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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航行在黑暗里骄傲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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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檐前凸聚的水久伫不落,骤风细雨自昨夜便经久不息。秋蝉隐藏在枯枝败叶里嘶鸣,仿佛要撕裂夹杂泥土气息的沉闷空气。
  天阴,水滴,屋檐,寒蝉,空无一人的街巷。
  钟遥血持剑利于巷道之末,单手在后。他的唇下凝了一滴冰凉的雨水,沿着轮廓清晰的下颌缓缓淌下。他的眉梢平缓而狭长,其下的眸子若汪洋般平静地盯着巷。只是在他的平静之后,仿佛藏匿了震耳欲聋的惊涛。
  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雨幕,犹如饥饿的毒蛇锁定了巷道中央的一整片区域。那一片区域上有污秽的泥土,在雨水冲刷下变成一道泥流,如蛛网般向四面八方蔓延。一个少年站在泥流中央,全身藏匿在轻便黑衣内。他身形略显瘦小,身后背负一个柱形长筒,同样被黑布包裹。少年姓陆名命,年十八。
  雨水沿屋檐淌落的间隙越来越短。褪去了繁枝的杨柳似癫似狂。
  两人的目光准确的在空气中碰撞,无言的沉默令本就沉闷阴暗的气氛更显剑拔弩张。钟遥血一袭青衫猎猎作响,以一种极其平静的声音说道:“东西放下,我让你走。”这句简单的话语后来永远烙在陆命的脑海。直到多年后他才意识到那个沉闷潮湿的雨夜中遇到的中年男人,到底多么恐怖。
  陆命缓缓把刀从棕榈树鞘里拔出,雨滴在刀刃处一分为二,迅速滑落。陆命的刀是一把大朴刀,所谓朴刀,即是砍柴打草之物,其表面凝固着暗黄色的油污以及多年不经打磨而衍生的暗红锈迹,刀背处更是宛若树桩般大大小小的坑洞数之不尽。无论怎么看,这把刀都是普通庸俗甚至低鄙。
  低等破刀,钟遥血对陆命的大朴刀评价如是。然而当后者把刀从鞘中拔出的刹那,钟遥血迅速皱起了眉。隐约间感到一股力量。而这力量,并非来自那把大朴刀,而是此刻离他数尺远的少年。
  “咻”
  有风起于巷道,在钟遥血眨眼调息的刹那,陆命当机立断地疾驰而来,冲破层层叠叠的雨幕,跳到了钟遥血的头顶半尺,然后手起刀落毫无犹疑。
  暗黄污秽的大朴刀在钟遥血的瞳孔中迅速放大。他向后轻挪一步,身体微微倾斜,庞大的大朴刀沿着他的身躯流畅落下,仅仅使他的衣襟下摆微晃须臾,未伤及一丝一毫。
  大朴刀沉稳一转,把密集的雨幕一分为二。钟遥血弯腰成拱桥,正欲撤后,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呼。顿时千万雨滴若江河般重压而下,尽数砸在他的脸庞之上。一道呼烈风响,大朴刀从空中划过,迅速归鞘,陆命双臂轻展地跃起,顺利地在雨水蒙蔽钟遥血视线的刹那逃离。
  磅礴的雨水打乱钟遥血平缓而狭长的眉毛,拧作乱麻。待到他睁开双眼时,只看见疾驰于巷道的陆命的背影。后者的身影变得愈来愈小,钟遥血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暴躁,立即横剑于胸。于是周围的雨水尽数汇聚在他的胸口,狂躁而宁静地涌动着。随着他的嘴唇的轻颤,千万水滴踏空而去。醉如闪电,逝如飞鸟,极其平缓地从陆命的后背穿至前胸。
  一串血花陡然自陆命后背以及前胸绽放开来,与稀疏细风和泥泞青石板路顿时混杂一体。然而令钟遥血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陆命仍速度不见,转身消失在一条狭窄小道中。
  钟遥血眉头紧皱,这是他七年来第一次感到不安。于是他沿着陆命逃离的轨迹来到小道口。在他眼前的是空荡荡的窄道,青石板一格一格向远处延展,地面潮湿而平滑,雨滴落入砖缝溅起三两水珠。没有血迹,没有靴底污浊的泥土残留。干净利落,仿佛从来没有人登临此间。
  “跑了。”
  陆命摇晃着从屋檐落至地面,“啪”的一声,踏起无数水滴。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陈旧的漆皮木门,一股樟丸味道扑面而来。然后他反手扣上门锁,身体一下子像泥沙跌躺在床上。。
  血液迅速在帆布床单上延展开来,陆命脸庞上显现出因痛苦而僵硬的紫黑色,他一边解开自己破碎的衣襟,一边寻找一种不让自己那么难受的姿势。当看到自己胸口的那片密集而细小的血口时,他闭上眼骂了一声雨巷中的中年男人,但更多的是生还的庆幸。
  他小心翼翼地把外伤药均匀涂抹开来,然后再伤口处包上纱布。在做完这一切必要的措施后,他十分疲惫地看了窗外一眼。窗外淫雨绵绝,浸泡至软的泥土留下了陆命狼狈的脚印。陆命眉头紧锁,身体侧卧着以减轻体内的疼痛,他把柱形长筒缓缓拿过身前,解开包裹着的黑布——一副画卷映入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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