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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秋的晨风徐徐吹来,点点露珠顺着叶子滑落,太阳渐渐爬上了天空,薄薄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轻柔的游离在天地间,丝丝暖流飘飘洒洒,随轻风舞动。不知不觉间,云彩和微风追逐着出现在了天空中。那明媚的阳光,给天空铺上了一层柔美的暖色。
“煜哥哥……真的要走吗……”
张晗踮了踮脚,不舍的呢喃着。
刘煜紧了紧马缰,踌躇了一会,“有些事,终究要去面对……”说罢,便一夹马肚,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他怕自己一回头,便再也没有前去的勇气……
“煜哥哥……”
张晟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个人,找得着去洛阳的路吗……”
“……”
……
“完蛋了完蛋了,这真的是去洛阳的路吗……我怎么觉得这路越走越偏了呢……明明我就是顺着官道走的啊……”
刘煜挠了挠头,满脸懊恼。
“要不然我原路返回……不过这样会不会太尴尬了一点,明明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唉……而且我,真的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为什么穿越了还是有路痴这一设定啊!可恶……”刘煜拉拢着脸,任由马儿随波逐流。
走着走着,刘煜抽了抽鼻子,突然握起了马鞍旁的长枪,神色严峻。
那是血的味道。
刘煜拍了拍马,提枪向林中摸去。
拨开草丛,狭窄的官道上堆满了人,许多山贼正在围攻一个青年,青年左手持枪,右手拿剑,气息微喘,不知已坚持了多久……青年一枪逼开周围的山贼,突然间,他耳朵一动,一滴冷汗顺着竖起的寒毛落下,原来是山贼大当家藏身于喽喽之中,等待时机,为的便是这致命的一击……
完了……这一招用力过猛,来不及转身了……
临死前的时光显得那么得缓慢,往事如同走马灯般回放,青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
只听“嗡”的一声,青年回身望去,一柄长枪深深的嵌入地中。
刘煜拨开草丛,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喂喂,这么多人欺负别人一个真的好吗?”
“臭小子,装什么英雄!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留下来吧!小的们,给我上!”大当家掸了掸灰,阴沉着脸,大声喝道。
刘煜撇了撇嘴:“那边的兄弟,还能动不?”见青年点了点头,刘煜眉头一扬,举起承影指向山贼,豪气万丈,“今日小爷便要和这位兄弟一同,将你们打的片甲不留,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后悔当山贼!”
“呵呵,大话谁不会说,最后还不得剑下见真章。”大当家利刃一横,直直地冲向刘煜。
“叮,叮”
刘煜反手用剑鞘挡住大当家的攻势,感受着剑鞘上的力道,刘煜不禁有些咂舌,“想不到大当家也有不俗的内力,那为何还要来此占山为贼呢?天下之大,何事不能干呢?即便是不愿投军博一个出身,去府上做一个供奉也比当山贼……”
“废话少说,再来!”
刘煜不知自己如何触怒了大当家,只见他双手持剑,狠狠劈下,每一击都力大无比,状若疯魔。
“锵,锵,锵锵锵……”
剑鞘和剑不停的碰撞,摩擦出点点火星落下迷了双眼。
就是现在!
大当家双目一凝,双手依旧死死的压下,以此借力,双腿似鞭,狠狠的踢向刘煜。
流动的风声代替了双眼,刘煜撇开剑鞘,断了着力点的大当家毫不慌乱,泰山压顶般将剑劈下。电光火石间,承影横胸挡下利刃,刘煜一个铁板桥躲开了余劲,随即双脚蹬起,猛得踹开大当家后飘然落地。
望了周围一圈蠢蠢欲动的山贼,刘煜拱了拱手,“大当家的好算计!”
大当家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略微调整了一番状态后长剑一挑,碎石激射,一踏地面,飞也似的直奔刘煜。
刘煜面色不改,气沉丹田,换势有如行云流水,迈步好似猫儿见行筵,抽身换影,翩若惊鸿,闪转腾挪间竟毫发无伤,只见一道剑影闪过,大当家不可置信的捂着喉咙倒下,鲜血落下,只剩下六神无主的山贼们。
“老,老大死了……快,快逃啊!”
山贼们落荒而逃,也顾不得不远处还在围攻青年的同伴。刘煜不曾理会,只呆呆得站着,望着大当家的尸体,喃喃道:“我……杀人了……”
是了,虽然已经习武十年有余,但是杀人对于两世为人的他显得依旧那么的遥远。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放松下来的刘煜体会到了神情高度集中时不曾出现的反胃感……
“啪”得一声唤醒了刘煜,浑身浴血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兄台,多谢了!”望着刘煜有些发白的脸庞,他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小兄弟是第一次杀人吧,第一次的时候总会有些不习惯,但是当今天下朝政腐败,外戚干政,动荡不安,各地豪强心怀鬼胎,视人命如草芥,大逆不道之心昭然,可恨陛下为张让等人所惑,无法看破这虚假的平静……我辈武人应凭一腔热血,继窦、陈二君之遗志,逐君侧之恶人,还百姓真正的安宁!”
喂喂,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来安慰我的呢……
刘煜笑了笑,心中的不适逐渐褪去,看着慷慨激昂的青年,心中感慨万千。
是啊,正是有你们这些仁人志士不断的努力,大汉才得以延续……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天下又将为战火纷扰,刘煜握紧了双拳,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定要让这惨剧尽快落幕……
……
回过神来,刘煜连忙返回原先的官道上,果不其然,马儿早已离去……他叹了口气,望向紧跟而来的青年,青年看了看覆上了一层薄灰的马蹄,仿佛明白了什么,耸了耸肩,“我是被他们用绊马索摔下来的,所以……”
“对了兄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乃河内方悦,方无咎。”
“甚么!你就是方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