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市

　　雪还未消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这滴水成冰的天气，对寻找武风堂的人就更艰难了。
　　何灵一步步走下楼去。
　　那剑客背对着何灵坐在凳上喝酒，他忽然说道：“如果你要去找武风堂，就先去鬼市吧！出门向东行五里路便到了。”
　　“你为什么对我的身世如此了解？”何灵疑惑的问道。
　　“算卦的人怎会不知？”剑客道。
　　“你会算卦？”何灵不相信地问。
　　“我不会，是那熊猫会！”
　　剑客知道何灵不懂，又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不是传说！你自己慢慢悟吧。”
　　何灵听的越来越迷糊了。
　　“我在鬼市等你，要是走一路，白林庄的人不会饶了我的。”他的话总会留下一些疑惑。说完，剑客已经无了踪影。
　　他不是忍者，只是他的行踪太快，太快了。
　　何灵骑着马大概走了三四里路，分明到了晌午，但越往前走越黑了，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小孩，他拦住了何灵。
　　见着小孩儿模样：身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大布衣，上面不知道有多少补丁，这显然是他长辈留下的。头带了个圆不圆、方不方的帽子，左手里提着一灯笼，右手拿着一碗粥——闻起来实属难闻。他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一点都不哆嗦。
　　“喝了我手里的粥才能去鬼市。”那小孩平淡的说。
　　何灵不理他，换做谁都不会随随便便喝一碗陌生小孩的粥。她身子左一晃，右一闪，想把这小孩甩开。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那小孩迅速。
　　如此宽敞的道路，何灵被一个小孩拦着，就是过不去。
　　“鬼市里面太冷，人进去会冻死的。”那小孩又平淡的说道。
　　何灵相信这小孩，他的出现、着装、话语都显出一种非平常人的姿态——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相信。
　　她喝了这碗粥。“请跟我来。”小孩又说道。
　　行进了一小会儿，望见了鬼市。这原来是一块盆地——很深很深的地方，深不见底，只知道下面定时一片漆黑。
　　这大山中尽然还有这样的异处！
　　这里似悬崖，又要比他漆黑。似遗迹，又要比他可怖。
　　这“悬崖”边，倒是有个破烂不堪的大长梯子，几处已经断裂，大部分地方都长满了蜘蛛网，看样子好久没用过了。
　　“你要是会轻功，就不用爬这梯子，随我跳下去便可。”小孩回头对何灵说，他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些表情，有些小瞧何灵的意思。
　　他似乎早已知道何灵没有学过轻功——她就是没有学过。
　　“我在下边等你。”说罢，他回过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跳了下去。
　　何灵倒没了办法，只得顺着梯子往下爬。
　　她真担心这梯子不结实……
　　“噔”，她的脚步终于迈在了足够结实的地上，她下来了。
　　转身一看，“哇！”与其说是“壮观”，倒不如说成“诡异”。
　　这里边，夜色浓厚的化不开，寂静阴森，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弃、唾弃的角落。丝丝寒风从四周破旧的城墙隙缝中灌进来。擦出“呜~”的惨叫声。也吹起了落地的尘埃，飘荡在空中，弥漫在这周围。有时也不知道乌鸦在哪里叫了几声。
　　何灵倒着吸了口凉气，却呛着了嗓子——这里的空气谁都受不了。
　　可那小孩一点事儿都没有反应，这种环境下，一个冷漠的人显得有些邪气。他将灯笼对着前方，何灵才看清，正前方是一条小河——浑浊的河。
　　“嘟嘟~”那孩子吹起口哨。
　　不一会，一船夫划着桨游了过来，他们上了船……
　　“八两银子。”船夫划到岸边，道。
　　“什么？”何灵大叫起来。
　　自她出来闯荡了几天，赢得十两也只花了二两，好家伙，坐一次船，尽然要八两银子。这险些没把她吓死。
　　“你最好别惹他，这条河里可死了不少人。”小孩严肃地说道。
　　何灵后悔来这里了——早就后悔了。她付了钱，随小孩上了岸。
　　虽然她很气愤，但她可不想在这里惹出麻烦。
　　剑客已在旁边等着急了，道：“太慢了。”
　　“这里有武风堂的人吗？”
　　“没有。”
　　“你骗了我！”
　　“不，有人能帮你找到。”
　　“谁？”
　　“跟我来。”
　　剑客领着何灵向前走，破旧的木质桌面上点着几只蜡烛，不及其用。这里仍然是黑咕隆咚的。
　　何灵看见前方有一个人，是一个老头，嘴里叼着一个看似竖笛的东西，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端坐在大长椅上。一看就不简单。
　　“嗖”，那老头呼了口气，一毒针朝何灵飞来。
　　别的本事不超群，比速度快她可没在怕的。
　　闪是闪了过去，倒让她下了一跳。
　　何灵想：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先来找我麻烦，这可不怪我。正准备纵身上前，被剑客拦住了。
　　“别在意，他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剑客说道。
　　“开玩笑？拿命来开玩笑？”何灵反驳道。
　　“就是拿命开玩笑。”那老头说话了，一个一个字的往外蹦。
　　何灵有些愤愤不平，故意对剑客说道：“这里有多少人，我可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人了。”
　　“这儿的人你已经全见过了，一个小孩、一个船夫，一个我。”那老头插嘴道。
　　“这么大的鬼市就三个人？”何灵有些疑惑。
　　“就三个人。”他平淡无奇地说道。
　　三人正说话间，一支箭“嗖”地打在了那唯一点着的蜡烛。
　　这里瞬间一片漆黑，但能看着箭上有一纸条，虽看不清内容，但对何灵来说，想都不用想，上面定是写着：27.
　　这地方不透光，在外面，其实早已天亮了……
　　大家都往箭射出的地方看，一大群人借着水上浮出的物体，蜻蜓点水般地跑了过来，他们的头上都系了个什么东西，看不出颜色，但何灵敢确认一定是白林庄的人。
　　这场大战就此打响了——不过也很快就结束了……
　　“通通~”水下飞出一个个木桩，打下了一个个河面上的人，那船夫拿着桨从水中跳了上来。
　　何灵确定，他手中的东西虽然长得真是个桨的形状，可绝对不是木桨——那不至于砍死人的。
　　她准备上前帮忙，被那老头伸出手拦下了：“他不需要你，他一个人能搞定的。”
　　何灵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打斗，浓雾遮的那伙人严严实实。
　　即使看不清，听着声音，兵器的对抗频繁与杂乱的声音，足以断定这是一场恶战。
　　半晌之后，无了动静。
　　看来船夫已经剿灭了所有敌人。
　　那老头转身看着剑客和何灵，来回扭了扭头，说道：“你们两人谁带着免死金牌啊？”
　　他的语气虽然无力，却能感觉到很强的杀伤力。
　　何灵心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