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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三国之从亭长开始 / 读前必看:因注解影响阅读,所以做以下调整.

读前必看:因注解影响阅读,所以做以下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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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永汉元年十二月丁亥(农历189年12月16日),立春,朔风凛冽,冰雪皑皑。
  高密县城,古称城阴城。
  离北城墙约两里的地方,有一座由丈二高的墙垣围筑而成的小城,乃县寺所在。
  墙垣将县寺一分为二,办事的外院为廷,居住的内院为閤。
  夜漏未尽一刻(凌晨1:15)。
  外廷之内灯火通明,此时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甘曹掾,你可知道王平要那石炭山干嘛?”县令王修不急不缓的问道。
  县金曹掾甘昌闻言,脑中惊雷乍起,难道东窗事发了?
  赶忙从坐席中立身而起,长跪拜道:“禀...明廷(县令尊称),属下...属下...不是很清楚。”
  顿时,房中陷入沉默。
  身旁火炉偶尔传来噼啪脆响,甘昌却觉得自己后背发凉,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金曹主管的是县里的货币、盐铁以及市场租税等等一系列与县财政相关的事务,因此王平要行贿便找上了甘昌。
  甘昌此时心里十分的懊恼,悔不该贪那小便宜便收了王平那厮的好处,私下里就将石炭山低价转卖给了王平。
  这个新上任的县令为官严酷,刚上任就拿横行乡里的朱氏开刀。
  朱氏幼子强抢民女,王修派人上门缉拿,但朱氏藏匿幼子,对抗官府,拒不伏法。
  王修领数骑径入其门,手起刀落,朱氏惊愕莫敢动。
  王叔治的大名响彻高密。
  想到此处,甘昌就觉得脖子一阵一阵的发凉,要是被县令知道他贪污受贿的事情...
  怔了怔,他不敢再想下去。
  眼角的余光瞟见王修紧皱的眉头,甘昌终于撑不住,赶忙起身闪出坐席,叩首道:“明廷,属下可是依法行事,将石炭山承包给王平,相关程序文书一应俱全,此事...此事也已是禀告了前任县令。”
  在汉朝,叩首除了要叩拜天地君亲师之外,也可以用在请求、谢恩、请罪等场合中,甘昌的叩首便是在向县令请罪。
  王修见状脸色稍稍缓和,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本县并不是责怪你,甘曹掾不必担忧,你先下去吧。”
  “唯。”甘昌松了一口气,应声而退。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番回去便要将那收的礼还给王平,与他断绝来往!
  ...
  看着甘昌的背影,王修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将几案上的陶瓷香炉往身前移了移,凑近深深一吸,睡意顿时驱散不少。
  还有四刻钟就要去东郊迎春,但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今年青州大灾,王修新官上任,一路上都是房屋倒塌、树木冻折的景象,可想而知冻毙的人畜该有多少。
  昨日,他要求各乡归结雪灾损害的文书报告现已送达。
  翻看之下,他愣住了。
  高密县冻死冻伤的百姓,竟然不到邻县的十分之一!
  最令他瞩目的是郑公乡中竟无一人死亡,郑公乡是孔融为了彰显对郑玄的礼遇而特设的大乡,因此这份功绩对王修来说是简直就是天降洪福。
  从手下口中,王修隐约得知此事和隐元商会的王平有关、和石炭有关。
  他急需弄清其中的缘由。
  在得知县里唯一的石炭山被前任县令承包给王平之后,他便找来甘昌询问。
  忽然,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青衣青帻的中年文士闪身进来,口中嚷道:“明廷,明廷,事情查清楚了。”
  县功曹荀泽来不及行礼,忙将怀中层层叠叠的文书放置在几案上。
  王修心中一喜,没等荀泽将气喘匀,急忙问道:“沾新,是不是属吏欺下瞒上,谎报邀功?”
  荀泽摇了摇头,指着几案上竹简,拱手道:“禀明廷,这都是各乡呈上来的公文,属下昨日亲自下乡核对,确认不是属吏贪功瞒报。”
  “属下还查阅了入冬前后的民籍,并未出现百姓打量南逃避灾的情状。”
  “属下还派人走访了县里各大豪家,黄巾刚刚平定,他们也饥馑得很,并无余财布施。”
  王修点了点头,这手下办事条理清晰,当初果然没用错人。
  荀泽本是掌管文书的主记,前任功曹溜须拍马,不能任事,王修一上任就把他罢免。
  他翻看着案几上的公文,思虑片刻,眼角余光瞟见瞥见一个奇怪的炉子,里面时不时的窜出橘红色的火苗。
  王修有些好奇的问道:“沾新,你将这古怪的炉子端上来是何意?”
  荀泽转身,熟练的从炉子旁的藤框中夹出一块黑球,向王修展示道:“明廷可不要小瞧此物,属下听闻郑公乡在雪灾中未死一人,正是此物的功劳。”
  “此物名为蜂窝煤,用石炭加秘方制成,出自郑公乡巧匠王平之手。”
  话音刚落,荀泽便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缣帛递到王修面前,道:“此图上画的是火炕,以砖土搭建,夜里可睡卧其上,下面再烧蜂窝煤,躺在炕上便可驱寒,这也是王平所制。”
  “属下估计,其它三个乡也是受到了这两件东西的影响,因此才能安稳渡过雪灾。”
  王修走到炉子,用手试探了一下炉温,点头赞叹道:“不错,这和上好的炭火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望着炉中跳动的火光,王修面露沉吟之色,半晌后他忽的站起身来,沉声道:“不对,被冻死冻伤的百姓,往往是没有钱买柴薪的贫苦百姓,他们买得起蜂窝煤和火炕吗?难道他王平家卖的东西,分文不取?”
  荀泽闻言,面色有些窘迫,尴尬道:“明廷,时间有些仓促,属下无能,没有调查清楚其中的缘由。”
  王修听罢,苦笑摆了摆手道:“不怪你,这样,你明日调整下行程,本县要去拜访一下这王平,弄清其中缘由。”
  “再考量他的品行,如真是蒙尘明珠,我要将他举荐给府君(郡守国相尊称)。”
  荀泽面露犹豫之色,沉吟片刻,道:“明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修皱了下眉头,他有些奇怪,荀泽一向胸有成算,做事稳重老练,很少见他脸上露出这种为难的神色。他轻撵着下巴的短须,疑惑的问道:“沾新,可是有什么难处?”
  荀泽并未回话,只见他将伺候的奴婢打发出去,待确认门窗关好后,才转身缓缓开口道:“明廷可知,临淄阴家已经在打石炭山的主意。此前阴家想收购石炭山和蜂窝煤的秘方,但是被王平拒之门外。据消息称,他们已经开始着手打压王平。”
  “如果明廷此时举荐王修,怕是要得罪了阴家。”
  临淄阴家,一门数个两千石在任,青州刺史的治中从事都是由阴家的人担任。
  阴家势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犯下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却无人敢去招惹。
  王修虽然恨不得将这些蠹虫一一铲除,但他也无能为力。
  此前孔融讨伐黄巾军张饶战败,转而退保朱虚县,如今朱虚县的军粮正是由阴家供应。如此紧要关头,现在谁敢动阴家?谁又能动阴家?
  王修心中叹了口气,这王平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
  甘昌回到办事曹,在手下疑惑的目光中慌忙的收拾着行囊。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决定了,就算将礼物还给王平,怕也保不住这饭碗。
  虽然虚惊一场,但他已是对这个上司害怕到骨子里,饭碗没有不要紧,他怕的是脑袋不保。
  今日就要递交辞呈。
  “甘曹掾,这是去哪啊?”一道稍显阴鸷的声音传来。
  甘昌回头,瞧见是县丞李尔,连忙行礼,他早已想好离开的借口,于是带着哭腔说道:“丞君,家里传来消息,家母...家母昨日故了。”
  话到此处,甘昌已是一抽一抽的开始哽咽,“丞君,我...我今日便要告宁归乡,好送家母最后一程。”
  话毕,他便是佯装抹泪,恸哭起来。
  李尔的背后势力是阴家,甘昌平日里依附在他的羽翼下,上下其手,没少捞钱。
  如今突然要离开,他心中倒是有些悲痛,他悲的是今后没钱捞了,哭声中自然而然的也带着几分真情实意。
  李尔皱了皱眉,连安慰的话都没说,便往怀里一掏,取出出一块形若马蹄的金子。
  “少主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办好之后还有一块,事情办妥你再回去。”
  看到那黄灿灿的金子,甘昌眼睛顿时一亮,眼泪瞬间收住。
  西汉1两黄金值615钱,而此时1两黄金就值6250钱。
  这小小的一块马蹄金便可买三座普通住宅,或买三个美婢、壮奴。
  且不说甘昌老母还好好的活着,就算今天他的老母真的故去,甘昌也要将此事办好再说。
  县丞口里的少主正是治中从事的长子阴坚,治中从事是青州刺史焦和的左膀右臂,因此阴坚要是在北海国里跺跺脚,整个王国都要抖三抖。
  甘昌心中疑惑,这般人物,怎会要他办事。
  没再多想,甘昌便熟练的将金子揣入怀中,躬身肃立在一旁,静待李尔吩咐...
  片刻之后,李尔离去。
  然而此时的甘昌却呆若木鸡,只见他口中喃喃的说道:“王平...王平...怎么又是这个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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