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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漫长、孤独,又让人产生焦虑等多种心理压力的,可当这种等待关乎性命时,那心理压力对陈元就是一种磨炼。
那是对心理承受能力和自身意志的磨炼。
锦衣青年等人没有离去多久,远处金铁交击声就戛然而止,整片山脉一时间显得安静了许多。
巨木上,陈元神色沉着,看着群山巍峨,鸟语花香,山清水秀。
“这样的山水美景中建一座小屋,悠闲自在生活应该会是件非常美妙的事。”
该做的不该做的陈元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陈元此时此刻陈元反而没有紧张。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陈元只感觉全身酸麻时。
在心里几番犹豫要不要下去,去远处看看结果如何,可每次一有这样的心思在脑海泛起陈元都会果断的告诉自己再等等。
如此这般五六次后,在陈元刚要准备活动几乎麻痹的身体时,他忽然神色一动看向远处的地面。
那里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畏首畏尾的,走几步就躲在树木或草丛后面,像是在躲藏什么。
巨木上枝叶后面的陈元神色肃然,虽然那几个身影全身脏兮兮的,但陈元还是认出了他们是锦衣青年等人。
“看来是出事了。”陈元心里叹息。
没有吴炎的身影,再看锦衣青年等人的样子,想来吴炎必定凶多吉少。
陈元露出沉吟神色,没有急于现身,而是看着下面锦衣青年几人一路隐藏,最后走到他之前停留的那颗参天巨木下。
现在他这棵树距离之前那棵树有三四百米的距离,所以陈元能够清晰看到他们动作,只是听不清言语而已,但凭锦衣青年几人的动作也可以大致明白他们的意图。
锦衣青年等人是在叫隐藏在巨木上的陈元,可他们不知道陈元已经不在那里。
“看来果真有漏网之鱼!”
就在此时,陈元现在隐藏的树下,两男一女三个修行者模样的中年男女悠闲的看着几百米外的锦衣青年等人。
陈元看不见他们的神色,不过从言语上可以感受到,这些人是故意没杀锦衣青年,而是像猫捉老鼠般戏耍。
“要我说直接杀了回去交任务,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蝼蚁身上。”
“哈哈,梨花仙子的青花宗讲究个痛痛快快,可我炼魔宗杀人讲的是随性而为,你看这不就有意外收获不是?。”
“……”
树上,陈元听着几人的话语,心里谨记两宗名字,同时也疑惑不同宗门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陈元没有去深究,因为几个修行者已经缓缓远去。
锦衣青年等人显然也看见了炼魔宗几人,在惊慌失措中,炼魔宗修士身上浮现一道如剑影般的黑烟。
黑烟似幽冥蛇蝎,追赶着锦衣青年众人,然后穿透来不及逃离的锦衣青年等人的身体,锦衣青年等人的尸体直挺挺倒下。
这一幕看的陈元心神震撼,修行者居然强大如斯!
杀了几个蝼蚁后,炼魔宗修士并没有其余动作,不过旁边的青花宗女修行者拿出了一把剑来,只见其对着巨木连挥几下,就见整颗巨木轰然倒下,那巨木倒下的动静让几个修行者避退,片刻后才有人进入查看。
似乎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炼魔宗修士显得有些愤怒,瞪着一双眼睛一点点凝视周围的树木和草丛。
炼魔宗修士没有结果,最后似撒气一样踩了几脚锦衣青年的尸体,然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艘小巧灵舟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炼魔宗修士上了灵舟,青花宗女修以及其余修士陆续上了灵舟,然后陈元就见灵舟急速远离自己的视线。
直到此刻,陈元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虽然安全了,不过陈元一时间却没有从树上下来。
短时间的经历,让他感觉比上一世都惊心动魄。
前一刻还活着的人,下一刻就在自己眼皮下死去,要说心里没有点感触是假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杀人夺宝。”
现在想起吴炎当时的神色,其心里肯定有一丝侥幸心理,鹬蚌相争他想做渔翁,可最终却没想到鹬蚌串谋杀渔翁分食!
陈元看的清楚,炼魔宗修士的灵舟正是吴炎所携带的那艘灵舟。
想了想炼魔宗修士临走时的神态,陈元觉得其应该不会再回来,所以又在树上等待了足够时间后才来到锦衣青年等人的尸体边。
看见几具尸体有些不适应,不过陈元让自己坦然面对后反而觉得没什么,他来到锦衣青年和另一具锦衣女子的尸体旁,动手从两具尸体身生翻找了一番。
“灵石!”
从两具尸体上找出十余枚金叶子,还有二两金锭以及数百银票,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晶莹玉石。
玉石拳头大小,内部有玉液流淌,看起来极为不凡,陈元猜测是修行者所用的灵石,虽然这种猜测不确定,不过陈元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而是快速向吴炎那个方向而去。
那几个修士见锦衣青年等人都是凡人,所以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没有想过能从这些凡人身上活得什么战利品,殊不知锦衣青年身份显赫,最后让陈元捡了便宜。
一刻钟后,陈元看见了吴炎的尸体,陈元没有伤感,而是快速找木棍撬泥加手刨挖了一个坑将其埋了。
“所谓入土为安,就算是我偿还你见面礼的人情吧。”坐在墓碑旁歇息片刻,陈元没有再犹豫,循着某个方向离去。
......
三天后,一条林间大道上,蓬头垢面的陈元眼神淡漠。
前面的道路上遍布尸体,到处都是腐烂的残肢断臂,地面上血迹斑驳,苍蝇满天飞舞,空气里腐臭气息令人作呕。
这些人几天前遭遇劫匪,死亡后无人收尸,最后成了陈元眼前的画面。
这样相似的场景陈元不是第一次见,从山脉里出来他就看见过一次,今天这是第二次看见了。
从容的走过腐臭的尸体中,陈元缓缓消失在林间大道上。
......
两天后,山间河道上,陈元亡命奔逃,在他身后是两个骑马拿刀追赶的匪徒。
眼见被追上,陈元忽然回头一个助跑,蹲下右腿横扫马前脚,在烈马翻腾时果断扑向摔下的匪徒,与此同时陈元将手中一根尖木狠狠插入匪徒脖颈。
没有去看匪徒难以置信的眼神,陈元抓起匪徒手里还染血的刀看向另一个匪徒,准备拼力一搏时远处有匪徒支援而来。
陈元果断将手中刀甩向匪徒,然后奔跑着跳进河里。
......
半个月后,一身青衣长袍,身背长刀,腰悬酒壶的江湖刀客一脸冷漠看着挡在前面,阻断他去路的一群劫匪。
劫匪身后有孩童的哭声,有老人的求饶声,有年轻妇人的挣扎声,还有年轻男人的厮杀声。
“时间不平事何其多,陈某管不到,而今只是路过,可若是诸位好汉硬要阻拦,那陈某今日就做回好人。”江湖刀客冷冷开口时不急不缓的抽出了后背的刀来。
见此,江湖刀客前面的匪人神色郑重起来。
面前的刀客看起来年龄不大,但面对人多势众的敌人似乎没有丝毫惧色,这不得不让他们犹豫不绝,毕竟一波未平,他们也不愿再招惹眼前看起来不好惹的刀客。
“我东林陈家久日不出江湖,倒是没人记得曾经的江湖事了。”江湖刀客冷冷开口时就要动手。
“让他过去。”
就在江湖刀客要动手之际,从匪徒群里传来一个声音,听着这声音,阻拦在刀客前面的匪徒让出道路来。
“真扫兴,还浪费陈某时间。”江湖刀客露出扫兴之色,而后背刀缓步在几个劫匪面前走过。
没有理会孩童和老人的求助声,江湖刀客至始至终神色冷漠,犹如一个铁石心肠的铁人,最后穿过厮杀的人群。
在又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江湖刀客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一摸后背早已经冷汗一片。
江湖刀客正是陈元,这身装扮是他路过世俗城镇时置办的,东林陈家确实有这个家族,这些信息也是在城镇了解的,之所以这么做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去往天元宗的路更好走一些。
对于刚才的见死不救,陈元不会有心理负担。
能力有限,除了爱莫能助没有其它,而且陈元觉得就算自己有能力,也不是必须就会救!
......
一个月后,天云宗所在的宗门峰下。
左手手臂处包裹着纱布的陈元将吴炎遇害的消息告诉天云宗山门下的通事弟子,而后就见一只雪鹰落下,通事弟子将一封信件和陈元的长笛绑在雪鹰脚上。
“稍等片刻。”待雪鹰飞向峰顶的天云宗后,通事弟子让陈元等待消息。
陈元没有等多久,就见通事弟子手拿长笛过来。
“回去吧,你不能成为我天元宗弟子。”说着没有理会陈元脸上的失望之色,将长笛交给陈元后通事弟子就离开了。
历经千辛万苦,将吴炎赠予他的卫甲符也用了,最后还差点搭上性命,可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失望不气愤是假的,不过陈元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情绪,然后向远离天元宗的方向离去。
没走多久,陈元忽然神色一变,只感觉整个人如被束缚住动弹不得,然后就感觉眼前一晃,耳旁生风。
再次稳定心神时已经身处一座灵舟上,而灵舟上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笑吟吟的白须老者拿着一根长笛。
“还以为你出了事,今生无法了结多年前欠下你陈家老祖的善缘,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心结了。”老者笑吟吟开口。