  
      这就是沐明从小长大的地方。前方是一条小河沟,承载了小时候的快乐,比如洗澡、摸鱼、发大水时候的遇险。喔,还有小河沟里捡到奇石的地方……
  
      沐明把头转向右侧,看着西边那个捡到奇石的地方。地方很美,小河从西向东而流,水流不大,却很清澈,毕竟是山泉水。而捡到奇石的那个地方,悬崖依旧伫立如故,树木杂枝依旧茂密。只是悬崖边的小路现在看着不是很清楚,大自然的力量真的很强势,不管什么路,只要没有人维护,最终人类还是败给它。小路上稀疏的长着各种各样的低矮杂木,还有草坪。唉,自从九十三岁的孤寡老奶过世以后,这条通往她家菜园的小路再也没有人走了吧。农村人都向城镇集中。沐明也是,很早就搬到镇里去了。农村的空心化现象十分严重,沐明看着村子,心里想着,估计最多二十年,这个村子就会消失了吧。到了如今,这条河,这座悬崖,这里的山山水水的快乐,终究成了过往。
  
      沐明感到有些难过,人还是那个人,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所有的一切都在。可是再也找不回来那种感觉。都说时光飞逝,岁月如歌。莫不如此!
  
      沐明手摸着奇石,心里还是怀疑,就是一普通石头而已,无非形状怪异一些,简直和猪腰子一模一样,栩栩如生,有什么神奇的。又想到狐狸那人性化的脸,还有那气急败坏把头放在窝里不出来的样子,沐明笑了起来。哈哈,实在是太滑稽了、太奇葩了。笑着笑着,突然想到狐狸那像巨伞一样的尾巴,那突然膨胀的躯体,那撞墙而出的勇猛,那四爪紧抓门梁对天嚎叫的英姿……沐明突然颤抖起来,激动,畏惧,好奇等等各种各样的心思涌上心头。
  
      终究还是变了,对世界的认知变了,事情也变了。
  
      沐明突然感到恐惧,沐明怕,真的,他怕他自己变了。他明白,自己既然和奇石有缘,那么肯定会发生故事。只是不知道故事是好是坏,沐明一直在准备着;而且老道师傅临走时千嘱咐,万嘱咐让一定要保护好石头,老道师傅说这是他的缘分,也是他的命运!逃不掉的!沐明不需要这种缘分,也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命运。其实他自从修行已后,现在看待问题已经看淡了,沐明觉得,比其他人过得平淡又如何,郁郁不得志又如何,没有固定工作又怎样。这些都不是障碍。因为他有温柔的妻、可爱的儿子、努力在城里读书的大女儿、健康的父母。拥有他们,就是拥有整个世界。沐明真的十分抗拒这种变化,因为这种变化是莫测的,是发展的。没有任何参考,没有任何把握。有可能是如同‘阿黛拉非凡冒险’一样幸运,但是也有可能把什么都失去了。这种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害怕。
  
      沐明叹了口气,用手拉了拉垂下来的柳枝,摘下一片柳叶,用手轻轻抚摸。心里起伏不定。再看看右手拿着的奇石,放下,拿起来;放下,拿起来;放下,拿起来……如此三番,如此三番,如此三番……最终沐明看着房顶旁那巨大伟岸的粗壮柳树的躯干,久久凝视:‘老柳,我回来了,你还好吗?好多年没和你说话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老柳树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柳枝动、柳叶飞之类的奇迹出现。沐明接着说:“老柳,我怕这种改变,我不愿意失去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时总觉得运气不好,总是失败,但是我现在也觉得很幸福啊。老柳,我还是把这石头送回去吧!你说呢?”老柳树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阳光依旧从斑驳的柳枝柳叶中穿出来,照在沐明的身上。沐明觉得很轻松,笑了起来:‘哈哈,还是老柳好,从来都不反对我。那我去了。’沐明扬起拿着石头的手对老柳树打了打招呼,然后转身,准备下去,到悬崖那里,把石头放回到捡它的地方。
  
      沐明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束柳枝差一点就像手一样搭在他的肩膀。
  
      突然来风了,柳树的枝丫被吹得哗哗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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